当前位置:宝石小说>都市言情>游梦幻世剑> 第十八章 学武不如读书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十八章 学武不如读书(1 / 2)

 傍晚时分,两人骑马到了一片丘陵山岗附近。

夜色渐渐朦胧。

清晰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响彻清楚。

一匹马,两个人,趁着夜色一路疾行。

荒山野岭之间,山下有一片水潭,碎石沙砾聚集在滩边,十分宽阔,马匹奔到这里缓缓放慢速度,带着两人走到了水潭附近,踩着沙滩上的碎石沙砾发出清脆悦耳声响。

天上夜色,一张皎洁的弯月悬挂于空中,明明亮亮,淡然生姿。

景色十分的优美。

白胜男催着马踏入这片小水潭,水流并不深,只及马蹄和小腿,骏马的四条马蹄踏入在水中,走动溅起的水花声响断断续续,十分动听。

注目瞧向下面的水流,轻轻勒停了坐骑,只见在天上一轮皎洁亮白的月光照耀下,逐渐平静的水面显得清澈见底,犹如一面无上的明镜,映出了此时正站在水面上的一匹骏马的倒影,马上骑着两人,正是她和李观鱼。

两人在马上的身影显得有些朦朦胧胧,隐隐约约,却又十分清晰细致,令人感到一股说不出的优雅味道。

月色美如月,人影似影人,一股静谧的感觉。

白胜男眼望夜色水潭倒影出的身影,觉得十分欣赏,心里增添出一股宁静味道,白日的奔波逃命,疲惫担忧被一扫而空,在这片夜色月亮渲染的环境,两人似乎骑马踏入到另外一个世界,在这里只有安静和从容,静谧和纯美,远离了世间的一切牵扰和忧虑,争斗和杀戮。

骏马没有束缚,自由在水中缓行,沿着水潭走到了对面的岸边,上了沙滩踩着碎石走到一处松树旁停下来,脖颈摇晃,尾巴轻微摆动,水滴四溅,似乎告诉主人已经到达目的地。她翻身下马,将他扶下,又从马背包裹取出一张白绸,铺在松树下的沙砾,安顿好对方,便靠在一块青石歇息。

天明醒来,却不见旁边有人,她一惊,立即翻身站起。

四周安静无人,只有远处岸边一道身影端坐不动,面对潭水。

她拿起长剑,迈步走了过去,和他并肩而坐,瞧着面前波动的湖水潭面,一阵宁静。

李观鱼盯视蓝色的天空,并不看她,道:“师妹,我现在是个废人,这段时间牵累了你不少,你这就离去罢,不用再管我就是。”

白胜男一怔,料不到他会这么说。

“你的伤呢?你的手脚还不能轻易行动,一个人怎么办?”

他轻轻一笑,“我伤残了一只手和一只脚,还有一只手和一只脚,不照样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又担心什么?”

白胜男不语。

轻风一阵吹来,吹散了飘浮在水面的波纹,也吹动起了两人身上的衣衫。

李观鱼伸出没有伤残的左手扶住地面,然后凭借另一只右脚支撑身子缓缓站起,向别处一瘸一拐缓缓移动。

白胜男抬起头,见他行动如此吃力,不知要干什么。

只见他艰难移动了十多米又坐下,转过头,冲她嘿嘿一笑,“师妹,怎么样,你小瞧我现在不能行动,刚才那十多步是谁走出来的?我现在好得很,用不着谁来照顾我,就让我独自一人呆在这里,我没事,你走吧,我不用你来照顾,你走吧,走得离这里越远越好。”

她坐在那里丝毫不动,目光只是定定瞧着他。

“你走吧,我好得很,我用不着别人来照顾我,从前是,现在也是,我早已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自己一个人好得很。你走,回去你家,找你的家人,然后叫他们出来帮你一起去寻少英师弟,等寻到了少英师弟以后,你们两人就能像当初跟我说的一样,一起安安稳稳呆在家里过上舒适平静的日子,不必再像现在这样在江湖上漂泊游荡,跟人争斗,岂不是比跟着我强得多,你走吧,离我越远越好,你走。”

她还是不言语,目光却变得有些异样。

清风又是一阵吹来。

明朗的天,清和的风,缓缓掀起两人衣衫头发,感觉无限旖旎。

可是瞧着他的模样,不知为何,她的眼睛渐渐酸涩,心情悲恸,忍不住哭了出来。

李观鱼眼神一动,见她蓦然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不知为何,甚是担心牵挂,可惜行动不便,在那里疑惑问道:“师妹,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干么突然在这里哭哭啼啼的?”

