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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生产队里的生活 一(1 / 1)

新中国成立后,战乱平息了,人们开始从废墟中站起来,走向新的征程,思想的解放憧憬着美好的生活。解放后的那段历史,对于70后出生的人,除了历史书,都是从父母和老人口中得知的,小时候或许还有一点那个时代的印记。当时生产队的房子、船、晒谷场、脱粒机、大喇叭、河泥塘、养猪场等都还在,见过生产队里种过蘑菇,一起乘船到公社粮站交过公粮,还在大队办的小学读书,还有各家的自留地,到了年底河里捕了鱼大伙分红等,如今社会形态和组织架构发生了变化,这些都渐渐远去了。

那时的颇多疑问,令人好奇,试着找年长一点的人了解那段生产队的历史,从他们的口中述说那个时代的记忆,了解他们当时的所思所想和社会面貌。一直以来因文化D革命人们对于那段历史有颇多误解,年轻人总是以现在的观点和环境看待历史问题,有的不分青红皂白都会批判一番,先前或许每家每户的饭桌上年轻人和老人之间也会有些争论,而这些随着岁月都慢慢消失了。以其道听途说,不如探究一番,结果让人欣慰。揭开尘封的记忆,老人们眼里不经意间流露着怀念、酸楚、无奈、惊喜和不可思议,即使现在生活条件已经很好了,很多老人们依然保持着当年的生活习惯和勤劳质朴,无声的诉说着那个激情的年代,逝去的青春岁月,仿佛那一声号子还在激励着自己。

那个时候是公有制集体经济,现在的年轻人对于公有制的认识多半仅局限在“干好干坏一个样,生产力低下,阻碍社会发展”。其实任何事情都有正反两面,公有制和私有化都有各自的优点和缺点,都有局限和弊端。这里并不想讨论公有制和私有制,只是想更加真实的呈现当年生产队的场景,算是一场旅行也好。了解生产队的生产生活情况自然离不开政治,那是个政治挂帅的时代。刚解放时确实是一穷二白,基础设施薄弱,科技落后,没有什么像样的工业,农业基本是靠天吃饭,总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人们缺衣少食,生活条件艰苦,解决吃饭问题成为头等大事,发展农业自然是首要任务。

建国以后,随着土改和三年恢复期的结束,全国农业迅速进入了社会主义改造阶段,从互助组到初级社,再到高级社,分到土地不久的农民在合作化与集体化的道路上,可谓经历了一个急行军的进程。再后来,随着“一大二公”(集体组织第一规模大,第二公有化程度高)口号的提出,人民公社纷纷建立。不到十年,中国农村、农民组织形态完成了一次巨大的变革。而同时,随着人口增多和生活水平的提高以及工业化的要求,农产品的需求也急剧增加,供给相对不足,1953年,国家出台对粮食等农产品实行“统购统销”的政策,即“计划收购”和“计划供应”。农民生产粮食必须“先交公粮,后卖余粮,剩下的才是口粮”,集体组织成为分配制度的执行者。不过那个时候种地化肥少,基本不用农药,想方设法积肥,撵河泥,甚至捉****,总是物尽其用,靠天吃饭,辛辛苦苦,可农业产量并不高。

公有制集体经济,是那个时代历史的必然选择,土地全民所有,政治上人民翻身做了主人,激发了人们内心深处无尽的动力,人民开始当家作主,成为这片土地的主人,拥有了无尽的希望。那时生产队是公有制集体经济中最基本的生产单位,一切生产资料归全体社员所有,一起劳动,各尽所能,按劳分配,集体里社员的地位是平等的,没有尊卑贵贱,只有分工不同。队长哨子一响,就是集结号,开始干活的哨令。队长根据需要分配工作任务,种地、收割、插秧、拔草、种菜、养殖、捻河泥等都是生产队的活,大家一起出力,你争我赶,干了活记上“工分”,工分由队里会计负责统计,到了年终根据工分多劳多得按劳分配。

记工分是人民公社化以来******以后农村地区生产队成熟的分配体制。生产队作为最基层组织,具体存在的时间为1958年至1984年。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以后随着人民公社解体,绝大多数地区按照生产队辖域直接过渡到村民小组。提起生产队不得不说的是“记工分”和“分口粮”,这是祖辈父辈们难以忘怀的记忆!农村习惯把工作一天叫一工。成人壮劳力一工最高分底为十分,称为“足工”。有的九分八分。女人减半。未成年人大多记两分三分,好的记半功。老年人也逐渐减少分底,六十以上的老人只有三四分了。分底是评出来的。农民评分底相对公平。挑担、插秧、割稻,悄悄地大家心里有了本帐。同时插秧,几个小后生谁快,谁慢,谁的质量好,一目了然。谁十分底,谁八分底,清楚明白。亮分底时,队长一提议,基本通过。过去生产队里,粮食是按照人口分的,叫口粮。成人与小孩分开计算,有的把男人与女人也分开算。以人头分口粮,多劳多得与照顾弱势两者兼顾,目的是保证人人都有饭吃。卖了爱国粮以后,除去小队生产资料添置,化肥添置等,开始分卖粮得到的钱。但家庭劳力不均等,劳力多的可进钱,称为劳红(劳动分红)进资,劳力少的得不到钱,有的得出钱交口粮钱,称为劳红出资。如果出不起钱的,欠账就记到生产队的账上,口粮照发。那时一年忙都头,一个成年劳力就挣一百多元。

