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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学武不如读书(2 / 2)

李雪岑没想到儿子不服还敢顶撞,引得他更是大怒,愤怒之下就要拿出家法责打儿子,旁边家人见到动静闹大连忙过来劝自家老爷,这才作罢。

他最后怒视瞧着儿子道:“你究竟听还是不听我的话,你若再不听我的话,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从今往后将你从这个家扫地出门,你永远也别回来!”

李观鱼却不惧父亲的话,“出去就出去,我宁愿到外面浪荡也不愿在这个家里整天埋头闭门苦读。”

李雪岑气晕了头,怒声喝道:“你,你给我滚,我没你这个儿子!”

他大怒下,直接将不争气的儿子赶出家门。

三次科考失败不仅彻底断绝了李观鱼读书入仕前途希望,也断裂了和李雪岑两人关系,让父子二人的感情跌落至谷底,再无往日的亲情。

李观鱼为了逃避读书,免于父亲的怒斥责打,便从此真的不回家,时常游荡在外寻欢作乐,无所事事,借酒色快意疏解心中的愁郁,变得意志消沉,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勃勃朝气的学武少年模样。

这一年,到了隆冬时节。

冬季到来,大雪严寒,冷风吹卷起的雪花飘荡四处,街头巷道上的积雪足足有一尺多厚,大街上行人稀少,偶尔也只有一辆马车在风雪中车轮轧着厚雪摩擦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冒雪前行而过,萧萧寒寒。

相比较外面的严寒酷冷,武昌城西一条大街旁的酒楼之内却是热气腾腾,温暖如春,不时传来欢声笑语,在二层雅间之内,彩色屏风遮挡,焦炭火盆置于其中,散发出旺旺的火焰,一阵喝酒猜拳之声,十多人衣衫各异,围坐在桌旁喝酒吃菜,谈天说地,尽情享乐。

坐在其中有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上身穿着青色棉衫,外罩紫稠襟服马褂,下身蓝灰相间棉裤衣摆,腰系宝蓝丝带,打扮得体,面目五官端正,眉梁高挺,双目清澈有神,猛一看倒是相貌清俊,神气实在,正是李观鱼。

他自从连续参加科考失败以后,渐渐心灰意冷便干脆不再读书,中断考举仕途,学武也耽误了下来,平时无所事事就和人一起在外寻欢作乐,喝酒逍遥,混荡度日。

虽然他父亲李雪岑落官在家多年,家境不比当初,不过在武昌也还算上等富裕人家,名门高第,加上李观鱼年轻热衷四处交友,仗着武艺在武昌一带也结交了不少人,平时无事就聚在酒馆喝酒寻乐,消磨打发时间。

这一日又是酒欢作乐过后,李观鱼醉醺醺的一人从酒楼内迈步而出,刚一离开酒馆内的温暖环境,外面肆意的冷寒风雪就迎面扑来。

他刚走了几步,忽然无意瞧到街道旁一个巷子口处有人存在,随意一瞥间觉得好奇,便走到那里瞧去,见到在巷子内雪地里有一个年轻女子,这女子外面上身穿一件深绿色裘毛绸衫,下身黑色棉裙,却是俯身低卧雪地一动不动,在她身边白色的雪地上留着一大滩血迹,鲜红的血和洁白的雪相映一起,显得异常刺眼耀目。

他不由大奇,酒意顿时醒了几分,连忙迈步走到近前,将那女子轻轻扶起,仰面朝上露出她的面容。只见她生得容貌清秀,鼻尖挺巧,娇蕊瑟瑟,竟然丽色少有,只是脸色苍白,嘴角带着血迹,瞧样子和打扮不似一般普通人家女子。

李观鱼伸手摸了摸她手,发觉冰凉,几近僵硬,这时低头向下察看,瞧到她腰间衣衫处有一道伤痕,似是被尖锐利器划伤,伤口鲜血已经冻僵凝结于创口处,地面那一大片血迹自然是从她身上流出。他吃惊之余,不知为何这个女子会在这里受了伤,便伸手在她鼻端轻轻一探发觉还略微有些气息,似乎还未死去。