她听了,止住眼泪,伸手背擦了一下眼角,睫毛还残留着闪闪泪滴,瞧起来有些好似梨花带雨,带着不同,柔美叫人怜爱。

“我叫你走,你哭个什么?”

“我觉得你可怜。”

他一怔,觉得这句话甚是意外,面色微动,坐在那里半响无语。

又过一会儿,他开口缓缓道:“可怜,可怜什么,我有什么可怜的?”

白胜男看着他,“你刚才说让我离开你,回到家里就远离了江湖上的纷争,像以前一样高高兴兴地呆在家中,过着安静舒适生活,比现在强多了。那你呢?我若是走了,你一个人呆在这里怎么办?谁来管你?”

他没有回答,只是淡然瞧着潭水。

白胜男盯着他,神情一阵柔和,这时接着问:“师兄,你信不过我么?你这一辈子,到底身边有几个真正觉得亲近的人,我现在算不算你亲近的人?”

“亲近的人?”

他微微一怔,被她这句话勾起幽思,眼睛瞧着蓝色天空,沉默不语,思绪回到往事。

湖北武昌。

武昌城有一户人家,主人名叫李雪岑。

李雪岑是嘉庆初年进士,当时正值大清朝康乾盛世之后,国势昌盛,依然展现出一副国泰民安的景象,他考中进士的那一年正是乾隆下位,在皇位六十年的乾隆皇帝退位,由年轻的嘉庆皇帝继任。

乾隆皇帝的退位,预示着大清王朝持续一百多年的康乾盛世就此结束,两千多年的中国封建王朝最后光辉完结,表面上仍然繁荣昌盛的清王朝继续走向不可预知的未来。

李雪岑中进士之后被直接选到京为官,在京城为官一做就是十多年,期间虽然没有遇到平步青云,扶摇直上的机会,但是也算起伏平稳,仕途顺利,只是有一个不足的就是为官多年还未得子,所幸在他四十多岁时候夫人终于为他生下一子,李雪岑自然如获至宝,对这个儿子甚是重视,起名为李观鱼。

就在儿子刚出生不久,李雪岑又得到了吏部调遣任命,被朝廷任命为湖广转运使,官职从京城调到地方,而且上升一级官至三品级别。既得贵子又官运提升,李雪岑认为福瑞双至乃是老天对自己开眼,另有照顾,于是更对这个得来的儿子爱护备至。

他荣归故里,就在武昌城建立府宅长期居住,李府全家最重视的就是这个宝贝不得了的少爷公子,犹如掌上明珠宝玉,不敢有损一点,更令李雪岑感到欣喜的是随着时间推移,自己的这个儿子渐渐大了,不仅长得眉清目秀,身体健康,而且天资聪颖,活泼好动,材质出众。

李雪岑逐渐年老,家业后继乏人,便将所有期望都寄托在这个独生儿子身上,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继承仕途家业,有朝一日也像自己那样依靠科举考试金榜题名,再次入朝为官,继承光耀家业门楣,便从小就重金聘请名师教导,教其熟读四书五经。可是,后来他发现自己这个儿子喜动不喜静,从小尽管被先生以文儒教导,能够熟读四书五经,成绩可以,但是似乎更热衷习武玩乐,李雪岑对此并不在意,觉得毕竟儿子年幼,调皮贪玩断不了学些拳脚武艺当做无聊嬉戏,正显示出少年青春朝气,也算是好事。

他为官多年,家境也算殷厚,既然见到儿子喜欢学武便另外又请人专门来教其武功,希望儿子既能读书又能学武,日后文武双全,成为国家可用之栋梁,每天的功课和练武倒是安排得妥妥当当,儿子每样都学得不错,李雪岑见儿子用功聪慧,能文会武,自然心底十分高兴满意。

