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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芳菲边啃鸡爪边说:“姚师长有自知之明,退出角逐,虽是好事,但他原本在三个师长中居于末位,前面还有两位实力派人物。虽然他们都有辫子在你手中,到底能否起多大作用尚未可知,你不可过分乐观。”

王涧之笑着说:“我看你越来越聪明了,说出来的话跟我已有五、六分相同,孺子可教也!不过还得纠正一句话,他们的辫子并非抓在我一个人手上,而是抓在我们两人手上,懂不懂?”

李芳菲撇嘴说:“你光会拣好听的话说。既然你有心,为什么还不肯把我俩的关系公开?其实早已有人在背后说三道四了,你还以为保密工作做得好,自欺欺人!”

王涧之一本正经说:“我们都是单身,谈情说爱天经地义,谁都管不着。是你的永远是你的,切莫担心。眼下时机不成熟,只好先委屈你几天。再说现在的情趣不是更加浪漫吗?有句俗话说,家里的不如外面的;自己的不如偷来的。”

李芳菲“呸”的一声:“谁不知你是大理论家,说起来总是一套一套的,歪理十八条,没人辩得过你!”

王涧之嘻嘻的笑,没吭声。其实他在想江多娇跟自已的缠绵不能再长久下去,该早日作个了断。可是江多娇的仪态万方始终让他难以割舍,他觉得非常痛苦。他在心底里奋力抗拒与男人作对的所谓“一夫一妻制”,可惜他无能为力,他目前还不是皇帝!

38郁闷蒋天禄

即便没有李芳菲的提醒,王涧之也明白,登上峰巅尚有多少障碍。他知道该是再次拜会虎师的时候了。

王涧之特地带上梅蔷和欧阳小菁,不让李芳菲同去。李芳菲明白他的心意:不愿让她再次在蒋天禄面前尴尬,丢了面子。而梅蔷、欧阳小菁会给王涧之此行带来好运,欧阳小菁和范人鹤已经确定了恋爱关系,王涧之做了个顺水人情。

王涧之明白蒋天禄并不欢迎自己登门拜访。锄奸团诛杀了虎师五十多名“内奸”,天晓得其中有多少是真正敌人,蒋天禄必定怀恨在心。但王涧之知道他不敢得罪内务部,内务部是奉命行动,杨主席已对锄奸行动成果作了充分肯定,蒋天禄只能徒唤奈何。

王涧之知道自己掌握的证据不足以让蒋天禄乖乖就范,但完全可以让他明白:内务部不好惹,有些事可大可小,可真可假,只要稍一沾边,便会引火烧身。他蒋天禄不会不明白秦桧创造的“莫须有”罪名是多厉害的杀手锏。

蒋天禄对王涧之的光临十分冷淡,是在意料之中。“王副部长抓走了虎师五十多位兄弟,本座正愁没法跟他们的家属交代,王副部长来得正是时候,是否可以对他们说几句?”

王涧之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蒋师长真会开玩笑!锄奸团抓人是因为他们是内奸,革命军的叛徒,死有余辜。他们的家属还有脸来讨什么公道?”

蒋天禄冷冷的说:“家属们要的是证据,要的是跟鹰师一样的实事求是!”

王涧之振振有词:“谁说没有证据?你们虎师的长官们不是都看过了吗?”

蒋天禄不满地说:“我们早就提出疑问,证据不实,有许多笔录前后矛盾,你们搞了逼供。为什么不进一步复查就处死他们?”

王涧之双手一摊,一副无辜的样子。“战乱时期,内奸比公开的敌人更可怕。从严从快处置内奸是革命军的规矩,并非我王涧之的发明。何况这种非常手段都经过杨主席的批准,何错之有?”

蒋天禄愤懑说:“王副部长熟读四书五经,应该知道自古以来‘屈打成招’者不计其数,但你依旧动辄施以酷刑,与酷吏有何区别?你就不怕他们死不瞑目,到了阴曹地府也不会放过你?”

王涧之嘻嘻地笑着,喷出一串烟圈。“那就只好劳他们大驾,到阎王殿去告我了。我王某天不怕,地不怕,正愁没机会同牛鬼蛇神、魑魅魍魉斗上一斗。请蒋师长转告一声,请他们放马过来,王某在此等候,不见不散!”

蒋天禄见他不经意间竟然露出地痞流氓的无赖相,心中暗叹:“如此小人居然占据高位,革命军危矣!”

王涧之过足烟瘾,顿觉浑身舒坦。心想你蒋天禄首先对我发难,要看我的笑话。此刻该是反攻为守的时候了,便单刀直入说:“锄奸团在审讯内奸时,查出龙师叛逆胡长贵、桂友清原本就和蒋师长交情非浅,可有此事?”

蒋天禄见他问起此事,淡淡的说:“认识不假,谈不上交情。”

王涧之装作好奇的问:“既然如此,内奸为何供认是蒋师长介绍他们两位去龙师,莫非又是冤枉好人?”