因为不认识这个女子,本想离去,但是又转念一想,“虽然这人与我无关,不过毕竟是个弱女子受伤在身,性命堪忧,如果就这么将她抛在冰天雪地之中不管,任由其自生自灭,只怕今日难以活命,师父曾说学武之人要有侠义之心,见死不救,于心何忍?还是将她先带回去再说。”想到这里,便起身将这陌生女子抱了起来,离开巷道。

进了李府,见到家人,他吩咐人先收留这个女子,家人听了他的话不敢怠慢,便先将这受伤女子安置在一个空院房间内,然后,李观鱼又从外面请来了郎中给她瞧伤势,医治了伤口,才算最后安顿下来。

过了一日,第二天那女子清醒睁开眼来。

得了家人相报,李观鱼过去察看,那年轻女子虽和他陌生不相识,得知是他救了自己一命,十分感谢,自不待言。

李观鱼见她伤势未好就让她躺在床上好好休息,然后坐在一旁,询问起她的来历,这个女子说话倒也颇为得体,对答如流,显得知书达礼,一番话语娓娓道来才让李观鱼知道事情的缘由。

原来这个女子姓婉,名叫婉雪娇,家本是湖北武昌附近县城人氏。

听她诉说,她家也算是当地的有名大户,书香门第出身。

她父亲考中举人,在本地名声不小,家里只有她一个女儿,这次她和家人本来打算入省城走亲戚,却不料进城之后却遇到歹人,想要拦路打劫,家人都被歹徒所伤,她独自一人逃到胡同巷道之内由于气力不支被人追上,无意间动手腹部受伤倒地,然后就昏昏沉沉不知,直到后来被李观鱼发现所救,现在才清醒过来。

“拦截你的那些歹人是哪里的人?”

婉雪娇想了一下,答道:“好像是武昌本地知府家中的人。”

“武昌知府的人?”

李观鱼微微一怔,有些意外,便询问她家居住在何处。

可是,这个婉姑娘却一时记不起来,只说难以说出具体地点,李观鱼信以为真,点了点头,不再多问,最后对她道:“既然这样,婉姑娘你先安心在这里歇息养伤,不要多想,等你伤好一些了再说其他事情。”

就这样,这个婉雪娇就暂时在李家住下了。

过了数日,他又来瞧了几次,见这位婉姑娘不仅人生得出众美貌,而且随着和她言语交谈多了,显得十分知书达礼,两人逐渐熟识,话语投机,竟然互相渐渐有了好感。

他本待等这位婉姑娘先在家歇养几天就送其回家,了结这件事情,可是见她说不知失散的家人在哪里,无处替她寻找,于是便决定让她在家中多住些时日。

因为这个女子他以前并不认识,只是从外面偶然相遇私自带回家陌生女子,在当时一个年轻男子无故带回来一个来历不明的年轻女子,自然在外人瞧来有些不妥,李家中的人渐渐都知道了这件事情,可是知道这是自家少爷所为,谁也不敢多做指点。

但是,这件事情很快就被李雪岑知晓了。

他听说儿子居然从外面私自带回一个不明来历的陌生女子来家中居住,他本来平时就对儿子管教甚严,如今虽然父子矛盾不和,可是当听到儿子做出这种事,诧异之下还是将其叫到了面前,仔细询问这件事,李观鱼见父亲询问,不敢有所隐瞒,便将关于婉雪娇的事情说了一遍。

李雪岑听完,面色微动,坐在那里思虑了一会儿,对儿子道:“这个女子到底是何人,你连她什么来历都不知道就让她住在咱们家里,成何体统?平日你不在家好好读书,现在又去有时间管这种闲事,让我怎么说你,你赶紧将这个陌生女子送出去,不要让她留在咱们家,以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李观鱼却说道:“爹,这女子是受人所害,这等不平事让咱们遇到了,岂能见死不救,放任不管。”

“世上不平的事多了,你当你是谁,你都能管不成?若是因为此事得罪了武昌知府,你以为是小事?”

