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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陈抟老祖(1 / 2)



终南山位于中原的北方,气势雄伟,松柏叠翠,是道家修行之所。

据说曾有仙人吕洞宾修炼于此,但那只是传说。不过现在修行的人名叫陈抟,他也是一个传说中的人,人称他陈抟老祖。

终南山有一个簸箕形状的山谷,簸箕的背是一座极为陡峭的崖,崖上建有一座道观,名叫终极仙观。这道观高大沉静,庄严肃穆。谷的两边是依山修葺的小道,可以从山脚下绕过那个簸箕形的山谷直通终极仙观。

这所有的一切都很平常,深山,茂林,仙观,还有出家的人。但令人奇怪的是这里却少有人烟,道观的香火也没有那么旺盛。

这一切却是不应该的。

终南山距中原的繁华之都西京只有百里之遥,虽然当时的人们大多信奉佛教,但敬道礼道之人也绝不在少数,更有那些求仙学道的人,更把终南山作为神奇之所。

但事实证明,这里的确少有人来,原因就在于那个簸箕形状的谷。

此谷名如其形,树木格外地密布,阳光也射不进来,深邃而神秘。据说有许多人曾经走进谷中,但他们没有一个能够自己再走出来的,直到遇到一个小道士。小道士引路才使这些求仙礼道的人没有丧身在这个谷中。

久而久之,簸箕谷便成了前往终南山的最大障碍,这样去的人也就越来越少了。

近两百多年来,凡是再去终南山的就再也没有出来过,比如说西京的柳公子。

西京柳公子是一个极爱道教的人,他求仙学道的心劲也非常人能比。

柳公子对朋友们说:求仙者必得仙求之,那簸箕谷便是仙人的考验,如果这样的考验都无法承受下来,何来求仙学道。

果然,柳公子抛去万贯家财上了终南山,从此再也没有人看到他。

据说,柳公子的侍童年近花甲之时曾见过一年青道人,长像酷似柳公子,但那道人并不相认,只说自己天份不够,无缘深道,只好游方四地。

还有一个传说,说是一名姓卢的考生进京路上过一客栈,遇到一个年老的道士,此人与传说中的柳公子长得十分相像。那道士给了卢生一个枕头,卢生一梦解了半生的事事非非,于是便随着这个道士飘然而去。

这就是很有名的黄粱一梦。

此后再也没有人见到这个柳公子,或者说是柳道士。

其实,柳公子当初在簸箕谷时的确迷了路,七天七夜无吃无喝,晕倒在树旁。

当他再度醒来的时候却见到了仙人吕洞宾,吕洞宾又名紫阳真人,他平生就收了两个徒弟,大徒弟就是这个柳公子,而二徒弟就是陈抟老祖。

柳公子资质不够,云游四方后客死他乡,吕洞宾的衣钵就传与了二徒弟陈抟。

从此,陈抟老道就成为终极仙观的掌门人。

但没有几个人真正地见过陈抟老祖,观里的一切事务都是由他的徒侄卢生掌管。

有许多其它道观的长者都会来终极仙观向陈抟老祖救大道法力,但每一次卢生都告诉他们师叔在金华洞修炼。可是包括卢生在内,没有一个人知道金华洞在什么地方。

金华洞其实就在终南山中,只是那个洞口非常人所能发现,卢生也找了好几次都没有发现。

金华洞是终极仙观的禁地,非历代掌门人不能入内,别说卢生,就是已经仙去的柳公子也从来没有进去过,据说那里面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有一扇门可以上通道界,下达魔界,所以吕洞宾与陈抟老祖对此洞是绝口不提的。

卢生做了一个揣测,此洞就在终极仙观的下面,但他就是找不到那个神秘的入口,这仿佛也成了他的一块心病。

卢生的猜测并没有错,金华洞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山洞,确切地说它更象一个密室。的确就在终极仙观的下面。

