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赏金剑客怎么允许别人不相信他呢?
席方平不相信路奇轩,但路奇轩知道姬飞峰是相信他的,所以姬飞峰给他了这样的一个任务,救一个书生。以路奇轩的性格来说,这样的活是绝对不接的,并不是说保护一个人比杀一个人更困难,而是路奇轩向来对别人的生命并没有什么兴趣。
但路奇轩还是接了这样的活,因为姬飞峰的赏金太诱人了,与姬飞峰的师父陈抟老祖一战是路奇轩多年的愿望,这样的机会他是不能错过的。
所以路奇轩一定要找出席方平,但他并没有叫席方平的名字,一个不相信自己的人即使叫他的名字也没有任何用处。
路奇轩相信自己,所以他认定了在这片芦苇丛中一定藏匿着席方平。
正当席方平忍不住要自己跳出来的时候,夜空里出现了流星。
那是一颗耀眼的流星,从江对岸升起,一道火红的色彩升上了天空,在江面的上空里散开来,宛如一朵绽放的ju花,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路奇轩叹了口气,他仿佛在自言自语,声音很低:危险还在,你们自己保重!
说完,路奇轩飘身而去。
南宫小子松了口气,他在席方平身边躺了下来。席方平也放下了乱跳的心:他那句话是说给咱们听的。
南宫小子:是的,他发现咱们了。
席方平愣了:那他怎么不叫咱们?
南宫小子一笑:席大哥,我怎么知道,估计是那个焰火的缘故,他过江去了。
席方平十分惊讶:过江?他……
南宫小子点点头:不错,跑过去的,你不在江湖里你不清楚,这样的轻身术已经是很了不起了,不过我也行。
席方平相信,因为他南宫小子一起奔跑过:可是我都没有听到水花声,他来了你怎么知道的?
南宫小子一笑:我是一个纯粹的小偷,眼要尖,耳要灵,手要稳,再加上跑得快,我就永远不会失手也永远不会被抓,所以即使是蜻蜓点水我也能听到。
现在的席方平是没有任何理由不相信的了,他觉得这些人很了不起,那些所谓的功夫都是难以想像的,但他们就如此轻而易举地施展开来。
这时,南宫小子突然压低了声音说:席大哥,也许我错了。
席方平不明白南宫小子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他顺着南宫小子抬起的手看了过去,他吓坏了。
南宫小子的确是错了,他不应该鼓动席方平躲开路奇轩,因为这个时候,冷血与无情已经追了上来。
对付藏起来的人最行之有效的方法就是让他无处可藏,而让人无处可藏最简单最直接的手段自然就是让所有的掩体都破坏掉。
冷血与无情就是这样做的。
以冷血与无情的力量竟然败在了一个人界的剑客手下,这对于他们来说是莫大的耻辱。好在他们不是人,人界的武器不足以令他们丧命,于是他们活了过来。
冷血与无情要继续完成自己的使命,找到席方平和乾坤八卦图。于是,两条恶龙追踪了下来。
冷血与无情没有眼睛,他们完全靠得是一种感觉,而这个感觉来自于阴屠的魔力,所以它十分的准确。乾坤八卦图虽然失去了大道法力,但只要它没有被毁掉,对于魔界,对于阴屠来说就是一种威胁。
而威胁也是一种感觉。
阴屠将这样的感觉化在了自己的魔力之中,弥漫在整个魔界,所以从魔界里出来的都会有这种来自于威胁的感觉。
这感觉非常可怕,所以要消灭它。
此时的冷血与无情就向着可怕在迈进着。
本来江边大片的芦苇扰动着月影是美丽的景色,但此时月色不明,恐怖临近。
冷血与无情走到了芦苇荡的边上,他们已经感觉到乾坤八卦图所传达出来的可怕与威胁,两条恶龙相互看了一眼,一齐举起了手中的索命钩子。
可怕的收割者挥动了手中的利刃。在他们还距离那芦苇荡有两三步的地方,面前的芦苇便齐齐地从地面上飞了起来,大束大束的,一片片的飞向了两旁。
随着冷血与无情的前行,在他们周围两三步地方的芦苇都飞了起来,形成了一条甬路。而他们的手臂却看不出真正地挥舞。
芦苇被收割了生命,那芦苇花在空中飞舞,散落,宛如一曲绝望的舞蹈。
天然的隐匿之处正在慢慢地消失着,甬路向着席方平与南宫小子藏身的地方渐渐逼近。
席方平与南宫小子不能再等了,他们必须赶快逃走。
芦苇没有深处,因为在冷血与无情的索命钩下,一切都会一览无余的。只有一个方法可以逃生,那就是过江。
南宫小子对席方平说:过江吧?