李雪岑双目瞪视向儿子,他虽然罢官后被赋闲在家,可是历经官场多年,经验阅历怎能是自己儿子所比的,在这里,堂堂武昌知府乃是本地数一数二人物,仅次于总督巡抚这些地方大员,他们李家如今如何能够轻易得罪招惹得起。

李雪岑为了避免这件棘手之事,便不想让这个女子呆在自家中。

“爹,那个婉姑娘的事情,儿子问得清清楚楚,她是遭武昌知府陷害的人,的的确确是有冤情,咱们李家怎能瞧着不管?”

李雪岑见儿子还跟自己纠缠,怒视他一眼,“就算的确有冤情,这件事也用不着你来管,你是官府老爷,难道你会审理判案子不成?”接着又开口道:“现在你不过都只是听那女子一面之词,如何能全部做的了真?再说这件事和咱们李家素不相干,咱们毫不知事情原委就掺和进去,若是因此惹上了和知府大人的官司就是想脱开也脱不清,总之这个女子是个祸水,你现在赶紧给我将她送出家门,不要让她留在家中!”

见父亲始终不肯答应留婉雪娇在家,如此不近人情,李观鱼十分不满,经过这些时日和婉雪娇的相处了解,对于其遭遇十分同情,就算自己不能帮他,也不能现在趁她伤势还没好就将她赶出去,便说道:“爹,想不到你这个人一点同情心也没有,还不如我师父!师父以前教我武功曾经对我说过,学武之人就要侠肝义胆,为人打抱不平,现在你不管这件事,可我遇到这种不平事情,自然不能置之不理,你不管我管!”

“胡说!你当你是谁?你连自己都管不好,还来多管这等闲事!”

李雪岑大怒,沉声道:“我让你从小学武不是为了让你争强好胜,和人处处争锋,不计较后果,到处多管闲事,而是想让你能练了一身本领为以后所用。平时我叫你用心好好读书,考中功名入朝做官才能让咱们家出人头地,不致埋没祖宗名声,可是瞧瞧你到底给我考中什么了?不去努力读书,整天只知道给我惹事生非,早知如此,当初我真不该让你跟人学武!”

李观鱼听到他又开始说起自己读书科考的事情,更是不喜欢,“你除了一直用这件事说我,还有什么事情,我就喜欢自由自在,不读书做官,对我来说好的很!”

李雪岑怒目:“胡说,好什么好?像你这般整日不学正业,无所事事,将来一事无成的人有什么好?你有本事,给我过两年考个功名入朝做官瞧瞧,做到一品内阁大学士,内阁首辅那才是堂堂正正,威风气派,那才是正途,你能比得上么?”

李观鱼一笑,“爹,就算好好读书能够考中功名,将来入朝做了官又有什么好的?儿子我可不羡慕他们。这些人,当初在考试读书之前,整天时间全都耗费在那些枯燥无味的书本上,待考中功名做官之后,每日还要尽心尽责处理公务,日日不能懈怠,唯恐出错,上面见了皇上和比自己官衔职位高的人,还要处处小心谨慎,思事顾虑,奉迎拍马,兢兢战战,见人不能说人话,见鬼不能说鬼话,一肚子的心里话全都憋屈在肚子里,这哪里有一点比得上咱们普通人过的好?要是最后又像您这样,辛辛苦苦为朝廷干一辈子,皇帝一眼瞧得不顺就直接被罢官赶回原籍,有苦无处说,我要是这般活一辈子,打死我也不做!”

李雪岑越听越气,怒火上涌,阵阵晕眩,不愿再跟儿子多纠缠斗嘴,伸手指着他,“我不跟你多说,今天,我就问你,你到底听不听我的话,将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撵出去?”