说来奇怪,这个洞虽然没有任何光源,但里面却如同白昼,一个大厅里宽宽敞敞的。

在大厅的正中央有一个水池,池水从地下几千米深的地方冒出来,不溢也不降,总是那么多,这个水池可能往龙人国的国都,东海龙都。

水池的正中央有一块岩石,这的确是一块岩石,毫无疑问的,但这块岩石怎么看上去都有一些与众不同的地方。

岩石的与众不同只有一点,那就是它天然象某些东西。这块岩石便是这样。

那简直就是一个雕塑,细细地柱子上有一个月牙,而在月牙的正中央则是一个圆球。这就是终南山著名的日月岩,一块岩石形成的,天然浑成,绝没有半点人工斧凿的痕迹。

与其说日月岩是一件雕塑不如说它更象一面镜子,一面由岩石天然形成的镜子。

天然之物必然有它天然的灵气,就在这个时候,这块日月岩正在彰显着它神奇的本事。

在那个日岩之上赫然出现着一个画面,那是一幅天空的图景,夜晚的星空格外璀灿。

传说中的陈抟老祖此时便站在那水池的边上,他鹤发童颜,慈眉善目,一件宽大的道袍松散地穿在身上,手里拄着一根龙头杖,杖头上嵌着一颗夜银珠,放着绚丽的色彩。

陈抟老祖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个夜晚的星空。

日岩上的星空在运转着,就象真的天体一样,二十八星宿在交替着出现,一切显得那么有规律,又是那么平静。

但这平静就被一颗不知从什么地方袭来的星体打破了。

突然门,一颗赤红泛着血色的星星发出格外的光亮来,在这强光的映照下,二十八星宿一时都变得暗淡无光。

陈抟老祖看着,他的脸沉了下去,表情极为难看,他自言自语地说:你终于复活了,你等不及了吗?

这一夜是七月初十,天空里的月色极暗,但有心的人却发现,子时以后,月亮突然亮了起来,却是一种血红的颜色,仿佛被什么肮脏的血迹浸染了,然后又用一种无形的火在炙烧着它。

没有人会注意这个现象,没有人会想到人界从前不会太平,即使是席方平。

这时候的席方平与南宫小子,路奇轩及无颜正骑在马上飞奔,他们要摆脱掉那两条杀不死的恶龙侍者的追击。

他们根本来不及注意天色的变化,血色的月光好象是黎明的招唤。

当他们跑累了,甩掉了恶龙侍者的时候,天已明亮,阳光出来,于是他们也才休息了。

在人界中只有两个人对这血色的月光感到了恐惧,一个是陈抟老祖,而另一个就是他的弟子姬飞峰。

天上的每一颗星星都代表一个人,一个魔与一个道,确切地说就是一个生命,一个灵魂,一个灵魄。

陈抟老道从日月岩中看到了一个可怕的生命,它复活了,它要重新侵入人界,那赤红的血色代表着它的贪婪与残忍。

毫无疑问,它就是魔界的主宰,魔泽的主人阴屠。

陈抟老祖的心在下沉,他想不到阴屠提前行动了,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乾坤八卦图的重现,此图一出,阴屠当然再也无法等下去,它要在乾坤八卦图恢复大道法力的时刻阻止它,毁掉它,完成自己统治人界的野心,甚至是道界。

陈抟老祖感到自己的担子很重,师父吕洞宾留下的警告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实现了,一切都太可怕了。而最可怕的是他看不到人界的任何力量可以与阴屠抗衡,这意味着什么,他不敢想下去。

唯一的办法就是放手一赌。

陈抟老祖不想赌,但他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因为他就要死去了。

陈抟老祖知道自己的寿命,八百岁,七月十五日当是他最后的期限,当那个夜晚的子时,红月亮再次升起的时候,他就要死了。

死了以后呢,陈抟老祖不敢想,因为他很清楚,虽然以自己的道行进入道界并不是什么难事,但道界却再也不是真正地圣地了,那里再没有任何力量与勇气,只是懦弱,只是在延续着阴屠的诅咒,道界将死,道界在苟延残喘着。

师父与师兄为了死后不进入道界,他们在涅磐之际杀死了自己的魂魄,从此再无任何踪影,难道自己也要这么做吗?