生产队里最忙的是农忙时节,夏收麦子,秋收稻谷,基本都靠人力。喇叭声声催人奋进,脸朝黄泥背朝天,团结就是力量,劳动最光荣。夏收夏种在五六月份,先要浸泡稻种,种好秧田育好秧苗。弄秧田是个细作活,先一锄头一锄头耕地翻土,如果手心细皮嫩肉的,不出半天功夫手心准会摩出水泡来,等手心就会长出厚厚的老茧来就慢慢习惯了。翻好土太阳底下晒几天,就往秧田里灌水,这时的土一捣就烂,需用钉耙搅成泥浆,再用平整滑溜的木秧板按压着推成一行行齐整的秧板,秧板撒上浸泡发芽的稻谷,几天后会慢慢长出秧苗,密麻麻绿油油的。

待到麦穗金黄黄沉甸甸低下了头,就要开镰收割了,队长布置好任务,人手一把镰刀,刀口磨得锃亮。大清早就下到田间地头,左手抓右手割,卡擦卡擦,一颗颗倒下,一行行往前推进,一捆捆放到身后码平。中午太阳火辣辣的照着,弯腰收割腰酸背痛,汗水流干了结出出冰晶,一天忙到晚,一个人累趴了顶多割一亩多。再累也没人打退堂鼓,大家一鼓作气,连续奋战,三四天基本收割完成。割好后要晒几个太阳,期间翻一下秸秆,等晒干了就捆起来,用稻柴绕一圈凝个结。捆好后就运到打谷场堆起来,妇女和小孩帮忙搬麦捆,整齐堆成麦垛。青壮男负责肩扛担挑的重力活,麦捆搬到“担绳”上垒一起,“担绳”收紧就是一大捆,扁担一挑两头弯,飞身走在田埂上,有些远的田需要用船运输。沉甸甸、金灿灿的麦梱,码堆成一座座如山的麦垛,只等天气晴朗开机脱粒。

整个生产队有一百几十亩田,全靠一两台脱粒机脱粒,需要忙碌好多天。所以,为了抓住那无雨的晴天,队长必需安排劳力晚上开夜工。乘着好天气大家争分夺秒,连夜抢收,都有分工,各司其职,是热火朝天的场景。脱粒机运转起来,打麦场就沸腾了,一切有秩序地进行着。对打麦者的要求是身强力壮,经验丰富,手拿一捆麦秸在机器上旋转,麦粒就纷纷扬扬地打下来了,打完的麦秸就用力甩到身后。孩子们会帮着把一捆捆的麦秸抱到脱粒机后码起来,打麦者一转身随手就能取到麦捆,打完的麦秸孩子们还要手脚麻利地抱走,配合着大人们垛起来,形成“柴罗”的形状,圆圆的屯起来顶上尖尖的,是一年四季灶堂里的燃料。打麦子的工作一直持续到深夜,孩子实在干累了,找个舒服的麦秸垛钻进去睡觉。小时候我也干过这些活,秸秆粉尘里,浑身痒痒,忙碌起来就啥都不顾了,干到大半夜实在撑不住了在麦秸垛里一钻没心没肺地睡着了,那脱粒机的轰轰作响也全然听不到了,还美美的做了一个梦,等到天蒙蒙亮醒来,大人们还在干活,彻夜未眠。

父母们开夜工,对小孩犹如天大的喜事,机器的轰鸣,成堆的秸秆,成了打仗、捉迷藏的绝佳场地,玩得热火朝天,麦芒的刺痒,蚊虫的叮咬,也全然不顾。收获的喜悦发自肺腑,忙碌玩闹中都喜笑颜开,想起不久就能吃上那香喷喷的新面,加点鸡蛋咸菜该有多么美味。米缸里已所剩无几,晚饭是两碗稀粥就着两根咸萝卜干,呼啦着喝完填饱了肚子,就匆匆的赶夜工忙碌了起来,争分夺秒。忙碌到半夜,已是饥肠辘辘,又快到开“小伙”的时间了,所为“小伙”,就是生产队为劳动到半夜的人准备的“小夜饭”,无非就是麦面条、摊面衣,韭菜饼之类的,只要干活的,都有份。

每年青黄不接之时,队里的粮仓早己清空,再无颗粒粮食。管仓库的大伯在队长授意下,只能到还有余粮的农户家借点小麦,然后加工成面粉。当晚劳力在开夜工时,队长就安排手巧的社员,在农家土灶的大铁锅里摊大饼了。很快“小夜饭“端来了,一大盆,碗口大的圆饼,足有一公分厚,虽不见一点油花,其表面倒也透着焦黄,加了“糖精”的面饼,口感甜甜的,韧韧的,面虽没有发酵,甚至还有点粘牙,但在那个物质非常匮乏的年代,有此香烹烹的美食,胜过如今的山珍海味,知足矣。那时实在没啥吃的,想到有“小夜饭”吃都开心的很。父母们正在挥汗如雨,而小伙伴们也全无睡意,为的是等到大人下工的时候,能尝到父母每人分得的那两三个大饼。有时,实在累得撑不住了,只能眼巴巴的、咽着口水回家睡觉,只等第二天醒来时,桌上放着父母留下的大饼。

有些事,一晃几十年过去了,今日忆来,还是回味无穷,农村里农忙的记忆,酸甜苦辣,充实了童年的欢乐,知道了“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道理,粮食来之不易,那时没有一丁点的浪费,总是物尽其用,浪费真的是可耻的。狼吞虎咽的吃饱肚子,在充满富足感的念想中进入梦乡。开“小伙”,己成特殊年代的特殊记忆。粮食充满着汗水和艰辛,当今年轻人根本体会不到那时人们对温饱生活的渴求,而现今物质丰富,食多无味己成时代的弊病,美味唾手可得,而食物背后的故事却无从探究,食物来自于自然,无尽的欲望奢侈浪费透支着自然的馈赠,环境亦难以承受,我们应多加反思,忆苦思甜,以节俭生活为荣,那样才能不忘艰苦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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