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凭什么...信你?”待王悦转回三层雅间之时,已是夜sè弥漫,繁华的成都城街道上,已没了行走的路人。室内挑起烛火,刺啦啦响,听得真切。楼下忽而响起女子的浅唱声...
白起自晓得他指的何处,凝视着那双眸子,轻声道:“你我现在便好似坐在一条船上的人,船若是翻了...”他嘿笑一声,拍拍双手,不言而喻。
王悦嗤之以鼻。“一条船上的人!?”[..]
“不错,一条船上的人!不过你不通水xìng,可我却是jīng通水xìng....”瞧了眼王悦的脸sè,似古井般不起波澜。便又道:“奈何船已远离岸边,且那岸上早已候着yù取我xìng命之人。.....即便侥幸爬上岸边,亦难逃一死。”他顿了顿,见王悦轻轻颔首,便又续道:“是以你我二人只需同舟共济,莫让这船翻了...”
王悦笑笑:“我尚未登船,怎地便是同舟共济?”
“张松、刘循....”
王悦脸sè一变,随即强颜一笑:“那我又怎知这船靠了岸,便为人所害。毕竟...我知晓的太多,必为人所不容”她轻笑一声。“你可知刘景升之子刘琦怎地死的?”
白起闻言良久无语,抿着双唇,沉吟一声:“我知道...”
“你不知道!”王悦冷笑,戟指白起斥道:“刘琦是被逼死的!是被刘玄德逼死的!哼!什么仁义广天下!爱民如子!君子!狗屁!”王悦嗤之以鼻。“刘玄德于危难之时得刘景升援手,方有立足之本,不至流离失所!可那刘景升死后又是怎般?赤壁之后,独揽大权,架空刘琦!与孙坚串通一气,表为荆州牧!”
“......”一阵无语,白起见王悦久久不语,方言道:“作了一世伪君子他便是君子...”
王悦轻叹一声,抿着双唇。“我父与刘景升乃是旧交。当年卢塘寨被屠,我便与家姐逃奔景升叔父,幸得叔父收留,方有命存世.....”王悦说到此处,忽地又是一叹,便不在言语。
白起也不知怎般言语,只好岔开话题。“放宽了心,船中有舱,足够藏人。”
王悦摆摆手。“两rì后,我便差人将他二人项上首级送交城外将军营中.....”
“嗯...”白起咧咧嘴,笑得那般牵强。他起身,便向雅间外走去。“若是舱中之人被旁人看见窥见你又当如何?”
白起头也不回,只是站住了脚步。“我便抱着那舱中之人跃入水中。”顿了顿,他又续道:“烟花柳巷非是良家女子栖身之所....”他说着,便迈动步子,转出雅间。
人影渐去,王悦轻笑一声,忽地大呼道:“可共患难,不可同富贵!人是会变的,功成之时,便是隐退之时。切莫留恋权贵....”
白起闻言一怔,摇头轻笑一声。停住步子。两人不曾相视,就那么隔着一面墙壁。“陷得太深,难以自救。唯有巩固自身,用以保命。”
时年夏,五月十五
刘璋长子刘循遇刺被害,不得全尸。益州别驾张松遇刺被害,亦不得全尸葬之。西蜀大乱。同rì,典军校尉孟达放出消息,刘璋于葭萌关下为人所害,已然身故。
西蜀无主,刘璋幼子刘阐被供为西川之主。奈何年幼不能理事。时孟达掌成都五万军马兵权,但有定义,无人敢驳。“振威将军刘季玉新丧,少主年幼,不能理事。今葭萌告急,张鲁大军犯境,戮战连连。内乱不止,外战不休。荆襄玄德公乃振威将军同室之兄,素有人望,仁义广博海内,我意招玄德公引兵入川,辅佐幼主。”
孟达大权独揽,独掌五万余军马,因何不曾自立?川南有张任十余万军马,若是知晓刘璋遇刺而亡,必然轻车简从,引军北上。更何况那城外尚有荆襄白起所引两万余军马?你拥兵自立?好!张松、刘循、刘璋皆为你设计所害。邓贤、冷苞之流皆与你同谋!打你就是名正言顺!
若是孟达自立,告之天下,刘璋父子,别驾张松皆为白起所害?一拍两散罢了,白起大可以引军归荆州,届时孟达怕是亦要命丧....
同月十六,刘备引八万大军入川,随军战将无外乎赵云,许褚,张飞,周泰之辈。
军马从荆襄南郡启程,沿长江而行,走陆路。走白帝城、经临江渡口。一路大军疾行直奔益州成都城!
西川大都督张任闻知刘璋父子尽皆遇刺身亡,立时调拨兵马,大军兵出卢津关,一路跋山涉水,轻装简从北上,大军迅速进驻巴郡江州城,以江州城为本,将附近村落百姓迁入城中,军马则迅速进驻村落,与江州城互为犄角,扼守咽喉,只叫你刘玄德的荆襄军马寸进不得!
尔后立时修书一封,以八百里加急送往成都,晓以利害告之孟达,莫让荆襄军马入川。自知晓信息不过三rì,张任自是不曾晓得其中秘辛,只道是孟达为小人蛊惑,出此下策!
尔后再次修书一封,一路北上,送交吴懿处,告之仅留万余军马扼守关隘,其余军马尽皆南下勤王。其中又晓以利害,告之吴懿葭萌关留之万余军马若是不与之战,可守十rì有余,届时南北夹击荆襄白起部两万余军马,快刀斩乱麻,不出五rì便可尽歼其部。到时再调拨军马北上守关亦是不迟!如此行事,则川蜀幸甚,天下幸甚。
奈何吴懿卧病,不能理事,凡事皆有法正打理,便是那加急书信,吴懿亦未曾瞧见,便由法正劫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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