李观鱼倒是倔强,“我做的没错,至少我做的这件事不是恶事,谁也管我不着!”

李雪岑道:“好,好,你现在本事大了,我管不了你了,从今天起我没有你这个儿子,你给我滚出去,李家没有你这个人!”

李观鱼不服气,说道:“你让我出去,我就出去,等这个婉姑娘伤养好了,我自然带着她离开家,从此不进这个家门。”说罢,愤然转身离去。

李雪岑只气的有些瑟瑟发抖,站立不稳。

眼看,父子二人就要因为这件事彻底决裂。

这时候,李夫人赶了过来,原来府上的人见自家老爷真的动了怒火,在旁边谁也不敢相劝,连忙去寻夫人过来解决这件事。

李夫人走到这里,见到李雪岑手持拐杖站在原处,面色通红,胸口阵阵起伏,连忙到近前温语相劝,轻声安慰道:“老爷,算了,何必为儿子这点小事耿耿于怀,老是发这么大的火,没得气坏了身子。”

“随随便便将外面不相干的的女子领回家,败坏门风,这是小事情?这个不肖子,不争气的儿子,读书不肯好好用功,做出这些邪门歪道的事情倒是轻易,若是惹出麻烦怎么办?我李雪岑当初为官多年,自问没有做出什么对不起良心的事,可是老天为何这般,让我生出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儿子,唉!”

他怒气喘喘,只恨自己生错了这个儿子。

听了他的话,李夫人也有些担忧,她听说了自家儿子私自将外面陌生女子领进家门的事情,可是毕竟儿子已经长大,不好再随意管束,想了想说道:“老爷,我瞧咱家儿子年岁已经不小了,整天这般四处游荡也不是事情,不如早些给他寻个与门当户对的年轻姑娘说亲,若是成了亲事能够牵制住他,到时候自然会将这个相干的的女子送出去,他现在还年轻,待得日后他心性慢慢变得沉稳了,知道用功读书,那时候再考取功名也不算晚。”

李雪岑脸色一动,觉得夫人说得很有道理,点头同意。

为了儿子,他说做就做,立即打定主意亲自着人去外面寻亲事。

最后,李雪岑在武昌城中寻了一户人家,很是合适,和李家乃是门当户对。

那户人家也是本地大户,不仅家境殷实而且也是书香门第出身,父亲在朝里为官,当年和李雪岑乃是同僚,家中有一个女儿年方十七八岁,正是等待出嫁年龄,生得相貌端至,而且知书达礼,李家人觉得正合适不过,便立即和对方商谈亲事,对方也觉得甚是满意,双方便定下了这门亲事。

两家定好了亲事,李雪岑十分高兴,满以为这门亲事儿子定然满意,可是哪料到李观鱼知道后却并不喜欢,当面拒绝了这门亲事,不愿迎娶对方家的姑娘。

李雪岑觉得疑惑,留心观察儿子动静,却发现儿子还未将那个带进来的陌生女子送走,十分气怒,这次铁定下决心不准这个女子在家中居住,定要她搬出李家。

李观鱼无奈,这日便来到婉雪娇的住处,他还未说明来意,婉雪娇就看着他道:“李大哥,你这次来是要对我说让我离开这里的么?”

李观鱼微微一奇,开口问她:“你怎知道?”

婉雪娇道:“我见你眉头微蹙,好像带着愁意,想来这些日子我在这里住着定然牵累了你,你我素不相识,我无故住在你家中定然会让外人说你,你却对我还这般关照,我实在感激不尽。”

李观鱼一笑,“外人笑话我由他们,我又没做什么恶事,这也需要他们来对我指指点点。”

婉雪娇听了他的话,默然不语,顿了一下缓缓道:“可是咱俩毕竟男女有别,我在这里还是会连累你,这些天我身上的伤好了些,不如就先离开你家。”

李观鱼瞧着她,问道:“那若是你离开这里,又要到哪里去?”

