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都知道,那宫里生得最好的是位尊贵之人,这贵人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偏爱养模样俊秀的少年,行些欢愉之事。”
台下有人附和,“老武今日胆子够大啊,可是在贵人床底下听到动静了,说得这般”
“我便没听到,也能给你说出来,都是真事!我老武可不兴说假话!”
说书人一撇嘴,回了话,又摆开架势。
“要说贵人爱俏也不是甚要紧事,可哪知道贵人看上了个少年郎,那少年生得叫雪肤乌发,眸里水,衣上青,还有些旁人没有的好处。”
酒楼里年轻人有些躁动,其中一人长身玉立,恰好穿了一身青袍,独自坐在窗前,只当没人说话,安心用着饭食。
“贵人动作自然快,遣了人强唤来少年,就贴在人耳畔,说得那叫个什么话。”
说书人双手捧心,弃了折扇,又是醒木一敲。@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语来媚色生香:‘郎自与我做夫妻,送场泼天富贵不过一夜的事。’”
“语罢,贵人就遣了仆役,褪了红妆,灭了灯火,缚了少年在榻上,少年郎惊恐再沉浮,一时竟是草木芳丽,云水旖旎,嫩叶絮花纷纷雨,香风遗砌深深林。”
台下人起着哄,调笑这说书人:“老武,你这是真到别人床板底下偷听了吧!”
说书人掩面作泣状,折扇一收,留了句收尾话。
“那少年郎卧来酣畅,谷峰险峻,眉啼眼迷,唤的是卿卿名,得的是折来辱。我老武在此分说,自是可怜那少年郎呐!”
堂下不少人听得不够尽兴,还吵闹着要说书人再讲几段,纷纷将银钱往上掷进他碗里,惹得说书人连连道谢。
顾仪听得意兴阑珊,抬起银箸,夹了块糯米糖藕。
熬到泛起焦黄的糖,和槐花蜜混在一起。再是藕片的脆爽与糯米的绵软,恰到好处。
桂花香恰好,带雪色,适宜冬日无暖阳时品尝。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抬眸,目光落在另一侧窗边的青袍人身上。
那人面色绯红,像是从未听过这等淫词艳曲,坐立难安,几乎想立刻起身离开。
在说书人讲完最后一句“下回分解”时,他终是起了身,找掌柜结了账,落荒而逃。
“叫月,这回找的人还不错,倒是撑得起场子。”
顾仪的笑意味不明,轻啜一口清茶,眸光微闪。
她再夹了一筷鲥鱼腹上无刺的肉,略沾些小碟里的调味,口感鲜美且细嫩,却只是浅尝辄止。
顾仪拿帕子细细地擦了手,临出酒楼门时往说书人碗里丢了一锭银两,得到一个诧异感激的眼神。
京城里忽然流传起一桩宫闱香艳事,说是昭和长公主在府里养了不少俊秀的少年,还诱了不知哪年进京赶考的书生。@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年节将至,闲的人多了,茶余饭后总该有些下酒的闲话,一传十,十传百,流言生了脚似的,走得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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