陈抟老祖头一次发现自己这么地怕死,他不想就这样的消失,即便是进了那个极度怯弱的道界,他也要活下去,他不会杀死自己的魂魄,那样太残忍,不能对自己残忍,陈抟老祖的信条。

但陈抟老祖又否认了自己怕死的结论,他不怕死,如果可能的话,他愿意与阴屠战斗到死,象道教的始祖鬼谷子一样地去战斗,去把生死置之度外,象黄帝一样,将鲜血流遍全身,然后用最后的力量去击杀魔界的主宰。

但这一切似乎都不可能,因为他只有五天的时间了,这五天的时间也许他根本就没有机会与阴屠交手,他必须放手一赌,安排好死后的一切,绝不能让阴屠的野心得逞。

陈抟老祖只想在这有限的时间内安排好自己的的筹码,虽然他也很清楚,这筹码同样地可怕,但他只能这样做,没有别的选择。

日月岩上的星空慢慢地淡去,再也没有了图像,看上去,那真是一块极普通的岩石。

陈抟老祖慢慢地转过身去,渐渐远离了那个水池。

在金华洞的一个角落里有台阶向着上面延伸着,陈抟老祖踏了上去。

这个台阶是一个隧道,旋转着向上慢慢地升起,里面很黑暗,完全不象厅上那样的光明。

好在陈抟老祖的龙头杖上有一颗夜银珠,珠子放着七彩的光,照亮了这个隧道里的台阶,还有墙壁。岩制的台阶,岩制的石壁,光滑如镜,找不到一点缝隙。

但就在这隧道两侧的光滑如镜找不出一点缝隙的墙壁上却露出了许多剑把和刀柄来,还有箭的尾,枪的缵,各式各样的兵器都只露出半边来,它们将所有的锋芒都深深地藏在了墙壁中,仿佛也如天然一样地嵌在了里面。

陈抟老祖顺着这条隧道慢慢地走着,显出一种疲态来,一个年长者应该有的疲态。

陈抟老祖知道此时天已亮了,他要见自己的第一个筹码,徒弟姬飞峰。

姬飞峰赶了一夜的路,他实在有些乏了,坐下的独角兽也疲惫了。

独角兽是一匹神驹,它能飞,但姬飞峰没有让它飞,原因很简单,他爱自己的坐骑。

毕竟独角兽只是会飞而已,而从席方平所居住的江边小镇到终南山有三千六百里之遥,这样的距离让独角兽飞过来,那结局只有一个,就是累死。

姬飞峰可不愿意让自己的坐骑累死,那是他师父陈抟老祖给他的。

一匹会飞的马,姬飞峰爱都来不及呢,怎么能让它如此受累呢?

自从姬飞峰得了独角兽后,他只骑过次,也只有两个人骑过。

第一次姬飞峰骑它的时候是师父刚刚把独角兽给了他,他一时兴起,骑着独角兽围着终南山转了三十六圈。

第二次是去妖仙岛,那次师父告诉他,阴屠要重现人界,让他将这个消息告诉妖仙岛主。妖仙岛位于西海之中,他所乘坐的船遇到了风暴,不得已姬飞峰骑着独角兽越过了海洋。

第三次是去神农架见蛮人部落找魏图腾,进了神农架后姬飞峰根本就辨不清方向,迷路了多日,这才骑着独角兽升到高空处观察蛮人部落所在的地点。

第四次便是这次要回来,因为他终于找到了师父叫他一定要找到的那个人,席方平。

席方平也有幸成为除姬飞峰以外唯一一个骑过独角兽的人。

姬飞峰从师父手中得到独角兽已经有三年的时间了,这三年里他一直奔波在终南山外,因为师父在将独角兽交给他的同时也交给他一个十分艰巨的任务,就是找出那个拥有乾坤八卦图的人。

那天,陈抟老祖的表情十分严重,他告诉姬飞峰,魔界要复活了,唯一可以制住魔王阴屠的人就是那个拥有乾坤八卦图的人。

这是一个凡人,但他的力量是不可预见的,只有他见到乾坤八卦图后能够平安无事,因为他是那张图真正的主人,而其它的人见到图后一定会七窍流血,直至死去的。

但这样的人并不一定是一个英雄,要完成制住阴屠的重任,他一个人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他需要帮手。