婉雪娇低头,不知去哪里。

李观鱼道:“我学武出身,师父当初曾经对我说,学武之人做事情当有始有终,既然帮人就要帮到底,你一个孤身女子现在无处可去,身上伤还未好,我如何能就这般瞧着你独自一人离家,不如这样,既然我家人不喜欢你在这里,我就先在外面寻个客栈让你安身,以后的事情慢慢再说。”

婉雪娇听了,心中感谢无法说出。

过了两日,李观鱼在城外寻了地方,备好了马车,准备接婉雪娇离开家中先到别的地方暂时安身。

可是,就在准备妥当的时候,突然大街迎面有不少人马直接闯过来,横在道路中间将马车拦住。

李观鱼有些好奇,不知是何事。

这群人为首是一个中年男子,生得身材魁梧肥胖,肤色黎黑,穿着深色稠衫,来到面前直接带人就闯进马车里面搜查人,见到了里面的婉雪娇,不由分说就将她拉了出来,然后就要准备带走。

李观鱼见这帮人强横无理,大白天过来强抢女子,立即上前喝止道:“站住,你们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这般明目张胆强抢民女,放下你们手中的人!”

那为首的穿着深色稠衫的中年人回头,瞧了他一眼,毫不在意,冷然哼了一声,面色带着骄横嚣张神情,反问道:“小子,你是什么人?我的事干你何事,不要吃饱了多管闲事,赶紧给我闪开,否则小心对你不客气!”

李观鱼见眼前这人强横,冷然道:“你们擅自抓这个不相识的女子,为何不能管,这般触犯王法,就不怕被人告到官府里面问罪?”

“嘿,到官府里面问罪?”

那中年人脸皮肉微微一横,不愿多理会他,不耐烦道:“小子,我懒得跟你多说,告诉你,这件事和你无关,不想惹事就赶紧给我滚开!”

李观鱼眉目一动,他学武多年,心性气盛,哪里肯轻易吃别人言语的亏,顿时心底有气,不仅没有退,反而一甩衣衫,跨步向前迈了一步,对视向这人。

那人见他这一动作显得虎虎带威,倒是微微一怔,向后退了一步,凝视仔细端详打量了他几眼,见对方好像身负武艺不似一般人,将头一昂,问道:“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

李观鱼一冷笑,“你想干什么,光天化日你们拦路抢人还问我想干什么,你们抓的是我们家中的人,这里是我家的地方,你们擅自来抢人,我为何管不得?”

那人微微一顿,这时向李观鱼身后的宅院瞧了瞧,转头看了看身边的人,旁边跟随他的一人靠近上前,仔细瞧了瞧,对他凑近说道:“吴老爷,这里是武昌城李家,家中的李老爷在本地做过官,不是一般小户人家。”

那姓吴的人听了,眼神微动,明白对方的底细,又打量了李观鱼几眼,慢悠悠地道:“小子,你刚才说什么,这个女子是你家的人?”

李观鱼答道:“不错。”

那人立即一哼,“胡说,这是我家的人,怎么会是你家的人,告诉你,今天老爷我不愿多惹其他的闲事,我是带人专门过来找这个女子的,这件事和你无关,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不要插手,否则若是惹火了我,对你可没半点好处!”

李观鱼听了他的话,有些疑惑,可是依旧不肯干休,“小爷生来就喜欢打抱不平,见不得不公平事,你管我和她是什么关系,你们这么多人过来为难这一个弱女子,今日叫我见到了就不能不理,识相的就赶紧先放了她,否则我可要到官府报官了!”

岂料这中年人听了他的话,不仅毫不惧怕,反而气势更盛,眼睛冷瞧他,嘿嘿一笑道:“告到官府?小子,你可知道我是谁,我叫吴天文,是这个城里面鼎鼎有名的吴大善人,实话告诉你,我姐夫就是这个武昌城的知府,你到官府里面能奈何得了我?你窝藏我要找的人,我还没找你算账,现在你却先来惹我,你是吃饱了撑的?”