席方平愣了一下,摇摇头:我没有你们的功夫。
南宫小子低声说:游过去。
席方平还是摇头:我不会。
南宫小子万万没有想到,一个自幼生长在江边,父亲是一个渔夫的人竟然不会游泳,说出来的确也没有什么人会相信的,但现在已经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
跳进江里有一线生机,不跳进去那就会被两个黑衣人索去性命。那两柄钩子的确十分地可怕,蓝色的光令人不寒而栗。
冷血与无情还在继续做着收割者的角色,南宫小子不知道他们到底看没有看见自己,但他却把两个黑衣人看得十分清楚,斗笠下竟然没有眼睛,但他们的方向却丝毫没有错误。
断根的芦苇还在飞,也不见那两个黑衣人如何地奔跑,但他们的确很快,南宫小子仿佛已经听到了他们那种浓重的呼吸声。
来不及细想,南宫小子不容席方平再有什么反映,他拉着这个书生穿过芦苇荡,跑到了江边,拽着他便跳入了水中。
水火无情,这句话最重要的含义在于水与火无法分辨好人与坏人。
江水更是这样。这个夜晚月色无光,没有风,江面很平静,没有一点波澜,但这平静并不意味着它不可怕,尤其是对于席方平这样一个不会水的书生。
夜也很静,两个人落入水中的声音也显得格外的突出,令冷血与无情听得真真切切,他们笑了,被追的人竟然向水里跳,对于他们来说,这无疑就是一个自杀的行为。
南宫小子根本不知道两个黑衣人到底是什么人,他十分地自负,游泳对于他来说太轻而易举了,即便是拽着一个不会水的人,他照样可以游出别人难以想像出的速度。但这一次,这个总是自作聪明的小孩真是又错了。
逃亡的专家碰到了追捕的高手,那它的结局会是怎样呢?
冷血与无情不紧不慢地穿过芦苇荡来到了江边,在他们的眼前,南宫小子拽着席方平已经到了江心。
南宫小子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两个黑衣人还站在江边,他笑了,没有船,即使他们的轻身术也如那个青衣人一样好,他们也不可能追上了。
身边的席方平一动都不敢动,这是落水时南宫小子的叮嘱,他感觉很好,南宫小子轻轻地托着他,水的浮力显得很大,他几乎是躺在水面上,十分舒服。睁开的眼睛正好可以看着身后的江岸。
此时的席方平有一点不明白,这两个黑衣人那么厉害,为什么不会象路奇轩一样蜻蜓点水一样追过来,为什么还会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地看着他们就这样逃走,这对于一直恐惧的席方平来说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终于,席方平见到了真正不可思议的事情,同时他也明白了为什么那两个黑衣人会站在岸边,没有立即施展轻功。
席方平禁不住浑身颤抖,他用力地抓住南宫小子的胳膊。
南宫小子一只胳膊在奋力地前划,另一只胳膊拽着席方平,他本来感到很轻松的,但突然之间,席方平手上的劲道一下子变大了,更可怕的是,这变大的劲道是混乱的,所以他只是一瞬间,在那瞬间以后,席方平那混乱的力道就突然消失了。
南宫小子本能地伸手抓了一下,却没有抓住,他明白,这是席方平沉了下去的表现,于是他回头看了一眼。
南宫小子这是第二次回头,他终于明白了席方平为什么会在这瞬间突然变得失去了理智,无论换了谁,当他看到眼前的情景时都会失去理智的。
江边的那两个黑衣人同时挥动了手中的钩子,挥向了空中,那钩子在空中疾速地旋转起来,形成了两道蓝色的光轴,罩住了两个黑衣人。
光圈越转越快,也慢慢地消失了,从光圈里面冲出了两条龙,腾空而起,向着江面俯冲下来。
南宫小子与席方平都没有见过龙,但他们知道龙,当然他们更清楚龙与水的关系。
南宫小子绝望了,他游泳的技术再高也无法与龙对抗,而此时,更绝望的席方平下向着江底沉去。
南宫小子想到的只有逃命。他并不是一个不仗义的人,但这种情况下,仗义是没有用的,那只是送死,而死亡是多么地可怕!