陈抟老祖说了这几个帮手,姬飞峰,魏图腾,无颜,玫公子,路奇轩,南宫小子与蛮蛮。

姬飞峰用了三年的时间终于在妖仙岛见到了妖皇的儿子玫公子,在蛮人部落见到了那里的将军魏图腾,在一家妓院见到了落魄的无颜,在一个江湖战场见到了路奇轩。正如师父所说,玫公子一身绿袍,魏图腾赤红的短打扮,无颜一件黄色战袍,而路奇轩则是一袭青衣。

这四个人中其实最不用找的就是路奇轩了,因为不用找他,终有一天,他也会找上终南山的。

路奇轩与陈抟老祖有仇,姬飞峰死活也不敢相信,师父的仇人除了阴屠以外他根本想不出第二个人,但路奇轩说了他哥哥的名字,姬飞峰也就不得不相信了。

路奇轩的哥哥叫路异轩,是路奇轩之前人界中最好的剑客。不知因为什么,他找到了陈抟老祖,提出了比武的要求。

那是十年前的事情,姬飞峰就在现场。

那一战,路异轩共递出八十一招,陈抟老祖手持一支枯枝,却没有刺出一下,路异轩败了。

路异轩是自己认输的,八十一招连对方的衣服都没有碰到,他当然输了。

姬飞峰将路异轩送出了终南山,当他回来的时候,陈抟老祖告诉他,路异轩已经受伤了,而且伤得不轻。

姬飞峰大惑不解,师父并没有出手,路异轩是如何受伤的呢?

陈抟老祖接着说,路异轩是被自己的剑气所伤,他的剑术固然是天下第一,但他的心态却连一个常人都不如,所以他使出剑的同时只想每一招都刺中对方,所以每一剑用力过度使他的元身露出了破绽。偏偏路异轩的剑气太烈,所以也就伤了他自己。

姬飞峰就这样记住了路异轩,因此他在那个江湖战场上一眼就认出了路奇轩,与他哥长得几乎是一模一样。

姬飞峰向路奇轩述说了找他的原因,路奇轩当然不相信,但他提出要与陈抟老祖比武,两个人言来语去,终于说翻了,相约在那所破观里比试一下。

偏巧那天席方平赶到,姬飞峰无意间发现了自己要找的人,他当然不能再与路奇轩比武了,所以他提出让路奇轩保护席方平,条件当然就是答应路奇轩与师父比武。

姬飞峰没有骗人,他知道师父从来不失约,也不会为徒弟失约的,他更清楚只有师父能够真正地收服这个人界中的第一剑客。

但这一切都不是令他担心的,他最担心的是阴屠真的要有所行动了。

师父说过,阴屠绝不会在任何人之后见到乾坤八卦图的,也就是说乾坤八卦图重现之日就是阴屠复活之时。

阴屠复活了,陈抟老祖当然也十分清楚,他用鹏鸽鸟传书给姬飞峰,让他们务必在七月十五日之前赶回终南山。

这封信有些奇怪,令姬飞峰大惑不解。

七月十五日并不是一个好日子,在人界这个日子被称作鬼节,实际上是一些魔怪进犯人界的时刻。

那一日的子时,家家户户都闭门不出,也绝不点蜡烛,据说这样可以免受魔怪的侵扰。

但姬飞峰却很清楚,所谓的魔怪都是魔界中一些自不量力的小角色,他们每年都会利用七月十五子时通界之门大开的时候骚扰人界,甚至是道界。

这些自不量力的魔怪们只想在人界闹出点事情来,如果有幸没有人能够阻止它们,便在人界做个魔王,也算是取代了正在养伤的阴屠的位置。

可惜的是这些魔怪的魔力真是不堪一击,被人界的修行之人一次次地击垮了。

在五年前,姬飞峰就曾亲眼目睹过一次陈抟老祖除魔的法力。

那日,陈抟老祖带着姬飞峰正坐客在龙人国。

一个自称屠龙魔的魔怪入侵龙人国,这倒是令陈抟老祖意想不到的事情。大凡魔怪入侵,总是先犯人类,这次却先要对付龙人国,更何况龙人国绝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但这一次陈抟老祖想错了,这屠龙魔比他想象得要厉害得多,而且他的本事好象是专门对付龙人的。

