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凤纳闷的躺在席上,但是却,迟迟不能入眠,白日的事情,夹杂着众多的疑问在他的脑海里不断的翻滚,今天下午行去的那伙彪悍的黑甲军目的究竟何在?从东平堡前往邯郸,步行至少两日,骑马也要大半天,这伙既无辎重,又无攻城器械的重装步兵能起到什么作用了?而且,这么家伙们整齐的穿着这些重甲,难道不嫌累赘,且低速嘛?!
靠这个样子去往邯郸赶,那简直就是个笑话啊,重装步兵全副武装行个三天,那到了邯郸,不用等卢值他们进攻,这些家伙就得自己先把自己给累死了啊。哪有重装步兵出阵不带车马运甲,或用仆兵背甲的啊。这真是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啊。还有,再怎么说,这东平堡也是个极为重要的战略之地啊,敌方为什么却看也不看,便就这么大胆的向邯郸挺进了?!难道不怕被断了后路了么?!
阴谋,这一定会有什么阴谋。
潘凤愈发,觉得安睡不得,干脆直起身来,打定了注意,还是找程远志多了解一下这神秘诡异的黄巾卫方,正所谓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嘛!
打开房门,一股冷风迎面扑来,不禁令人振奋起精神来,潘凤,扫视了一下堡垒,望楼、城壁,卫兵巡查如常,次序井然,四门的堵塞物虽然已经下令进行搬运,可这一时半会,也没有能够整理得出来,半拉的堵在里面,令潘凤不由的一阵脸红,以后这种未战先怯的事情,看来,还是得少去作啊,不然,今天就可以趁着敌军远去,派出弩弓队,远远的进行射击了,反正敌军都是清一色的重步兵,再怎么如何让,也追赶不上弩弓手啊。
转过了几间房屋,程远志的屋中,依然亮着灯,看来,睡不着觉的人还真不是自己一个人啊,潘凤不由得暗自摇了摇头,不过,如此也好,这正好方便自己了解情况。敲门完毕后,开门的却是邓茂,再看那屋内,原广宗李方的头目都在其内,便是新近归附的黄巾一系的裴元绍也赫然在列。
“好热闹啊!”潘凤笑了笑,走了进去。
众人轰然起立,向潘凤行礼,而邓茂,更是连忙出口想要解释。
潘凤摆了摆手:“说吧,想出今天的事是什么情况了没有?怎么处理?!”
程远志躬声言道:“主公,深夜集会本是不该,只是职下疑虑太多,便叫上这些熟悉那蛾贼的老弟兄们,商量商量。”
潘凤笑着点了点头:“你这样的做法很好嘛,只是,记得下次可以也叫上高顺他们,人多了,力量自然便也就更大了嘛。”
众人连忙赔笑称是。
“还有,你这做法很好,值得借鉴,以后,我们便固定的安排一段时间,大家坐在一起,集思广益,快点说说,这黄巾卫方究竟是个什么玩意,今天的种种做法,似乎有点出人意料啊。平时,这些家伙们就这么的穿着重甲走路么,也不怕累得慌么?!”潘凤挨着墙壁,坐了下去。
程远志严肃的讲道:“我以前也见过着卫方,黄巾卫方,向来是容不得,任何不是同道的人存在的,这次,却居然放着我们这么多人不管,实在是不符合他们的一向传统的啊,而且,以前卫方虽然有重步兵,可绝对不像现在这般清一色啊,他们可都是狂热的嗜杀战士,便是自己死也要拉上几个垫背的。所以说,卫方中人,更多的是不穿戴整齐的盔甲的,他们最喜欢的装束,那也只不过是戴上一副护心镜而已!”
裴元绍则摇了摇头,说道:“我加入黄巾比较晚,可这卫方我也见识过,确实就是这样的重步兵方阵,行进操练极其了得,我曾亲眼见过五百卫方将三千官军一举击溃的。”
程远志喃喃自语道:“不对啊,以前卫方不是这样的,要真的如同裴兄弟所言,那么,这定是在我前往李方后,发生的事情,老裴,卫方的渠帅是不是高升?”
裴元绍点了点头:“就是他,极得张宝的信任。”
高升?!就是那个被张飞一合讨的家伙,看来这卫方也不足为惧啊,可是看今日的表现应该不凡,而且武员部的全灭,也昭示着其军的不凡啊。
历史啊,你真实的模样究竟是什么哦?!
穿越众啊,我的金手指在哪里呀!
潘凤,在心中不禁仰天长啸,不住慨叹起来。
“不好了,走水了!”一阵喧哗慌乱的叫声,将热议中的人们从中惊醒。
“怎么回事?!”程远志便欲打开房门走将出去。
两名卫兵连忙走了进来:“大人,不好了,粮仓走水了!”
