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蕙真笑吟吟说:“上官姐姐快去,说不定有几个大美人呢!”
她边说边拉着上官红袖往外走,到了外面,于蕙真对上官红袖做了个鬼脸说:“帮你解围了吧,还不谢谢我!”
14翠环殉节
枫林镇梅、王两家遭到了灭顶之灾,郝诸葛变着法子逼迫梅仲元和王半镇出钱。他开了一张清单让两家支付现大洋:一、梅仲元一女两嫁,王半镇之子王涧之教唆梅蔷跟欧阳溶泉私奔,两家赔偿郝家经济和名誉损失各三万银元;二、郝诸葛率领一连官兵专程来枫林镇处理梅、王两家事宜,一应费用由两家支付,每家各出十万大洋;三、梅、王两家纵子投靠土匪,与政府为敌,以通敌罪论处。每家罚款五十万大洋。
梅仲元说倾家荡产也拿不出这许多钱。王半镇说,土财主一个,哪有这许多?现大洋还得靠地里长出来呢。
郝诸葛慢悠悠说:“不急,史督军有耐心等你们慢慢筹。反正你们每天喝三碗稀粥,死不了。倘若想不出办法,我来帮你们办,挖地三尺,藏得再深的财宝也会重见天日,你们那些商铺、田产不值钱,总还能凑几个。二位请放心,乡里乡亲的,郝某不会要你们的命。但是你们教子无方,出了败家子、孽种、脑后长反骨的革命党,只怪你们祖上少积德,风水不好。好好的日子不过,革什么命?乱弹琴!”
梅仲元和王半镇平日大鱼大肉不断,山珍海味也没少吃,如今每顿一碗捞不到几粒米的粥汤,一泡尿就完了。两三天下来就饿得头昏眼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平日有再高的心气也熬不住,只得任由郝诸葛摆布。两家的银元早被郝诸葛搜刮一空,王半镇床底下深藏的一坛银元宝,梅仲元庭院银杏树下埋的三箱金银珠宝都被一一挖出,摆在郝诸葛的书桌上,郝诸葛最开心的是梅家那颗鹅蛋般大小的夜明珠,在夜晚散发出荧荧光亮,把书房映照得白天一般。光凭这颗夜明珠,史督军也会让郝诸葛功过相抵,放他一马。
梅仲元的商铺和王半镇的田产,也在郝诸葛的操弄下,或变成银元归入郝诸葛的库房;或更换地契,变成了张三、李四的名字。过了不久,枫林镇的佃户发现那张三、李四不过是二东家,而背后的大东家正是郝诸葛。
梅仲元和王半镇早有预感,落入郝诸葛手中,必定家财尽失,但求家眷平安就算不幸之中大幸。可惜他们没有考虑到郝家除了有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父亲外,还有一个寻花问柳的淫棍儿子。
郝彦斌与齐姨厮混了几个月,尝到了颠鸾倒凤的新鲜,见识过销魂夺魄的花样,渐渐有些厌腻。齐姨看出他的心思,生怕他弃她而去,便变着法子,使尽浑身解数讨他的欢心,还把府内婢女轮流叫来助阵,弄得郝彦斌每次魂牵梦萦,欲罢不能。过了些日子,郝彦斌对府内的新鲜劲已过,齐姨撺掇他坑蒙拐骗把梅、王两家稍有姿色的女子弄过来,接着乱哄哄地混战了一段时间,郝彦斌的目光又盯上了翠环。
起初,郝彦斌犹豫不决,朋友妻,不可欺。王涧之好歹还是他儿时伙伴。齐姨点着郝彦斌额头说,猪脑子!笨蛋都看得出王涧之甩了她,嫌她老实欠风流。说不定你上了她,王涧之心里一百个开心呢!
郝彦斌恍然大悟,请教齐姨有何妙计,齐姨想了片刻,低声说了几句,郝彦斌喜形于色,连连点头说,事成了加倍赏你!
这一天,郝彦斌换了一身崭新的绸缎长衫,摇着一把绸面折扇,悠悠荡荡来到王半镇家,两个士兵见是军师的公子,一句话不问就放他进去。郝彦斌径直闯进王涧民的房间,大摇大摆的坐到太师椅上。
王涧民愤恨说:“又来干什么?我们王家已经被你们郝家榨干,没什么油水好捞!”