南宫小子本能地一提气,跃出了水面,要施展开轻身术逃向对岸。
而就在他面向对岸的时候,他看见了两道金色的光迎面扑了过来。
这两道金光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南宫小子的耳边掠过,擦得他耳膜在响。紧跟着,他听见身后发出两声极低沉的吼声。
这吼声当然来自于冷血与无情。
冷血与无情显了原形,他们本来以为十拿九稳了,于是张开了血红色的大嘴,直扑向江心的南宫小子与席方平。
龙的招数其实并不多,龙嘴里吹出的劲风,龙爪挥动的锋利还有龙尾扫出的巨力。
但冷血与无情连第一招都没有使出来,因为他们的眉心同时中了一箭,那金光闪闪的一箭。
龙的额头并不是普通的箭能够刺穿的,但这两支箭真得很厉害,都射在眉心最脆弱的地方,没进去半支箭身,直入脑髓。
在人界中能射出这等箭术的只有一个人,也只有一种弓箭才有这样的威力。
这个人就是无颜,这弓与箭就是楼兰国的镇国之宝,兰玉弓与兰玉箭。
传说在人界的西方有一个很古老的国家,人们称他叫楼兰,但具体是什么位置几乎没有人能够说清楚,因为所有的人都没能第二次进入这个国家。
但每一个曾经机缘巧合进入这个国家的人都变得非常富有,因为他们总能带回来一些楼兰玉。
所有识玉的人都知道,楼兰玉可是玉中的精品,更是精品中的精品,一块楼兰玉价值连城。也正因为这样,许多人总要找到这个楼兰国。
许多事情就是这样的神秘,费尽心思导找楼兰国的人往往是徒劳无功,后来老死在沙漠里,而无心插柳的人则经常能够进入到楼兰国,带回来一些楼兰玉。
人们说,楼兰国里有一个落难的王子,不知是什么原因,他被他的父亲赶出了楼兰国,从此他在中原行走,但很少有人看到过他,只知道他给自己取名叫无颜。
无颜只是名字而已,据说无颜长得根本就不是无颜,而是非常的美丽。
一个王子用美丽来形容他却一点都不为过,因为他真的很漂亮,是那种男人见了也会动心的美男子。
无颜总骑着一匹名叫梅雪鹿的马,据说这匹马长得十分奇特,遍体通白的短毛,却又长着红色的卷毛,象是一朵朵的腊梅散落在银白的雪地上,煞是好象,而最奇怪的是它还长有两支鹿角,所以被称作梅雪鹿。
无颜总穿着一身黄色的绣龙软甲,质地如同江南的绸缎般柔软,一身将军的打扮。
无颜善于射箭,一支竹箭在他手中可以穿过一枚钢珠的中心,前后露出的部分不差分毫。这准星,这力量,这力道都捏拿得恰到好处,无人能及。
但无颜真正的弓箭绝不是竹子制成的,而是兰玉弓与兰玉箭。这弓与箭都是由楼兰玉制成的,箭射出去后速度之疾与空气磨擦出金黄色,十分耀眼。
而此时,这个传说中的落难王子就在江的对岸,他骑着他的梅雪鹿,手中拿着兰玉弓与兰玉箭。在他的旁边一个青衣人也骑在一匹马,正是路奇轩。还有一匹马上没有人。
冷血与无情当然躲不过无颜的箭,没有人能够躲过的,即便他们是两条恶龙。
两条巨大的龙身从空中直落在江面上,掀起了一排排巨大的浪潮,向着南宫小子荡了过来,将刚刚跃出水面的南宫小子再次打进了江中。
已在江水下的席方平却没有这样的感受,他已经失去了一个正常人所具有的意识。
此时的席方平处在生死的边缘,他在水里慢慢地沉落了下去,无神的眼睛无助地睁开着,已经没有了知觉,身体根本就没有任何意识可以动弹,只觉得有一种力量来自于江底,正把他慢慢地吸引着,他毫不犹豫地向着那种力量坠去。
没有了救生的yu望,那就是奔向死亡的信念,席方平的脑海中出现了他的父亲,席大路,还有席大路托给儿子的梦。
魔泽的主人也是魔界的主人,他名叫阴屠,这是失落了千百年的乾坤八卦图,能够置他于死地,你一定要收好。现在你还没有仇人将灵魂卖给阴屠,阴屠也就还没有办法在魔泽找到杀死你的方法,如果你有勇气的话,一定可以利用这幅图为我报仇。但记住,阴屠一定会到人界来找你的,你要小心。
意识在这里变得更加模糊了,席方平想到了报仇,想到了自己的父亲,为了报仇,他不能死。但这可能吗?