龙人是妖,也是有一定修行的部族,但他们在屠龙魔面前甚至是不堪一击,这令陈抟老祖十分耐闷,他眼睁睁地看着龙人国的一个将军惨死在屠龙魔的手下。

龙人国的将军手使双钩,功夫自然也是很了得。

但屠龙魔使得是一杆勾镰枪,所谓一寸长一寸强,将军一个不小心,被屠龙魔的勾镰枪正勾住脚踝,那枪钩如同蟹钳一样一下子就锁住了将军的脚踝,蟹钳合拢,一下子就夹断了将军的脚筋。

所谓鱼怕揭鳞,龙怕抽筋,屠龙魔的下一个举动极为明显,他一前踩住将军,伸手在将军脚踝处将龙筋抽出。

将军死得很惨,龙人国的国王吓坏了。

自己的弱点被敌人知道,那结果只有一个,就是等死。

很显然,这个屠龙魔的勾镰枪正是杀龙的第一利刃。

陈抟老祖看得很明白,他当然不能坐壁上观,于是他出手了,这是姬飞峰第一次见师父真正的出手,不过,这也是最后一次。

谁也没有想到,陈抟老祖一幅仙风道骨的样子,使出的披风杖法却似*一般,让屠龙魔根本近不了身。

屠龙魔误以为陈抟老祖也是一个龙人,所以枪枪不离陈抟老祖的下三路,一杆枪使出来也是风雨不透。

姬飞峰看得是眼花缭乱,但事实上陈抟老祖与屠龙魔的战圈只是一叶扁舟。

而这一叶的扁舟就漂荡在浩瀚的东海之上。

此时的东海很不平静,巨浪在翻滚着,浪花迷离着姬飞峰的眼睛,他心里很清楚,这巨浪的由来必定是陈抟老祖与那个屠龙魔兵器所掀起来的。

仅仅是两件舞动着的兵器,却掀起了排山倒海似的巨浪,可想而知这两件兵器的声势有多大?但错了。

两件挥舞的兵器却没有一点声音,即便他们舞动得是那样的快,如电光火花的溅飞,非但两件兵器没有任何声音,就连那东海的巨浪也没有一点声音,所有的强大与所有的疾速都在无声无息中悄然地进行着。

姬飞峰感到这宁静十分可怕,他听见了耳朵里传来师父的呼息之声,他的心沉了下去,难道师父不是这个屠龙魔的对手?

姬飞峰当时的确是这样想的,因为他看到了一个可怕的情景。

那一叶扁舟如一片薄纸紧紧地贴在水面上,任浪峰的忽高忽低,就是没有一点倾翻的迹象。陈抟老祖与屠龙魔在上面战成了一团,手中的兵器甚至还要长过舟身,

在这样狭小的空间中,别说打斗,就是平白地挥动一下兵器都是极为困难的。挥动兵器困难,躲闪兵器就更困难了

陈抟老祖就没有躲闪开屠龙魔刺向他下三路的一枪,匆忙中他用手中的杖向下一立,枪钩正好锁住了杖杆,屠龙魔一使劲,将那杖杆钳成了两段。

姬飞峰闭上了眼睛,他的心却到冰冷的极点。所有龙人国的人也闭上了眼睛,没有一个人愿意看到陈抟老祖惨死的样子。

但陈抟老祖并没有死,他非旦没有死,而且在那个瞬间除掉了屠龙魔。

陈抟老祖卖了一个破绽,使得屠龙魔一招得手,绞断了陈抟老祖的杖,但他没有想到,陈抟老祖是一个弃杖的打法。

绞断一根拐杖其实很容易,但必须得使出力量来,这力量使出后就不易收回了,屠龙魔的身子向前倾,勾镰枪继续递进想要锁住陈抟老祖的脚踝。

陈抟老祖也是人界中修行的第一高手,他的杖绝不容易这么轻易会被钳断的,手中的杖向下一立的时候,那只是一个虚招,力道已是极虚了,杖断那个瞬间,他顺着杖身向前倾倒,身子却已腾空起来。一只脚在勾镰枪的枪尖上狠狠地点了一下。

