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仲行只是略微点了头,然后把玩着手中的啤酒瓶。
“找我喝酒是想灌醉我?”他问。
陈宜乐望着他微垂的眸子,淡淡说:“不,只是一个冲动的念头。”
“什么。”
“想你喝醉了可以放纵一点。”
瞿仲行手中的啤酒瓶顿时停住。
他抬眼,“你可怜我?”
陈宜乐冷静的点头,与他对视:“是的,我可怜你。”
瞿仲行沉默了,没有发怒,没有动容,没有任何情绪。
他缓缓开口,“你很圣母,但我并不知道是伪装的,还是真是如此。”
瞿仲行的结论让陈宜乐哑然,她好像自己从来没思考过这方面,她想了想,瞿仲行说的没错。
她确实圣母。
不圣母怎么会同情他们?
所以陈宜乐点头,“你说得对。”
气氛平静到如一潭死水,两人在此刻坦诚相待,但只是陈宜乐的一厢情愿。
瞿仲行并不觉得她说的话都是实话。
他将手中的啤酒瓶放在桌面上,突然翘起腿后仰,带着从未见过的颓唐风流,漫不经心道:“这点儿酒,还醉不了我。”
陈宜乐诚挚点头,“是我考虑不周。”
她平静的模样让瞿仲行心情奇妙。
“为什么不再讨厌我了?”
陈宜乐的心跳微微加快,她无意识的捏了拳:“你刚刚已经说了,我圣母,且可怜你。”
这是她刚刚想明白的。
还要感谢瞿仲行的提醒。
因为圣母,所以即便受到再多的苦难,她都坚持过来,成长的还算不错,但她根本就不记仇,只记好。
所以瞿仲行的那一点点好,就让她飞蛾扑火。
“轮到我问你了。”陈宜乐淡淡说。
瞿仲行挑眉,“你说。”
“为什么瞿季止说你欠他的?”
他缓缓说:“因为造成他成现在这样样子,我也有责任。”
“因为没管好他?”
“不是,因为是我先跑了。”
陈宜乐皱眉,“你说什么?”
“因为他还小的时候,我们双双被绑架,我先跑了。”瞿仲行很平静,几乎像是在讲述他人的故事。
陈宜乐愕然的看着瞿仲行。
“狙击子弹炸碎了绑匪的头,半个脑袋都碎的满地,还有一些组织飞溅到季止的脸上,尸体就倒在他脚边,因为还威胁着季止,所以他被尸体紧箍住,如果先跑的不是我,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你……”陈宜乐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太震撼了。
她连想象到那个画面都觉得反胃。
“你不是故意先跑的对吗?”她有些无力的问。
“不,我是。”瞿仲行看着她的眼睛说,“我别无选择。”
如果他不跑,就不会跟来寻找他们的人碰到,给出准确位置,也没办法将瞿季止解救出来,如果不跑,或许两人都会被撕票。
可是跑了,就留下了瞿季止一个人面对凶恶的歹徒。
他不知道在那段时间里,还小的瞿季止经历了什么。
绑匪该死,但他作为亲哥哥,即便是无奈之举的行为,也总归有错。
这件事,不论他跑与不跑,似乎都是死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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