李雪岑虽然不多干涉儿子的学武爱好,却始终认为学武乃是别途,没有太大的出路,只能当做辅助,依靠读书参加科考日后入朝做官继续家业才是正途,读书为主,学武为辅,为了能保证儿子有充足的时间认真读书,以备日后科举考试,命儿子平时不能多贪玩练武,还是将主要精力用于读书。

本来一切顺利,可是不料这个时候家中又出了一件大事。

这时候已经是道光年间,随着清廷统治日渐不力,地方官府贪腐无能,吏治黑暗,不断激起各地的贫民揭竿起义,聚众闹事,天下开始越发不稳定。

这一年湖南突然爆发了民变动乱,李雪岑身为湖广转运使接受朝廷命令被任为湖南巡察使,督察湖南省境大事,负责带兵平定当地的灾民起义动乱。

当时,在江湖上有一支声威很高的武林帮会,尤其在南方地区影响很大,就是赫赫有名的红花会。

红花会自雍正年间就开始秘密建立,历代会中高手如云,曾经在雍正乾隆朝时期十分兴盛,只是由于这个红花会一直推行反清起义名号,对抗清廷统治者,自乾隆皇帝在位时就曾经对其进行过严厉打击,以后随着历代清廷皇帝继位者对其采取严厉镇压手段,红花会势力受到削弱,便渐渐的衰落。

到了如今的道光年间,红花会在江湖的影响不如当年,在北方的帮会势力消退到长江以南一带,不过还是在江南地区有不小影响力,依然一直坚持抗清斗争。

刘风尘当初正是出自于红花会,他凭着一身出色的剑法和在红花会的地位,诛杀贪官恶霸,对抗清廷统治,在江湖上闯出不小名声,威震江南,广为人知,幻影剑的名号响亮天下,加上他又是对抗朝廷的反动帮会人物,被朝廷视为造反作乱的主要人物,下令全国通缉抓拿。

可是因为刘风尘武功高强,甚不好对付,清廷通缉多年都没能捉拿到他,这次湖南生起民变,刘风尘带人也加入其中,意图想要趁机反抗清廷。

李雪岑奉令处理湖南民变,正好与鼓动灾民造反作乱的刘风尘不期而遇,刘风尘极力鼓动灾民造反,自然是他要派兵消灭的主要对象。

起初双方交手数次,李雪岑手下的官兵都被刘风尘打得落花流水,狼狈而退,后来李雪岑见到刘风尘果然不好对付,便改变刚开始的带兵镇压手段,想用其他办法和解,先暂时平息这次民变暴乱。于是,就在这种情况下,李雪岑和刘风尘一个是朝廷官员,一个是江湖人物,双方竟然暗中互相通信接触起来。

李雪岑奉朝廷命令要镇压安抚民变,而刘风尘为了抗清造反鼓励煽动民众起义动乱,这两人起先因为目标不同互相对立,可是随着后来两人之间的接触交往渐渐加深,竟然因此熟识,话语投机,以至关系变得相近起来。

刘风尘此人并非像李雪岑刚开始想的那样,只是一个趁机作乱,意图造反害人的江湖草莽,而李雪岑也并非像刘风尘刚开始想的那样,只是一个贪腐无能,派兵想要血腥镇压动乱的朝廷官员,两人都消除误解,认识开始加深,刘风尘敬佩李雪岑的为官公正,清廉爱民,李雪岑却欣赏刘风尘的武功豪气,肝胆侠义。

二人虽然身份不同,可是对于当今时局的看法有些不谋而合,都深知如今时局动荡,朝政腐败,民生疾苦,渐渐生出同感,便对此次湖南民众造反动乱之事达成共识,决定共同平息动乱,以免进一步祸害影响到平民百姓。

最后,李雪岑和刘风尘各自退后一步,刘风尘答应不再带人鼓动民众添加动乱态势,而李雪岑也答应不再追究刘风尘为首的红花会人物造反作乱之事,他为官多年,深知如今清廷统治腐朽才是造成民变的最大原因,再加上这次又因为天灾人祸,朝廷官府赈济不力导致动乱,便亲自上奏朝廷禀明此事为民众请愿免罪,下令当地官府放出库粮接济灾民,化解了这次动乱。