原来这人名叫吴天文,可不是什么好人物,乃是出身武昌本地的一地主恶霸,家资殷厚势力不小,而且他还和当地官府关系亲近,是武昌知府的妻舅,有了这层关系护身加上原先的势力,这人平时在当地是有名的一霸,向来强横跋扈,无人敢惹。时间长了,当地人都惧怕这个吴天文,为了讽刺这人,便给他取了一个带有反意的“吴大善人”的称号,这个吴天文听了非但不引以为耻,反而自以为脸上贴金,时常在外人面前得意洋洋宣扬自己的称号,倒是名声响亮,无人不知。

李观鱼哪管他什么吴大善人张大善人,根本不瞧在眼里:“你是哪个善人我不管,总之今天你强抢民女就是犯了王法,先给我放开手里抓着的人。”

吴天文嘿然一笑,“小子,你和她是什么关系,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这时候,转过头视向婉雪娇,显得有恃无恐,对她道:“这人说我强抢民女,你去跟他说,我是你什么人,我现在带人抓你回去到底算不算犯了王法?”

婉雪娇一听他的这句话,站在那里不知该说什么,不由此时瞧向了李观鱼,脸色显得尴尬,似有什么难言的事情。

李观鱼见到她的样子,觉得诧异,说道:“婉姑娘,有我在这里你不用怕,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你到底和他们有没有关系?”

“李大哥,我···”婉雪娇欲言又止,面色显得难看,难以启齿。

吴天文见她不敢开口说,冷然一笑,“小子,你是什么人?你当你是府衙大老爷,还想为她做主。哼,她不好意思说,我实话告诉你,这个女的不是别人,她是我的小妾,是我当初花钱从别的地方买来的,她是我们吴家的人,和你有什么关系?”

“嗯?你说什么?”

李观鱼双目一睁,有些不信。

吴天文伸手从怀中掏出了一张东西,在他眼前一晃,冷笑道:“这是她的卖身契,这人是我家的人,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在这里干涉我家的私事,告到官府里不是我强抢民女,是你私藏我家人,要抓也是抓你,小子,别再不识好歹,识相的赶紧给我滚开,免得我对你不客气。”

李观鱼面带惊奇,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是这种情况,他还是有些不信,又注目瞧向婉雪娇,见她这时脸色血红,似乎被人当面揭出了什么天大的弊端丑事,羞于见人,面对他视来的询问目光只能一言不语,自然就是默认了,可见这吴天文的话不假。

经过这些时日和婉雪娇的相处,婉雪娇无论是容貌,文秀,才气,谈吐都给他的感觉不凡,印象很深,至少不同于一般普通女子,加上她又亲口对自己说是出身武昌郊边书香门第,还依然待闺未嫁,他信以为真才逐渐对其生起好感,有心相助到底,可是如今一句话被这个吴大善人揭露出来,他万万料不到事情真相会是如此。

他站在那里心情大变,原先对她的印象改变了许多,刚才还满腔义愤填膺的怒气全都消解下来,一时间不知为何变得有些茫然,无所适从。

“小子,现在你知道事情真相,不敢再多管闲事了吧?”

吴天文见他先前的气势泄了下来,不敢再随便造次,得意一笑:“她是我的小妾,那是货真价实,老子可没说谎话。是我当初花了一百两银子从青楼里面买来的,若不是我花钱将她从那里赎身买出来,她能离开那种地方,现在过上舒适自在的日子么?哼,可是这个女人居然吃里扒外,生着贼胆,前些时间偷偷背着我偷了家中东西逃到外面,今日好不容易才在这里找到了她,小子,这件事是我自己私家事,跟你无关,我念在刚才你不知情就不和你一般见识,若是你再敢多管闲事,可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他虽然说不和李观鱼计较此事,归根结底还是有些忌惮对方的武功,又知道这户李家在本地名望确实也不小,吴天文纵然是本地横行一方的恶霸人物,可是也不愿为了这件事轻易招惹上多余麻烦,才稍稍退步,不和对方多纠缠,只想先将婉雪娇带回家再说。