蒋天禄说:“都是朋友托朋友的事,人情难却,姚师长也是不便推辞才肯接受,谁能知道会是内奸呢?”

王涧之悠悠的说:“王某知道蒋师长为人仗义。可是不懂内情的人却是百思不得其解:既然是朋友所托,也同样是师长,安插一个人都是一句话的事。为何不安排在虎师,反倒舍近就远,去求助于龙师?此其一。求人安插一个倒也罢了,却接连安排了两人,莫非是姚师长‘马善好骑,人善好欺’?此其二。或许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蒋师长不知内情,但你连续推荐的都是内奸,又该如何解释?此其三。如此这般,难免让人疑窦丛生!”

蒋天禄直到此时才明白来者不善。自己小看了这个惯于虚张声势,大言欺人的狂妄书生。

自从出了内奸案后,推荐胡长贵和桂友清到龙师的阵年往事一直成了蒋天禄的心病。

蒋天禄待人接物有个明显的特点:喜怒不形于色。无论在什么场合,人们都很难见到他的笑容。他成天阴沉沉的让人望而生畏,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气更显得他城府颇深,不好相处。他对上司、同僚、下属都是同一张面孔,因而他人缘不佳、仕途不畅也就不足为怪。

蒋天禄在绿旗兵中的资历比夏希周还高,作战也颇有谋略,可是上司对他并不赏识。在论功行赏时往往只有夏希周,却把他撇在一边,若不是侯千总多次力荐,他在清军中的地位始终与资历比他差了许多的姚其昌相等。即便如此,夏希周的地位仍比他高,他始终耿耿于怀。

蒋天禄跟随侯千总到了湘西,他和夏、姚二人同为师长,一颗将星。他对夏希周的不满消失了,内心的不平衡转移到姚其昌身上。无论从指挥、治军、战功等方面,蒋天禄都认为姚其昌都不如自己麾下的一名团长,凭什么跟自己平起平坐?唯一的原因只能是侯千总的偏袒:他俩都是舞文弄墨高手,惺惺相惜!

恰在此时,传出杨时中身体不佳的消息,蒋天禄马上联想到历代帝王在百年之后屡屡发生的刀光剑影。天佑山与诺大中国相比,甚至连一颗芝麻都算不上,在蒋天禄心目中却是个风调雨顺、时和年丰的独立王国。能在此天堂般的土地上争得发号施令的权威,是他苦思冥想的目标。

蒋天禄早已精确算计,料定姚其昌不会拒绝他的要求。在常人看来,在自己的地盘大模大样安插别人的心腹,是任何人都无法接受的。但姚其昌能接受。姚其昌早对世事心灰意冷,他的心思在吟诗作对、晨钟暮鼓。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蒋天禄的苦心经营被祝升平捷足先登,胡长贵、桂友清成了他的策反龙师的棋子。蒋天禄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落个浑身是嘴也说不清的尴尬。

蒋天禄确实不知胡、桂二人的真实身份,也不会坦承自己的龌龊意图。面对王涧之的追问,他轻描淡写说:“本座历来不愿授人以柄,若应朋友之请将其安插虎师,有以权谋私之嫌。再说本座对胡、桂二人并无深交,他们的所作所为与本座并无关联。”

蒋天禄知道自己的解释牵强附会,无法让人信服。但在这种状况下,也只能以此搪塞了事。

王涧之看透他的心思,哈哈一笑。“师座不必把此事放在心上。王某今日前来三关,并非继续深究内奸一案,只是向师座通报相关情况,提个醒而已。古人云:‘记人之善,忘人之过。’王某来到湘西不久,又加上才疏学浅,诸事皆须向革命前辈多多请教,岂能为区区小事斤斤计较?”

蒋天禄见他突然主动转弯套近乎,一时摸不清对方用意,便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王涧之悠闲地吐了一口烟,侃侃而谈。“世间之事,扑朔迷离难以预测。话说汉代有个叫袁盎的丞相,他的一个从史与他的爱妾发生奸情。袁盎知道后并未张扬,而那个从史却吓跑了。袁盎急忙将他追回,安慰一番,还将那个爱妾赐给了他。有一次皇帝派他出使吴国。当时吴王正欲谋反,就想杀掉来使,半夜派了数百人包围袁盎住所。袁盎未察,蒙在鼓里。围守袁盎的队伍首领却好是那个从史。从史见情况紧急,便买来好酒请士兵畅饮,一个个喝得酩酊大醉,瘫倒在地。从史趁机溜进袁盎卧室,将他推醒,帮助他逃离吴国,躲过一劫。

由此可见,一个人再聪明,也无法预料自己一生祸福:不知为谁所害,不知被谁所救;又不知何时被困,何日被救。但有个道理不能不知:‘善盈而后福,恶盈而后祸。’今日王某随便闲聊别无他意,算是与师座共勉吧!”