这次动乱最终顺利平息,而李雪岑和刘风尘两人也因此成为好友,结下了不解之缘。

本来是件好事,可惜因为朝廷后来知道李雪岑和刘风尘暗自接触协商,刘风尘此人乃是江湖有名造反人物,李雪岑身为朝廷命官竟然私自与其串通,道光皇帝大怒,便直接罢免了他的湖南巡察使官职,最后削职为民,永不录用,赶回湖北原籍。

李雪岑因为接触刘风尘,起乱的湖南民众得以免受灾难,他却因此最后被朝廷罢官,削职回家,仕途一跌到谷底再无起身的可能。

李家也因此受到重大牵连,家业陡转下滑。

虽然被皇帝罢官,一生功名事业再无指望,李雪岑却并无后悔之意,罢官后便呆在家中,只能一直无事闲居。

他本以为事情就此过去,却不料某天,突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登门拜访。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刘风尘。

原来,刘风尘得知李雪岑因为和自己的关系遭到牵连被朝廷罢免官职,甚为过意不去,又暗自敬佩李雪岑为官清廉,存有爱民之心,对其敬佩不已,所以便只身前来湖北拜谢而来。

李雪岑热情接待,在家中将其引到厅堂坐下叙话相聊,两人一番长谈。

当时,李雪岑年近六十,而刘风尘才四十多岁,两人年纪虽相差不少可是结为忘年之交,不在意以往身份差别,关系不同一般。

正说话间,门外一个声音忽然说道:“爹,咱家来客人了啊?这个穿白衣服的大叔是谁呀?”

声音清脆,不过稍显稚嫩,坐在厅堂的李雪岑和刘风尘两人听了向外瞧去,听得外面脚步噗噗声响,接着便有一个穿着紫色马褂,头戴黑锻顶帽,身后束着一条黑油油辫子的少年迈步走了进来,生得虎灵虎气,朝气蓬勃,年龄也不算太大才十多岁模样,正是李雪岑的独子李观鱼。

刘风尘坐在那里,瞧到了便开口问道:“李大人,这位是你家的什么人?”

李雪岑脸上一笑道:“这位是我的小儿,名叫李观鱼。李某晚来得子,四十岁时候才生了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唉,如今闲居在家,无所事事,便将所有心思都注入到这孩子身上,只盼望他好好读书,日后能够金榜题名入朝做官继承我的事业,兴旺李家,其余的不敢多想。观鱼,你过来见过这位刘大侠。”

“是,爹!”

李观鱼干脆答道,走到刘风尘面前躬身道:“拜见刘大侠,刘大侠安好!”

刘风尘见这个小孩甚有礼貌,却不敢怠慢,连忙站起身来走上前扶住了他,注目瞧了瞧,呵呵一笑道:“快快请起,大侠称呼不敢当,你我第一次相见,瞧在我和你父亲朋友之交的份上,你就叫我一声刘大叔就好。”

李观鱼又道:“拜见刘大叔!”说完,又躬身施礼。

刘风尘又哈哈的一笑道:“好,甚好,甚好!你起来,起来。”伸手扶起他,瞧着李雪岑的这个独子,对方虽然还年幼不过因为李雪岑的关系对这个眼前少年充满好感,当下凝神注目,细细打量他的模样,审视了一番,接着开口道:“李大人,我见你家儿子是生得十分聪明活泼,资材不错,当初你受到我牵累落到今日地步,刘某一直心感不安。所幸我当初在江湖上凭借武功闯下一点薄声,还没有合适的弟子传人,今日我见你家的幼子材质不错,便想收下他为徒,日后将一身武功传授于他,不知你意下如何?”