这一下看似轻描淡写,但危险到了极点,而这一下的作用却是无以伦比的,屠龙魔的身子本来就已前倾,被陈抟老祖在枪尖上一点,他向前的力道更加明显了,想要撤身势比登天。而陈抟老祖借着这一点之力一下子就跃过了屠龙魔的头顶。

屠龙魔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他现在只有一件事能做,就是等死。

陈抟老祖并没有杀他,他不屑于杀这样的一个小魔头,但关键在于他要弄明白一件事,就是屠龙魔为什么出了魔界直奔龙人国,而不是在人类的世界里兴风作浪。

屠龙魔被陈抟老祖以伏魔符录镇住了魂魄,他只得说了事情的愿委。原来这个屠龙魔本是魔王阴屠的侍卫之一,由于不服阴屠从昆仑山带回来的十三恶龙,而与他们交手。没有想到的是,这十三恶龙经大难,又受阴屠的魔力影响,已远不是一般龙人可比。

屠龙魔自然败了,魔界的生死很简单也很残忍,败者只有一个选择,就是死。

屠龙魔不想死,他趁着阴屠元气没有恢复的时候逃到了人界。到了人界之后,心中气闷,他想把这一切都发泄在龙人国,于是造勾镰枪要杀灭龙人国。

但他失败了,败在了陈抟老祖的手下。

其实屠龙魔要知道对方是陈抟老祖,他一定会知难而退的,因为这八百年来,陈抟老祖其除魔七十二位,每一位都是在魔界小有名气的魔头。

当姬飞峰问到陈抟老祖这些事情的时候,陈抟老祖只是笑了笑,他说比起师父吕洞宾来自己是差远了。

那一年师父吕洞宾在黄山之颠以一柄紫阳玄铁剑除掉了魔界八十一洞的洞主,被道界认为是继鬼谷子之后人界中最有做为的一代道宗。

龙人国的国王为了表示感谢,特送一件镇国的兵器龙头杖给陈抟老祖,陈抟老祖其实并不用杖,他从师父吕洞宾那里学到的是最好的剑法,此次做客无意碰见此事,也只好持杖上阵了。龙人国主盛情难却,陈抟老祖也只好收下了,他在杖上嵌上夜银珠,从此此杖不离他的左右。

姬飞峰想变成师父那样的人,但陈抟老祖说这是八百年来修得的,不能急来。

修行之人一定不会急的,但这一次,陈抟老祖是真的急了,从鹏鸽鸟的传书中就能够看得出来。

姬飞峰认识师父的字体,但手中的这封信字迹缭草,墨力游浮,显然是心虚气躁下写出来的东西,他实在想不到自己的师父竟然会写出这样的字来。

于是,姬飞峰将保护席方平的任务交给了路奇轩与无颜,他要知道终南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即便是阴屠重现也不会让师父变成这个样子的。

迎接姬飞峰的是卢生,他率着观中的道士们站在观门等候。

远处在簸箕山谷的一边,一匹神骏的白马正向上疾驰着,这的确是一匹好马,在山道上没有半点迟怠的感觉。马上所坐的那个人正是姬飞峰,他所骑的白马自然就是独角兽。

姬飞峰顺着山道来到了道观前,卢生急忙走了上来:师弟。

姬飞峰从独角兽上跳了下来:我师父呢?