王涧之说到这里,瞄了蒋天禄一眼,便自顾自喝茶、点烟,眯着眼吞云吐雾。蒋天禄见他说古道今、卖弄聪明,一副教训别人的傲慢神态,心中气不打一处来。这小子巧舌如簧,手电筒专照别人却从不自省。他意欲发作,杀一杀他的邪气,又想到王涧之似有求和示好的意思,似乎并不想把事情搞僵,还指望自己领他的情。既然如此,不如顺水推舟息事宁人,以免他利用此事大做文章。

蒋天禄笑着说:“王副部长不愧为枫林才子,博古通今,洞若观火,世间万物之机缘,全在运筹帷幄之中。本座能与睿智博学、年轻有为之人共同为革命事业献身,幸矣哉!”

王涧之见他已心领神会,便会心一笑。这当儿,梅蔷、范人鹤和欧阳小菁三人有说有笑走进来。

蒋天禄心中原本郁闷,与王涧之交谈实为勉为其难。此刻见到他们,立刻含笑说:“你们年轻人难得相聚,就在此处多玩几天,范参座可带他们到处走一走,好好聊聊,本座不便打扰你们,暂且告别。”

范人鹤见他已离去,便说:“二哥到内务部后,忙于锄奸工作,似乎踌躇满志,颇有心得,可否告知一二?”

王涧之深知革命军内部对锄奸工作颇有议论,不愿谈论此事。他打着哈哈说:“内务部工作繁杂且有许多难言之隐,不谈也罢。”

范人鹤神色严竣。“内务部是天佑国要害部门,二哥身居要职,理应谨慎从事,尤其涉及军政人员人命关天的大事更须谨言慎行。二哥可还记得我们兄妹六人在枫林镇外银杏树下义结金兰时,韩大哥说过:但愿我们兄弟姐妹都能信守誓言,同心同德、不离不弃,共同应对不测风云。”

王涧之不加思索说:“言犹在耳,岂会忘却?为兄这几年来谨小慎微,并无违背誓言之处。”

范人鹤不满说:“愚弟虽然蠢笨,不如二哥机灵多智,但耳目尚算灵便,还能听到许多不利于二哥的议论,今日即便二哥不愿听信,愚弟也要当兄弟姐妹的面说出来,不吐不快!”

王涧之微赧。“三弟尽可直言无妨。”

范人鹤直截了当说:“二哥主持锄奸工作,虽然出发点是为整肃革命军内部的纯结性,但采用了粗暴残忍手段,严刑逼供,使很多人屈打成招,含冤毙命,惹得怨声载道、人人自危,对革命事业的损失不可估量。”

王涧之振振有词:“杨主席对锄奸行动已有正确定论,即便有个别疏漏、错失,也仅是太仓一粟,不必在意。且清除内奸乃革命军大事,宁可错杀,不可漏失,其功过是非日后便知。”

范人鹤叹息说:“二哥固执至此!难道你竟然毫无一点儿反省?且不说虎师、龙师发生的多起申冤事件,你也该多多思索鹰师的锄奸行动为何实事求是,不偏不倚。若不是韩大哥坚持以法办事,鹰师不知会多出几个冤死鬼!”

梅蔷对王涧之的固执己见更为不满。“我已跟二哥谈过几次,二哥仍然自鸣得意,不肯反省,朽木不可雕!”

欧阳小菁也说:“梅姐说得对,他是一根烂木头,不可救药。”

王涧之见自己成了众矢之的,尴尬万分。“既然各位兄妹都如此说,或许确有许多错误,为兄一律虚心接受。看在兄弟姐妹份上,各位还得对为兄的工作多多支持。”

范人鹤见他言词含糊,目光闪烁不定,知道他口是心非,言不由衷,暗中叹了口气,也不再多说。

范人鹤以主人身份带他们三人分别到“鹰嘴关”、“鹰爪关”、“鬼门关”转了一大圈,梅蔷、欧阳小菁见三关的形势一个比一个险峻陡峭,感慨万端。她们想起三关曾经几次鏖战、血流成河,又陡生几分惆怅。范人鹤又带他们观看了侯光煜遇难的现场,见到几处依稀可辨的斑斑血迹,两个女孩儿不禁泪花盈眶,不约而同地想到于蕙真,要尽快帮她物色个男朋友,让她彻底从悲伤中解脱出来。逝者已去矣,一去不复返。活着的人还得好好过日子!

王涧之跟在范人鹤他们后面,“嗯嗯、啊啊”的应付范人鹤不厌其烦的介绍,面前的一切不能引起他的兴趣,他的心思却早已飞到天佑山下李芳菲身上,眼前还不时冒出江多娇水汪汪会说话的大眼睛和玉石般洁白无瑕的娇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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