李雪岑听了他的话,眼神微动,知道刘风尘在江湖上可不是一般人物,武功少有,正因为如此眼光甚高,轻易不会收人为徒,现在他能瞧上自己的儿子并主动说要收其为徒,自然是为了看重和自己之间的相识情意,否则绝不会这般轻易开口,想到这里十分欣喜,便点头答应。

李观鱼倒也聪明懂事,知道眼前这个姓刘的大叔不是一般人,他从小喜爱练武,便走上前恭恭敬敬行礼:“弟子拜见师父,多谢师父收弟子为徒,传授我武功。”

刘风尘听得有趣,呵呵的一笑,伸手扶起了他,微笑道:“咱们两人既为师徒,庸俗繁文礼节不必多做,你既开口叫我师父,从今以后便是我幻影剑门下的弟子,此后学武我自然会用心教你。”他生性随意,并不拘束什么江湖拜师礼节,见李雪岑幼子开口称自己师父,便直接答应,算在这里正式收了对方为自己的徒弟。

他武功虽强,可是还从未在江湖上收过传人弟子,尽管李观鱼还年幼,不过已经算是他名下的第一位弟子。

此时的李观鱼才十多岁,脸颊圆拢,肤色光润,双目晶晶,眉目清秀,虽然还带着稚嫩童颜,却已经透出一股少年男子的青春勃勃生气。

刘风尘坐在李雪岑身边,仔细瞧向自己刚刚收下的这个弟子。

然后,他点了点头:“嗯,这个孩子不错,倒是颇有英武之气,是个不错的学武可造良材。李大人,咱们国家如今时局动荡,民生疾苦,百姓艰难,天下大乱将生,这些都是因为大清皇帝统治不力,腐败无能所致。你我两人虽然出身不同却都抱有相同的想法,想为国为民贡献一份之力,只可惜咱们能力不济无法得逞所愿,空自在这里感叹无奈,将来天下也只有靠这些后辈年轻人了,我刘风尘既然今日决定收下令公子为徒,就一定会尽心竭力教他武功,让他日后成为一个少有的学武栋梁之才,也算不枉了我的心血付出!”

李雪岑见他对自己儿子这么看重,十分感谢。

刘风尘乃是江湖上的有名人物,不管怎么说,自己儿子能够拜在他的门下学武,日后得到他的照应,也是一件大好事。

李观鱼这时候站在那里,仔细看着眼前这个刚刚拜下的师父,只见他留着黑色长发,身材高大,肩背挺直,背后却不束辫子,头发披在双肩毫无拘束,无论衣装还是打扮没有一点清廷风俗,反而带着一些古风之气。在他身边放着一柄长剑,那双清澈眼睛注视向自己带着锐利之意,全身焕发出朴朴风尘之气,虽然只是一个三四十岁中年人,可是浑身透露一股自信平稳气度,出众少有,不禁心底甚是仰慕。

刘风尘,李观鱼。

一个是三四十岁的师父,带着江湖成熟气息和潇洒不羁风度,一个是十多岁的弟子,带着童颜稚嫩和勃勃朝气。

师徒两人,就此结下了不解之缘。

此后,刘风尘在李家一住多年,倾心传授李观鱼武艺。

刘风尘在数年之间将自己的武功悉心传授给弟子,见李观鱼已经掌握差不多,便吩咐了余下的事情之后告辞离去,后来因为有江湖事务在身,便来的时间少了。

李雪岑渐渐老迈,儿子李观鱼还未及二十长大,李雪岑希望儿子能够像自己当初一样考中功名使家业后继有人,可是自从李观鱼跟随刘风尘学武之后变得越发对学武感兴趣,却渐渐无兴趣读书,这几年中他将大多数精力都花费到练武上,武功日渐增进,可是因为疏于时间攻读科考书本,读书却受到了影响。

本来见儿子学武很有长进,虽然耽误了一些功课读书,李雪岑还不曾如何干涉,可是自从李观鱼十六岁第一次参加科举考试落榜之后,李雪岑就改变了当初的看法,认为是学武耗费了平时太多时间以至耽误了儿子读书,便责令儿子不能花太多时间练武,要他一心一意读书以备科考,三年之后,李观鱼十九岁第二次参加科举考试,结果再次落榜。