对于一个不会水的人,对于一个已经下沉了许久的人,他还有什么生还的希望?
在席方平的身边,那两条恶龙终于也沉了下来,它们的速度比席方平还要快,直直地落到了江底,砸在江底的泥中,又一次掀起了巨大的泥浪,一片混浊,将席方平下落的身体几乎完全埋葬。
席方平在慢慢地向着两条恶龙靠近,他是身不由己地靠近着,死去的龙,额头那翠玉色的两只箭,然后就没有了任何色彩,席方平感到自己在呼吸,闻到了一种死亡的味道,的确是死亡的味道,在水下呼吸的人肯定是会闻到死亡的味道,何况此时席方平还看到了死神的眼睛。
突然间,两条恶龙都睁开了眼睛,没有眼珠子,四只白眼球狠狠地盯着席方平,那真是一种死神的眼神,显得十分地可怖。
席方平突然感到有些奇怪,看到这样的眼神,自己竟然没有害怕,而且他也睁大了眼睛与那四只没有眼珠的眼睛在对视着,这不是很奇怪吗?
活人害怕是正常的反应,死人永远不会害怕,席方平向着鬼门关更踏近了一步。
周围一片黑暗,席方平张开了嘴,口中涌入了泥沙,他却没有一点感觉,只是向着江底两条恶龙死去的方向慢慢地游了过去,他有些困了。
就在这个时候,席方平被潜下水的南宫小子一下子抓住了后领,将他向上拎去。席方平终于闭上了眼睛也闭上了嘴。
江的对岸,路奇轩和无颜从各自的马上跳了下来,两个人跑到了江边。
南宫小子此时已经拽着席方平已经出了水,无颜上前帮着将席方平放在岸边,席方平一时还没有醒过来,躺在地上。
南宫小子也累得不行了,他躺在地上问:你们是谁?
无颜刚要回答,却看见那个路奇轩正在席方平身上查找,忙问:你干什么?
路奇轩摸到了席方平怀里的画卷,拿出来看了一眼,又塞了回去,他站直身子回答:这是我的任务。
说着,路奇轩走到了一边,上了自己的那匹马,回过头来对南宫小子和无颜说:快走吧,这里很危险。
南宫小子抬起头来问:为什么?
路奇轩并没有理他,而是对着无颜说:你以为你射死了他们吗?
南宫小子奇怪地看着无颜,无颜沉声说:他说得对,这两条龙没有死,他们是死不了的。快把他扶上马,咱们赶快走。
南宫小子还在犹豫,但事实证明了无颜与路奇轩的话,只见江里的水慢慢地翻腾起来,水泡越来越大。
无颜喊道:快。
说着,他扶起了席方平,南宫小子则自己一个跃身,早已跳上了那匹无人乘骑的马。无颜将席方平扶在南宫小子的身后。他也上了自己的梅雪鹿。
席方平此时有些缓了过来,他下意识地抱着南宫小子的腰,南宫小子一手抓住马缰,一手扶住席方平的手,双脚踹蹬,三匹马趁着夜色飞奔起来。
席方平在南宫小子的身后,他迷迷糊糊地回过头去,恍惚间,江面上的水花越来越大。
一切危险都过去了,太阳也从东方升起,天地间罩在一片红晕里,广阔而神秘。
席方平等人的三匹马飞奔在一片平原上,显然他们急于逃命,跑得很快,从深夜到现在没有一刻地停息。
南宫小子在马上喊着:哎,我的马不行了。
无颜就在他的旁边,忙勒住了自己的坐骑。前面的路奇轩也回旋坐下马走了过来:这里离终南山还很远,时间紧迫,我们必须加快。
南宫小子不服气:你看我的马,上面可是两个人。
果然那匹马身上已经全是汗了。
路奇轩策马到了南宫小子的马后,看了看席方平:哎,还活着吧?