郝彦斌慢悠悠说:“涧民贤弟,稍安勿躁。容愚兄细细禀告。此次劫难,祸起萧墙之内,非外姓人不义也。家父带兵回枫林镇,是史督军的命令。史督军说枫林王、梅、韩、范四大才子投靠革命党,造政府的反,是杀头大罪,何况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还为杨时中献计献策,听说这次山谷大战就是尊兄王涧之献上的什么‘关门打狗’妙计,使史督军损失惨重。史督军对尊兄恨之入骨,下令务必抓住家眷尽数诛杀。幸亏家父念在同乡份上,为你们几家求情,允许破财消灾,你们几家才性命无忧。”
王涧民黑着脸说:“莫非我王家倾家荡产,还得感激你郝家救命之恩?岂有此理!”
郝彦斌晃了几下折扇,含笑说:“确实如此。若非家父顾及师生、同乡两份情谊,王、梅两家早就血流成河,哪还有今日你我兄弟叙旧之事?实说了吧,一切祸根全在尊兄身上!”
王涧民歪着头,气虎虎的不出声。
郝彦斌见他的表情已有缓和,心中暗喜。“我们郝家历来待人忠厚,仁至义尽。远的不说,就说前些日子我暗中放了韩一粟,就足证我郝某侠肝义胆,甘为朋友两肋插刀!”
王涧民展眼舒眉。“如此说来,郝兄今日前来是为释放愚弟?”
郝彦斌笑嘻嘻说:“所言极是。愚兄特来为贤弟指一条明路。”
王涧民身体前倾。“此话怎讲?”
郝彦斌一本正经说:“当今时势,有枪便是王。史督军拥兵十余万,本省上下人等谁敢不仰承鼻息?且督军在各省亦根基颇深,有一呼百应之势。家父在史督军麾下进退自如,算得上有头有脸。愚兄已说通家父,拟保荐贤弟去军中任职,未知愿意否?”
王涧民面有喜色。“此话当真?”
郝彦斌斩钉截铁说:“愚兄何时对贤弟说过假话?”
王涧民含笑说:“愚弟久有投奔史督军之意。家兄去湘西前,就劝说他从军就该投督军,杨时中几千人马不过是草莽流寇,成不了气候。若有令尊保荐在督军麾下谋个一官半职,也算是福星高照了。”
郝彦斌笑着说:“如此甚好。从今日起,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贤弟说是不是?”
王涧民点头说:“那是当然。兄弟之间就不分彼此了。”
郝彦斌说:“既然如此,愚兄有一事相求,望贤弟成全。”
王涧民说:“别说一件,纵有十件,只要愚弟力所能及,必当全力以赴!”
郝彦斌说:“那愚兄就直言相告。贤弟知道,梅家小姐原是愚兄名正言顺的未婚妻,不料受到诱惑,跟欧阳家小子私奔了。愚兄落得个鸡飞蛋打,人财两空。如今跟齐姨厮混,不过是聊以自慰,排解寂寞,终非长久之计。为此愚兄想寻个有才有貌的贤惠女人,共享荣华富贵。”
王涧民说:“此乃正理,未知郝兄看中哪家千金小姐,欲请愚弟做此大媒?”
郝彦斌说:“算不上千金小姐,却也是百里挑一的美女,已闲置贤弟家中多年了。”
王涧民心头一惊:“你说的是家嫂翠环?使不得!”
郝彦斌盯住王涧民说:“有何使不得?真人面前莫说假话。谁不知道尊兄嫌弃尊嫂,久有休妻念头,他们的夫妻情分早就名存实亡。莫非贤弟与尊嫂久已有染,肥水不肯流入外人田?”
王涧民急忙说:“非也非也!郝兄有所不知,家嫂外表温柔,其实内心十分刚烈。前不久家兄托韩一粟带回书信,明言与家嫂分手之事,家嫂反应甚是激烈。愚弟多年观察,知道家嫂受‘三从四德’影响极深。如今虽家兄有意弃之,但二人仍是合法夫妻,家嫂心意已决,断然不肯红杏出墙!”
郝彦斌哈哈一笑。“贤弟未曾娶妻,不懂女人心也。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尊嫂与尊兄分居已久,其心态犹如干柴烈火,搁之愈久,欲念愈烈。只是惺惺作态,犹抱琵琶半遮面而已,一旦点燃便会一发不可收拾。不过,倘若贤弟怜香惜玉,郝某决不勉强。”
王涧民迟疑说:“难道郝兄已有妙计?”