旁边小道士从姬飞峰手里接过缰绳,卢生答道:在三清殿的偏房里正等着你呢,他知道你要回来。

姬飞峰点点头,大踏步便向里走,卢生却一把拉住了他:师叔的精神好象不太好。

姬飞峰皱了一下眉,点点头:我知道了。

说着他迈步走进了观中。

观前的一个大鼎里香烟缭绕,卢生看着姬飞峰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是道观中的一个侧殿,门开着,正面鬼谷子与黄帝的泥塑像摆在一个台子上,前面是两个大红蜡烛燃烧着。陈抟老祖背对着门口在地上的蒲团上打着坐。姬飞峰从院里走了进去。

陈抟老祖似乎早已知道,他没有回身:先拜过师祖。

姬飞峰走到陈抟老祖的旁边,在一个蒲团上跪了下来拜了几拜,然后扭头看师父,却见师父已经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那根龙头杖便在他的旁边。

陈抟老祖点点头:起来吧。

姬飞峰坐在了陈抟老祖的对面,他偷眼看了看师父,只见陈抟老祖面沉似水,一团黑气隐隐地罩在脸上,气色看上去有确十分难看。

陈抟老祖说: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情况我都知道了。

姬飞峰显得很沮丧:师父,乾坤八卦图已经现世,但您所说的蛮蛮和南宫小子我还没有找到。

陈抟老祖淡淡地一笑说:南宫小子已经找到了,他与席方平是好朋友。至于蛮蛮吗,在你所去的地方是不可能找到的。

姬飞峰点点头:师父,那怎么办?

陈抟老祖说:没有关系,事在天意,不可强求。

姬飞峰又想起了什么:对了,那个路奇轩……

陈抟老祖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这一战是不可避免的,到时候,你不许阻止,记住了吗?

姬飞峰有些不甘心:他,他真是有些不知好歹。

陈抟老祖瞪了姬飞峰一眼:这是你修道之人该说的话吗?

姬飞峰见师父有些怒容,倒不好再说些什么了,他想了想问:师父,那个席方平真的死不了吗?他真的就是我们要找的人吗?

陈抟老祖点点头:他是一个凡人,生死是天命,他也不能例外,只是阴屠还杀不了他。

姬飞峰还是有些疑问:为什么?我见到他了,他只不过是一个很普通的书生,手无缚鸡之力。

陈抟老祖并没有直接回答姬飞峰的话,他反问了一句:你知道席方平的父亲怎么死的吗?

姬飞峰道:席方平跟我说过。

陈抟老祖点点头:那就对了,我说阴屠杀不了他最主要的原因是席方平没有仇人,席大路说得不错,只要没有一个仇人将灵魂卖给阴屠,阴屠就没有办法利用怨气来杀人。

姬飞峰心里思忖着,一个没有仇人的人,这个世界上真的太少了,也许这就是席方平能够承担大任的原因吧。可是他还是难以想像,一个文弱书生能够担起除魔伏怪的责任?

陈抟老祖突然叹了口气:飞峰,你的修行太不到家了,我问你那张图你是不是动了?

姬飞峰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弟子不听师父的劝导,请师父责罚。

陈抟老祖一摆手:起来吧,好奇之心人皆有之,但你不仅仅是好奇,因为你不相信这个席方平,所以你也不相信师父的话,于是你冒着生命的危险去看那张图,只是想知道师父说得到底对不对,那张图的主人会不会是一个文弱的书生?

姬飞峰本来已经站了起来,听到这个话,他又跪倒在地:师父,我……

陈抟老祖点点头:不用说了,那也不是你的错,我也实在没有想到这幅图竟然在一个书生的手里,好在图的法力还没有恢复。

姬飞峰从地上起来,又坐到了椅子上:师父,不过我有一点不明白,既然乾坤八卦图是擒阴屠的宝物,那它为什么会伤害我们这些正道人士呢?

陈抟老祖看着姬飞峰,他的心在隐隐作痛,正道人士?他实在不愿意将事实的真象说出来,因为那是他的筹码,他必须这么做,面对强大的阴屠,只有这么办才是唯一的办法,他别无选择。

陈抟老祖叹了口气,即而说了一句玄之又玄的话:魔与道本来就是同源的。

姬飞峰听得更糊涂了:师父,弟子不明白。

陈抟老祖笑了笑:我修行的金华洞你还没有去过吧?

姬飞峰不知为什么师父要转换话题,他的心中更加疑惑了,但也只好默默地点点头,不再深究下去。

陈抟老祖站了起来,他拿起龙头杖:我带你去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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