席方平终于活了过来,他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还好。
无颜一看忙说:好了,跑了一夜了,放马吃吃草,咱们也该休息一下。
说着,他先从马上跳了下来。路奇轩一看,也只好跳了下来。
在一块岩石上,路奇轩独自坐在那里,他看着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远处的几块岩石旁,无颜和南宫小子与席方平靠在那里坐着。无颜从行军口袋里拿出干粮递给两个人,然后冲着路奇轩喊:吃点东西吗?
路奇轩没有回头,他好象根本没有听见似的。
无颜只好自己在吃。
南宫小子边吃边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是谁?追我们的又是谁?
席方平在一旁低声说:他们是在追我。
无颜笑了笑,说:我叫无颜,他叫路奇轩,我们是受姬飞峰的委托保护你们去终南山的。至于追你们的,我只能说他们不是人。
南宫小子点点头:我看见了,人是不可能变成龙的。
无颜补充说:他们是魔泽的主人派来的。
席方平一听忙问:这魔泽的主人到底是什么人?
无颜想了想说:他不是人,他是魔界的王,具体情况我并不是很清楚,你应该问姬飞峰。
南宫小子插言道:就是你说的那个老道?
席方平点点头:对,魔界,魔界是什么?
无颜笑了笑:我只是听姬飞峰所说,这个宇宙分为道,人,魔三界,所有邪恶的力量都在魔界,这个魔王叫阴屠,他想控制人界,不过好象说你是一个能够阻止他的人,所以他派了那些龙来杀你。
南宫小子惊讶地看着席方平:真的吗?
席方平摇了摇头:恐怕不是,你们不知道他们追我是这么回事,我父亲有个仇人,他将自己的怨气卖给了魔泽的主人,杀害了我的父亲。可是不知道我父亲从哪儿得来了一张图,他托梦时曾说这张图是对付阴屠的最好办法,所以我想追杀我是冲着这张图来的。
席方平从怀里拿出了那张图来。
无颜点点头,他看着席方平手里的乾坤八卦图,伸出手来:我可以看看吗?
席方平并没有将图给无颜:不行,除了我之处,看这张图的人都会七窍流血,我不能给你看。
无颜看着席方平,他的眼神有些疑问。
南宫小子在一旁作证说:是真的,我就是这样,那个姬道长好象也是这样。
无颜又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席方平:看来他说得没有错,你就是那个人。
南宫小子奇怪地问:什么,谁说什么了?
无颜说:姬飞峰说,每一个看图的人都会有危险,除了真正能拥有图中力量的那个人。
这时,路奇轩走了过来,他看了看席方平说:无颜,那是姬飞峰他老师陈抟老祖说的,不过我觉得是那个老家伙故弄玄虚,没那个邪呼。不信拿过来我看,我就不相信看一眼图会有什么危险?
无颜站了起来:路奇轩,你……
南宫小子不服气地对席方平说:拿给他看,七窍流血了才好呢。
席方平有些为难,这个路奇轩说话好象不近人情,但毕竟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无论如何不能害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啊。
他正在犹豫,路奇轩却不容得他有半点犹豫,一伸手就从席方平手中拿过了那张图,一下子就抖开了,南宫小子立即闭上了眼睛。
好奇是人的本性,几乎所有人都无可避免地犯些好奇的错误,也有许多人为好奇付出了代价。
路奇轩自视清高,他不相信姬飞峰所说的话,同时他也充满了好奇。
无颜也是一个好奇的人,他只是尊重别人,但此时路奇轩打开了画,他哪有不看的道理。
人们好奇的动机总是想证明一些事情,所谓眼见为实。路奇轩与无颜实际上都想证明一件事情,这件事情令他们感到很不可思议。
席方平一介书生,为什么对付阴屠的重担会落到了他的身上,他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如果他只是一个平凡的人,为什么姬飞峰会请人界第一高手与楼兰国的王子联手保护他,他到底是谁?