郝彦斌在他耳边如此这般说了一会,王涧民犹犹豫豫点了头。
隔了一天,王涧民对翠环说,好多天没见到荤腥,今天托人买了烧鸡,你拿去吃了吧。翠环说,我们一家人落到这个地步,还分得那么清?一起吃吧。王涧民恭顺的答应,却只是看着她吃,自己一口都不尝。翠环才吃了两块就说头有点晕。王涧民说,嫂子病了,我陪你去看大夫。翠环说不用,躺一会就好了。说着就回到自己房中,刚进房门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倒在门边。
王涧民立刻跑到大门口,门外停着一辆马车,郝彦斌正向这边张望。王涧民打个手势,郝彦斌马上跟着王涧民走进翠环房中,把翠环背起来放到车上,然后直奔欧阳府中。齐姨早就等在门口,忙跟郝彦斌一起抬到齐姨房中,平放在床上,翠环依然昏睡不醒。齐姨见她花容月貌,白里透红的脸蛋象熟透的桃子,一碰便会蜜汁四溢。
郝彦斌急不可待地扯翠环的衣衫,齐姨见他笨手笨脚地连个扣子都解不开,便把他推开说,慌张什么,往常的利索劲跑哪去了?齐姨三下五除二就把翠环的外衣脱了。齐姨叫了一声不好,这小伲子倒象有预谋似的,包得如此紧密。
王半镇被抓到郝府后,王府全家被关在家中不准外出,接着几个稍有姿色的丫环又先后被抓走,过了好几天才被放回来,却是衣衫不整,哭哭啼啼。翠环心中明白是怎么回事,便把自己象包粽子似的用布条裹得严严实实,即便自己动手,不花半个小时休想解得开。
郝彦斌见到翠环颈项、手臂、大腿等裸露的部分皆雪白水嫩,如凝脂,似白玉,令人眩目;即使尚未完全见到庐山真面目,单从她的脸蛋、肤色、修长的大腿和体形,比起齐姨等女人不知漂亮多少倍!这么一个娇艳欲滴的绝色女子居然久在王府深藏不露,居然被王涧之弃之如敝屣,真正是暴殄天物,天下竟有王涧之这种白痴!
郝彦斌见齐姨的动作明显迟缓起来,忍不住又上来帮忙。两人把翠环翻了几个身,才解开了第一层布条,里面竟然还有三、四层才能见到那神秘之处,而翠环却已在他们的摆布下哼了几声。
郝彦斌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齐姨刚想责怪郝彦斌动作粗鲁,别把人弄醒了增加麻烦,赫然见到翠环腰间的布条后隐藏一把几寸长的尖刀。齐姨心头“通通”的跳,郝彦斌也愣了一下。这一对在风月场上阅人无数的男女从未见过如此有心计、如此刚烈的女子!两人不由自主地停止了动作。
齐姨愣愣地看着郝彦斌,询问怎么办?郝彦斌的脸色涨得通红,哼哼几声。齐姨心想不妙,他的欲火已经烧得旺旺的,不知会做出什么举动。但见他猛地跳下床,跑到梳妆台前打开抽屉,拿出一把剪刀来。齐姨惊叫,你想干什么?郝彦斌也不答话,径直跑到翠环身边,用剪刀剪她下身裹着的布条,不一会便露出红色内裤。
就在此时,翠环长长地吁了口气,睁开了眼晴。她一眼瞥见眼前的景况,大惊失色:“你们——”随即翻身坐了起来。
郝彦斌扑过来想把翠环压倒,翠环狠狠地扇他一巴掌。郝彦斌顾不得疼痛,扭住翠环往下压,口中大叫,阿齐还不动手!齐姨使劲按住翠环的双腿。翠环伸手抓住床边的尖刀,怒喝一声,快滚,要不我戳死你!
郝彦斌愣了一下,齐姨也松了手。翠环趁势下了床,顾不上穿鞋子,赤着脚边用尖刀指着郝彦斌,边向门口退去。
郝彦斌脑羞成怒:“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进了这个门还想出得去吗?我郝彦斌想要的女人有哪个能逃得脱我手掌心!”
翠环打开房门,退到院子里,果然见到大门紧闭,几个端枪的士兵杀气腾腾地盯着她,郝彦斌大声说:“看你识不识相,你是愿跟我享福还是让他们轮流分享?”
翠环环顾四周,无路可逃。她飞步跑到院中那口井边,大呼一声:“王涧之,你好狠心!”话音未落,便纵身一跃,消失在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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