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尽管一试,看本王会不会,本王得不到,别人一样得不到。若你是凤格,若本王非帝命,那本王就毁你凤格,断你帝王燕运数。”向来清明睿智的眸子里此刻尽是猩红,眼底的偏执与疯狂,让人心惊。
“疯子,你真的是疯了……”袭歌忍不住惊呼,她那琉璃般的眸子里尽是恐惧。
他大掌狠狠地捏着她的肩膀,“是,我是疯了,几十年如一日带着面孔活着,不该疯吗?在你走后苦受十五年心魔折磨,我不该疯吗?倾尽所有换取一个机会却仍然要屈服于天命,难道还要我理智清醒的认命吗?”
“你……”袭歌愕然,久久不曾言语。
谢景澜,他变了,彻头彻尾的变成了疯子,一个比太子更加肆意妄为,更加偏执疯狂的存在。
谢景澜脸上的偏执疯狂,让袭歌恐惧,她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触动了他,竟然让他性情大变?
最终他紧紧地把袭歌搂入怀中,那样的压迫感让袭歌心中忐忑,可是他的疯狂偏执一瞬间又恢复了正常,他缓缓的拍着她的后背。
袭歌的心已经高高地悬起。
身为兄弟,他与太子终究还是有共同之处的。
马车缓缓向着京城驶去,袭歌在车上沉沉睡去。
昨晚一闹,袭歌竟然这样毫无预兆的病了,而且病势甚是凶猛,整个人高烧不退,而且不停地说着胡话,玲珑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好不容易回了府,丫鬟婆子里里外外,出出进进的忙个不停,大夫换了好几个,可袭歌愣是昏迷不醒,偶尔清醒片刻又沉沉睡去。
夜里,窗子外起了凉风。
玲珑正打算关窗,直觉后背一凉,整个人就歪歪斜斜的倒了下去。
灯花在灯盏上跳跃,那人缓缓走近,半跪在她的床头,将她的手紧紧攥在他的手心,眼底尽是无限深情。
“不,不要……”
“痛,好痛啊。”
“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她不停地呓语,从玉泉山庄回来后就是这样,整个人时而清醒,时而昏迷,但整个人嘴里总是絮絮叨叨地说着梦话,有时还会发出恐怖的尖叫声。
月华白袍已染尘,清冷淡漠的眸子也有了人世间的喜怒哀乐,可是,曾经将他放在心尖的那个人,现在心上好像没有了他。
他的心空了,从袭歌死后,他的心就空了十五年,兵临城下的那一日,他没有悲痛感怀自己的帝王梦终于走到尽头,而是释然一笑,他终于解脱了,终于可以去寻那个只有午夜梦回才会出现的明媚女子。
袭歌迷迷糊糊的感觉一个身影半跪在床头,不由得嗤笑,“我是在梦中吧,你怎么会来看我呢,章凤宫的花儿开了又谢,谢了又开,已经数载了……”
果真是病糊涂了呢,她竟然以为自己还在章凤宫中。
谢景澜的眸子闪过伤痛,头微微扬起,闭上了眸子,待所有伤痛化尽,他才轻笑着握着她的手,“不是梦呢,是朕来看你了。”
袭歌的脑子一片混沌,只是浅浅轻笑,“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很久…很久了……”
话音落,她又沉沉睡去,睡得香甜。
可是谢景澜已然潸然泪下,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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