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慕容德脸色煞白,赶紧伏倒,“望陛下恕罪,臣弟着实事务繁多,此事并非有意隐瞒,臣...臣...立马传人带到!”
“啊...想必如此,那...快去吧!”慕容垂松手。
慕容德匆匆告退...刚走几步,却是又听着皇帝的声音。
“噢对了,范阳王啊”慕容垂几乎是用唠家常的语气跟他说话。“等下你把我那孙子带到大营,别看这已经过了立春了,天气还怪冷的啊......”
慕容德一脸愕然,愣了一下便是真的不敢再耽搁。
角力
刚过午时,大帐便被人撩开一角,刺眼的光射进来,一个俊朗的年轻人着便装走了进来。
“孙儿慕容盛,叩见大燕皇帝陛下”
“快过来给爷爷看看,”慕容垂一时精神矍铄,放亮了双眼似对婴孩的期待一般放开了臂膀,脸上也没有那种人人见惯的深沉,没人见过他如此亲和,哪怕是一旁的拔列敦也没见过。
慕容盛此时年方二十一,剑眉皓齿,着实生得高大俊朗。
“怎样,从慕容永那边逃出来,一路应该吃了不少苦吧?”
“一路得天眷顾,能全身而退,不敢言苦。”口齿清晰,思维缜密,让慕容垂发自内心的喜欢。“只是......”
“只是?......”
“只是,孙儿一路走来,伪逆部署仍有印象,虽不慎明了,却还记得一些。”
慕容垂一听,难以想象这个孙子居然是痴傻的慕容宝所生。
“快...快...笔墨,羊皮!”慕容垂的声音有些发颤
慕容宝站在一旁,还是那种憨厚不露声色的表情,静静看着这个失散十数年的儿子,其实痴傻的伪装只有他自己知道并不是,但如果这般伶俐可人,倒也是意外。
禁卫军统领拔列敦示意副官铺开羊皮纸,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到那个年轻人身上,慕容宝保持着奇怪的面容,对自己的孩子不置可否,慕容盛也并没有在意他和祖父的眼神。只稍稍沉思了一会儿,下笔便飞快的勾出了整个晋南地区的地貌简图。
“孙儿以为,长子城虽为伪逆要害且距我邺城不过近二百余里,但不可过于看重,并州以山势险要见称,以晋阳为首,俯瞰天下。以孙儿浅见,慕容永分守井陉、滏口、白陉、孟门等地,无需强将统制便已尽占其利;伪逆形胜,我军如若强攻,人马折损尽失锐气于关口不提,伺北面有变,魏国主力驰援,其精锐越过长城边界,高阳、博陵、常山、范阳等幽燕重镇尽为其所占,伐贼不成反为贼破,到时悔之晚矣!”
一席话听得一旁的拔列敦心中愕然,这是慕容宝的儿子?怎生得如此聪慧?
慕容垂到这时却是释然,越听越觉着有趣,右手敲着羊皮图,面色中不乏得意和喜悦,“那...道运(慕容盛字)有何良策?”
见祖父如此欣赏,慕容盛也没有激动和无措,躬首朝慕容垂致礼,“孙儿确实有一计策,只是...请皇上屏退他人。”
双手靠后的慕容宝这下得意了,臃肿的面容却没有表露出来,听到这个方才“啊”了一声,缓缓看向慕容垂等着下一个动作。
慕容垂并没有做出任何表示,王爷们也就呆站在那里,几个人分别是太子慕容宝、辽西王慕容农、太原王慕容楷、陈留王慕容绍,而拔列敦作为禁卫统领则是先退了几步,等候皇帝的命令。
“诸位对朕的孙儿这么信任啊?哈哈哈”慕容垂头偏靠着一侧,轻轻拍了拍座上的白虎皮,臣属们却是大气不敢出。
“道运!”平实有力的声音从慕容垂那里发出。
“孙儿在!”
“这些都是你的叔伯,呐,那个是你的父亲,有何提议,直说无妨。”
慕容盛之前没有接触过慕容垂,揣摸不清他的用意,军机大事,不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吗?怎么会让我当众说出?祖父意欲何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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