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吗?
疼——
可见他即便在睡梦中,还那般警惕,她心中百感交集,他是那样位高权重的男人,却要时刻紧绷提防,海兰珠轻推开他,欲言,却不料皇太极一记横抱,将她抱向那柔软的榻边:“你刚醒来,身子还很虚弱,小心地上凉。”
“好——”她一字回复。
他满心欢喜,却怕自己是沉寂在睡梦中。
“长生天,你是真的醒来了吗?”掌心覆上她颊:“告诉我,你不会再离开我,对不对?”他不能,也不敢再经历这般的生离死别,于他而言,是场浩劫。
她握上:“我是不是睡了太久?”
他左手掌心系绑着花色的绸绢,引得她注目,她好奇的问起:“这是怎么了?”
他不语,只笑看她。只要她醒来,什么都不重要。
“没事儿。”一语而过。
她不信,欲解开那绸绢,却被他另一只手给拦下:“真的没事儿。”
她倔强的要解开来看,那掌心的划痕留下猩红的印记,她一怔:“怎么这么不小心割伤了手?”她问起,皇太极哭笑不得:“想你寝食难安,所以不小心的。”
柳眉微蹙,她为他轻吹着:“一定很疼,是不是?”
“不疼。”
“骗人——”刀割之痛,她不是未尝尽过:“为何不上药?”
他未回复,只将她搂于怀中,紧紧的,不想再松开:“不疼,比你生产时锥心的痛楚,历经千辛万苦”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忘记…她差点儿就...,不愿想下去:“比起与你生离死别,这些痛算的了什么?”
她忽而想起:“孩子?”她惊慌失措:“孩子呢?”惊惶的声音夹着哽咽,她蓦地睁开眼睛,望着眼前的容颜:“他怎么样?”再问道。<>
海兰珠咬唇,看清周围的环境,却不见婴孩的身影,眼泪一点点的冒出:“孩子呢?”
皇太极苦笑着:“我让乳娘暂料着。”
她长长的叹息,
“想见他是吗?”
识破她归心似箭的心情,
“可是——”他话锋却转,她期盼着:“我先让李太医给你把脉问诊,你知道,对我而言,任何事情都没有你重要。”
“你——”可…她有多想再看看小阿哥。
“乖,听话。如果你想早一点儿见到我们的孩子。”
她不得不听之,任凭这男人安排。
直到翌日。
雨过天晴,阳光普照。
乳娘抱着小阿哥踏进了关雎宫,海兰珠连忙起身,撑着手臂,倚坐在榻边:“快,让我抱抱。”
“娘娘别急,小阿哥才刚刚睡着。”乳娘笑言着,宸妃娘娘昨夜醒来,今儿此事立马在宫中传遍。
皇上龙颜大悦,阴霾过后,宫中又是一片喜庆之色。
送往关雎宫的贺礼,成堆的摆在花厅,可皇上下旨,所有前来道喜之人,只便将贺礼放下,待宸妃娘娘出过月子后,才准前来探望。<>
他的良苦用心,她懂,只为给她一室静谧。
乳娘小心翼翼的将小阿哥抱给海兰珠,她接过,心中感慨万千,婴孩的稚嫩的容颜,闭着眸子,深深的沉睡着。”
“娘娘昏迷五日,刚好儿错过了小阿哥洗三的日子。”
她愕然,颔首,回望着那乳娘,她竟昏迷了那么多日:“只要小阿哥一切安好就足矣。”她长长的叹息。
“娘娘可不知那时你红疹染遍了全身,太医找遍了方子都未见气色。”
“那…后来呢?”她好奇。
“是皇上是真龙天子,便割了自己的皮肉,用自己的血做药引子才解了娘娘的毒。”
海兰珠一怔,抱着小阿哥的手颤了颤,是他…原来是他救了她。
——怎么不小心割伤了手。
——想你寝食难安,才不小心割伤的。
她抚唇,她…竟误以为…
——一定很痛,是不是?