那两个卫兵进来后,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个屋子里会有这么多的人,不过随即又镇定了下来,低着头拱手对着程远志言语:“大人,不好了,粮仓走水了!”
程远志,点了点头,招呼起众人,冲出门去,那两个卫兵却恭敬的站在两侧,静静的候着众人一个个的离去,端的是恭敬无比,众人担心火势,走的极是匆忙,只有潘凤没有行动,兀自稳坐在席上,看着众人一个个的走出门外。
正行走间,邓茂忽的想到了什么,随即放缓了脚步,落在后边,等到其余众人出了屋门,邓茂也谨慎的走到了那两卫兵的旁边,“铮”的一声抽出怀里的腰刀,猛地向左侧的卫兵砍去。
卫兵急闪一边,竟然将那近在咫尺的快速出刀,避让开去,右侧的卫兵已经向邓茂挥刀砍去。
邓茂矮下身去,避开了锋刃,未料,堪堪避开那刀之后,卫兵已将刀刃一转,向着邓茂劈去,眼见着邓茂,很快便要丧身刀下,潘凤“呔”的一声一把飞斧将左侧的卫兵击翻在地,一把飞斧已将右侧那卫兵的腰刀连手斩断,击落在地。
屋内的惊乱,很快引起屋外的响应,程远志回过头来,看着屋内的情景,冷汗不已。
“这不是我们从城外救回来的武都尉的亲卫么?他们不是有伤在身正休养了么?”原广宗李方的一个屯长惊讶的问道。
程远志,很快明白了过来,冲上前去将那受伤的卫兵一把抓起,仔细看了一看便一把丢在了地上,叫道:“邓茂,这家伙交给你审问,其余人,赶紧给我去武都尉那!”又转身向潘凤行礼道:“主公,千万小心,看来狗贼已经混入了我们堡中,不过人数肯定不多,再加上您的远见,提前闭塞了四门,这些家伙开不了城门,只是小患,请让我程远志来处理这点小事!”
潘凤点了点头,看着这重新充满了活力的程远志,心中一阵安慰。这样的人,才是合适的将领啊,要是,受到了挫折,一蹶不振的话,那就不是自己所愿意见到的了。
得到潘凤许可的程远志,毅然的转身大跨步的离去,显然,已从白日那对黄巾卫方的无尽恐惧中,苏醒了过来,这样的心结,就在这么不知不觉中被解开,对程远志来说是件好事,对潘凤而言,也是件好事,程远志日后的成就,对于潘凤事业的帮助不无裨益。
潘凤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审问犯人的事,他可不想多问,而且,潘凤深深的知道,这个卫兵即便是能被压榨出点什么,也不是他所关心的。
步出门口,冷风中夹杂的燃烧气息,不由得,令潘凤皱起了眉头,看来这粮草还真的被烧了不少,真不知,这守卫的工作是怎么做的,白日里救回的人中连武员算上也不过才十八人,而且里面有五个重伤,就这么十几个人,居然能在这守卫严密的东平堡里,照成这么大的伤害,不过好在四门的赌赛物没有被清除干净,不然说不定这东平堡还真的危矣。
潘凤镇定了看了看前方,迈出了跨出门槛的一步,同时给屋里的邓茂留下了一句话:“你不错,但下次要更好!”言罢,关上门,留下了邓茂与那重伤的卫兵……
三更了!
按照常理来说,人们在这个时间段的精力是最为松懈的,注意力也是极为的不集中的!
河谷中的五千人均已站立整齐,他们用半天的时间,居然完成了一般步兵最少要两天才能行进了距离,短暂的休息之后,众人觉得体力恢复了许多,尤其是在太平道教神曲的吟唱下,更感到体力无限,此行他们的目标很简单——更多的诛杀卢植军里的校尉、都尉,挟持这邯郸城里的赵王,为广宗道宫的建设,赢得更多的时间,他们出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对于他们自己而言,为太平道教而死是他们最大的归宿。
当然领队的高升,并不是简单的如同他手下的战士这般狂热,只要能完成让邯郸混乱,推缓卢植军的攻势,这两个目标,自己就可以大摇大摆的回去了,哪怕,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可以回去,也是完全可以的,由于,近来来宣传教育的成功,狂热的信徒也越来越多,卫方的兵员更是打了包票的,所以,这些狂热的战士们在高升的眼里,与可以随时烧毁的纸符,也不存在着太大的差异。
“沮先生,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高升,弯下他那壮硕高大的身躯,恭敬的对着一个儒冠锦袍的男子行礼,虽然,自己身份极高,外表粗鲁,可这礼贤下士与尊重计谋,是高升长期以来,一直都如同他的名字一般,高升不降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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