由于这些疑惑,路奇轩毫不犹豫地打开了图,无颜也并未阻止。
席方平紧张地看着两个人,只见那乾坤八卦图在路奇轩的手中一下子就展开了。
这是一张极为普通的图,许多的道观里都能看到,但拿在路奇轩手里的感觉就不一样了。
路奇轩感到自己的鼻腔里有股热气慢慢地涌出,双耳嗡嗡作响,一双眼睛干涩疼痛,嗓子里有些发甜。
无颜禁不住诱惑,他也看向路奇轩的手,一张很普通的乾坤八卦图,但身体内却涌现出一种十分不一般的感觉,他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他终于相信了。
南宫小子接受了芦苇荡里的教训,他紧闭着眼睛,但他还是感到心跳在加快,一种恐惧在心头升起,他不禁浑身打了一个冷战,耳边传来东西落到地上的声音。
南宫小子忙喊:求求你们把图卷起来。
席方平在回答他:没事了。
南宫小子这才放心地睁开了眼睛。
只见席方平正从地上站起来,手里拿着那张已经卷好的乾坤八卦图,而路奇轩与无颜都在看着自己的手,那手上有一点点的红色。
显然,路奇轩感到不好之后忙将图扔在了地上,在席方平蹲下捡起图的时候,无颜与路奇轩都用手擦了擦自己的鼻下,那里果然是渗出了血迹。
无颜看了一眼路奇轩,两个人都显得很尴尬,路奇轩转身走开了。
无颜勉强笑了笑说:姬飞峰说的对,他师父陈抟老祖让我们务必在七月十五日之前送你到终南山,现在没有几天了,咱们必须还得赶路。
说完,无颜上了自己的梅雪鹿。
南宫小子却一下子站了起来:等等,等等,这件事好象跟我没有关系,我就不必去了吧?
路奇轩也骑上了马,他冷冷地说:我和无颜的任务是保护席方平和那幅图,不包括你。
南宫小子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他看着席方平:你把图给他们,也不要去了,我觉得这件事挺危险的。
无颜忙说:姬道长说你就是他要找的那个人,你必须去。
南宫小子摇摇头:席大哥,追我们的人你也看到了,那么凶,那么可怕,如果图不在你的手里,他还会追你吗?
路奇轩淡淡地说:会的,因为他是这幅图真正的主人,主人死了,图也就没用了,阴屠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的。
路奇轩说得没有错,这不是一般的图,它只认一个主人,没有了这个主人,这张图与一张废纸没有什么区别,既然是一张废纸,阴屠就不会害怕什么了。
南宫小子心里也很清楚,他是一个聪明的人,本来就不需要路奇轩点破的,只是他实在不想参与进来。他看着席方平。
路奇轩与无颜也盯着席方平,他们都等着席方平的表态。
席方平想了一下,他慢慢地说: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姬道长要找的人,但我的父亲死在阴屠的手里,我一定要报仇。谢谢你救了我。
最后一句话是对南宫小子所说的,席方平看着南宫小子,自己慢慢地走到了马前。
路奇轩不再说话,他一个人向前走去。
无颜看着南宫小子冲他笑了笑,也缓缓跟着路奇轩。
席方平上了马,他没有动,回头看了一眼南宫小子,一横心,拨转马头跟上了无颜。
南宫小子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他将吃剩下的干粮塞到自己的破挎包里,一个箭步向前一冲,蹿上了席方平的马背,坐在席方平身后。
席方平回过头来看着他笑了。
南宫小子无辜地说:算了算了,那些不是人的家伙一定会抓住我,然后严刑拷打,我可跑不过他们。
席方平与南宫小子向前一看,路奇轩与无颜并没有走远,他们站在那里看着,两人的脸上挂着笑,这才一拉缰绳,向着北方进发。
南宫小子一踹蹬:走啊!
三匹马的背影沐浴着阳光,向着更开阔的地方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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