李观鱼却不理会吴天文,瞧向婉雪娇,开口问道:“婉姑娘,你既然是别人家里面的人,当初为何要出言骗我,将我

婉雪娇不知该说什么,瞧着他,“李大哥,我不是有意欺骗你的。”

李观鱼站在那里不答,只是脸色冷然。

若她是良家女子,的确无辜受了冤屈欺辱,现在别说是吴天文这些人,就算是武昌知府亲自来,他都不见得瞧在眼里,照样来多少人出一双拳头统统打回去!可是,她原来根本不是良家女子,只不过是从别人家偷了东西私自逃出来的一个小妾,书香文气不见,却原来是个女贼,纵然她再如何,自己也无法出手相帮她了。

原来,这个婉雪娇不是家住武昌附近的寻常女子,更不是出身于什么书香门第的读书人家,而是武昌城酒楼之中的一名歌妓,因为她擅长歌舞演唱,又懂得书香笔墨,相貌又生得出众,才艺难得,远近倒是十分有名,后来便被这个吴天文看上。

吴天文想要娶她,便亲自提了一百两银子前来为她赎身。

婉雪娇虽然能歌善舞,相貌出众,可是过惯了在青楼的苦闷生活,想要离开青楼,便只得委身嫁给了吴天文。可是只嫁到吴家日子不久,哪料到想象中的富贵悠闲生活没有过多少,她就开始领教到吴天文霸道火爆和肆意辱打,这个吴天文本来平时就强横霸道,对于花了一百两银子买进家门的青楼小妾自然毫不在意,常常因为平常琐屑小事发怒,动辄殴打她。

婉雪娇不堪忍受丈夫吴天文的欺压暴打,心怀愤恨,便趁其不备卷起一些家中的细软金银偷偷逃出家门,没想到却被吴天文带人追上,婉雪娇死命不肯跟从他回去,吴天文一时恼怒,在争斗中不小心用锐器捅伤了对方,见她倒在雪地中,吴天文也变得惊慌失措,唯恐担心吃人命官司,便不再理会受伤倒地的婉雪娇,扬长逃去。

婉雪娇腹部受伤流血不止,昏迷倒在雪地中人事不省,不料后来被李观鱼偶遇救起,这才保住了一条性命。

她被对方好心留在家中居住养伤,等李观鱼亲口询问她来历,她自然不敢以实情告知,谎称自己进城遭人阻截才沦落于此。她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哪知道如今又被吴天文得知她的下落,居然不肯善罢甘休这次亲自又带人前来夺她,被李观鱼阻止住,然后当面揭穿了她的真实身份来历。

婉雪娇羞于在李观鱼面前被人揭露身份,感到难以自容,不敢再瞧向对方。

吴天文本以为事情解决,却见婉雪娇竟然不肯跟随他回去,不禁恼怒,伸手拉住婉雪娇手臂,怒声喝道:“走,跟我回去,你这个小贱人,整日吃里扒外还偷我东西,难道当初我买你时候掏的那一百两银子是大风刮来的不成?狐狸精,贱货,干些伤风败俗的事情,我吴家的脸都被你丢在外面了,还不快点跟我回去,瞧回到家里我怎么好好收拾你!”说完又使劲拉扯,要她跟自己回去。

哪知道婉雪娇虽被吴天文拉住,死命不肯,脚步始终不移动。

吴天文大怒,立即挥出手掌,晃手在她脸上重重抽了一个耳光。

她忍不住痛哼一声,白皙脸上立即显出通红醒目的五指印痕,几缕散乱黑色头发贴在额头间,冷汗涔涔,面色显得更加苍白,眼眸带着一股凄凉神情,令人瞧着怜悯,却是依旧不肯听从吴天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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