——比起你生产时锥心的痛楚,比起与你生离死别,这些痛算的了什么。
原来如此!
海兰珠抱过孩子,紧紧的拥入怀中。
“让我进去,听见没有,让我进去。”
屋外一阵嘈杂,海兰珠一怔,先并未多在意,可又是一阵声响,是女人的低吼声:“谁敢阻止本宫?”
“庄妃娘娘请回,皇上有令,宸妃娘娘未出月子,任何人不得来探望。<>”
“请你通融,下宸妃娘娘禀告,玉儿有事求见。”
“恕属下无法通融,请娘娘悉遵听旨。”
海兰珠朝外探了探,并未不知屋外到底发生何时,只便好奇的问道:“屋外怎么那么吵?”
乳娘也探着:“奴婢也不知情。”
正当她再问起时,屋外的声音却戛然而止。海兰珠也就未太在意,只细瞅着自己怀中的婴孩,他睡的很香、很沉,尔间,稚嫩的唇角微微上扬,她一喜:“他竟笑了?”声色激动。
乳娘告诉她:“娘娘,这是梦笑。”
“是吗?”她喃喃着:“梦笑?孩子,你到底梦到什么这么开心?”纤细指尖,轻触着小阿哥的脸蛋儿,皮肤白皙,渗着阵阵奶味。
可她身子还虚弱,她想自己哺乳,太医却不建议,先下了几副补身子的药贴,让她休养身子为主。
她抱着小阿哥,竟不知疲惫。轻轻的摇着,希望他在梦中睡的香甜。
“娘娘,小阿哥睡着了,无需在摇着。”
海兰珠一怔:“啊?!是吗?”她尴尬的笑着,可初为人母,那样的激动之情,抑于难表。
乳娘也笑着,传闻宸妃承蒙恩宠,误以为这主子会侍宠成骄,今儿一见,却有别于传闻,原来宸妃待人如此亲近。
“娘娘,您还在坐月子,身子虚。”乳娘欲接海兰珠怀中的小阿哥:“还是让奴婢抱着小阿哥吧。”
她却有些不舍,不知怎的,让她抱到整一天,她也不会疲乏。
待乳娘接过小阿哥,她翘首望着:“对了,你叫静儿给我准备些创伤药,放在我榻边。”
“娘娘是不是身子哪儿不适?”
“快去吧。”
“是,娘娘。”
——
她这坐月子,皇太极给她列下了几不准:不准见客、不准乱动、不准吹风。
若不是陪着小阿哥,这一个月来,真所谓度日如年。可为什么不准见客?人家月子席间,闺房密友不都得来探望闲聊的,可这男人就怕有人趁机而入,她身子还虚,更得慎重而行。
她能说什么?
这男人已经将她生活起居,一切都安排妥当,甚至滴水不漏。
只是她整日里躺着、坐着,不能碰这,不准碰那的,她快闷焦了。趁着乳娘和静儿不在意,她偷偷的支起手臂,探了探,这才悄悄起身,随意蹭上鞋,伸伸腰,这腰还是她的吗?都僵直的快成了棍。
正当她打量着花厅的堆满的礼物时,
“你下床干什么?”
男人不悦的声音,刺入耳畔。
即使背对着他,也能想象那冷峻的面容,她扯了扯嘴角,怎么这么不巧,真不巧,又被他抓个现行!
她转身,尴尬的笑了笑:“我活动下筋骨。”
“胡闹——”他蹙眉,
“胡闹——”
他蹙眉,前来一把横抱起她,厉眸只瞥过她脚下,径自下床就该责罚,这女人竟然连鞋都未穿好,简直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愤愤的将她放在榻边,一脸不悦:“你知不知道你还在月子里。”
她点头,小鸡啄米似地。
“敷衍。”他只言两字。
她摇头,跟甩包袱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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