二次落榜无名,让李雪岑越发感到学武耽误了李观鱼,从此严令儿子不得学武,让他将所有精力投入到读书,以备再次参加科考。

可是因为两次参加科考名落孙山,李观鱼对读书越发失去信心和乐趣,难以再读进去,甚至连科考都不愿参加,只是迫于父亲的压力,不得已而为之。

李雪岑的心愿是想要儿子弃武从文,靠读书做官来重振家业,可是李观鱼尽管天资聪慧,资质可塑,却并不想听从父亲让他一辈子靠读书走日后的道路,想要像当初自己的师父刘风尘一样,学得一身武功后进入江湖,仗义行走天涯,自由自在,无所拘束,才是他真正的向往。

他又参加了第三次科考,这次结果却是惨败,成绩一落千丈,还不如前两次的考试成绩。

三次科考,九年寒窗,李观鱼虽然在父亲的督促下也曾经努力过,可是最后得到的功名成绩,莫说进士,连个举人都没中,这种结果和当初李雪岑的寄望差距甚大,想当初他年轻的时候二十多岁就科考中榜,特意被皇帝点名进京为官,这等成绩对于一名普通的读书人来说是何等的风光荣耀,可是如今,瞧到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在自己全力支持下,九年居然连个举人都没中,父子两人的差距使得李雪岑越来越不满意儿子的所为,时常训斥儿子,李观鱼却不肯听从,由于想法的不同,父子之间的矛盾渐渐加深。

一日,李雪岑进了书房像往日般准备督促儿子读书的时候,刚一进去就见到书房正中悬挂一张白纸,有首打油诗,正是儿子的笔迹。

今朝我看书,明朝我看书。

书本叠书本,日日复年年。

十年苦寒窗,不见读书人。

我愿做侠客,一生自遨游。

等他念完,不由变得勃然大怒。

将儿子找了过来,他站在堂中面色沉沉,冷然问道:“这首诗可是你做的?”

李观鱼见了父亲的样子,不敢撒谎,点了点头。

李雪岑脸色更沉,沉声问:“你做的这首诗是什么意思?”

李观鱼瞧了瞧他,不敢说什么,“爹,你看不懂诗的意思,还要来问我么?”

李雪岑伸手一指道:“我问你,这首诗最后一句我愿做侠客,一生自傲游什么意思,你也敢写出来?不好好读书,当什么侠客,你想要跟我造反不成?”

“有什么不敢的,这本来就是我所想,学武功,当个闯荡江湖的侠客,自由自在,无所拘束,那有多好!比我现在整日被人关在书房出不来,憋屈在里面强的多了,爹,我不想读书,我想要跟我师父一样靠武功去闯荡江湖,做个顶天立地,威风凛凛的侠客给人瞧瞧!”

“胡说!”李雪岑怒声道:“哼,整日胡思乱想,白日做梦,什么闯荡江湖,当顶天立地的侠客全都是胡言乱语。你师父刘风尘有那个本事,那是他在江湖上闯荡了多年才能成为一个有名侠客,岂是别的人随随便便就能行的?你瞧瞧你,年纪轻轻,无名无份,自己闯荡江湖一个人喝西北风去?只怪我当初一时大意让你学了这么多没用的武功,反而耽误了如今的读书,考不上功名,可惜现在悔之晚矣。我告诉你,日后你全部给我休了那些邪门歪道的念头,只能在家一心一意读书,考取功名才是你的正途!”

“考功名,考功名,一天到晚就是考功名!”

李观鱼听到这里,再也忍耐不住,气声道:“你整日跟我说读书考功名,我就不知道考中那些功名有什么用,读书人若不是为了一朝寒窗登科举,谁愿意真正的读书。考中了的都去做官无人读书,没考中的都去干别的谋生也没人再读书,就我自己读了十年的书,如今还要苦读挨日,从头再来,我实在忍不下去,你再让我读书,还不如拿刀杀了我!”

“混账!”

李雪岑听了儿子的话,气得浑身微微发抖,“你再给我说一遍!”

李观鱼还是顶嘴,瞧着父亲不认输,又道:“你要让我读书,还不如直接拿刀杀了我!”

“你,你,你这逆子,我今天非要好好教训你一番!”

返回首页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