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沉默,很快曾绍又问:全球只有诺菲研究所有?
严格来说,只有诺菲有足够强大的保护伞,许应荣知道曾绍脑子里的弯弯绕绕,别想了,他不会用的。
即便当时程之卓病得只剩一口气,也有半口气用来叮嘱许应荣千万不要打破底线,最后全凭一点点意志强撑过来。
曾绍眯起眼,我只要他活着。
许应荣嘁,你还是不了解他。
是你还不了解我。说完曾绍就要回病房。
许应荣:等等!
曾绍回眸,那一眼骤变,许主任还有什么事。
就算你要弄来,现在这种情况他也用不了,许应荣脊背发寒,咽了下口水,至少得等他醒来。
曾绍半信半疑,但还是道了句谢。
回病房的路上,曾绍碰上个带孩子的女人,她衣着朴素,全身上下只有脖子上挂着串项链,她拎着花篮水果,见着曾绍犹犹豫豫地打量几遍才敢上前:
请问您是曾绍曾总吗?
您是曾绍想起来,您是杨女士?
当年协安医闹案的医生家属杨素薇,程之卓还去她丈夫俞光鲁的灵堂祭拜过,彼时曾绍为了堵小庄总,还免费给人当过几天保镖。
杨素薇咧开嘴,有些受宠若惊,难为曾总还记得,快叫叔叔。
那孩子扎着麻花辫,羞涩地冲曾绍笑笑,然后躲到杨素薇身后。
这孩子。杨素薇无奈。
曾绍却笑说:像她爸爸。
是啊,都说女儿像爸,儿子像妈。然后杨素薇话锋一转,听说小庄总在这里住院?
曾绍扫过她拎着的花篮水果,想起从前程之卓上门吊唁,好像也让人买过这些东西,他伸手恭请,对,我带二位去,只是眼下他还没醒。
杨素薇轻轻啊了下,受伤这么严重?
元旦当晚,警局劫囚案的新闻就挂在晚会下方,伴着钟声过年。不幸中的万幸,当时子弹贯穿程之卓的腹部,腑脏受伤的范围其实并不大,只是此后他陷入漫长的沉睡,始终没醒过来。
曾绍搓着手,想笑笑不出来,我也说不好。
曾总要有信心,杨素薇笑着说:小庄总他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
两人在病房聊了会儿天,曾绍就送杨素薇母女回去,进门前他深吸一口气,心想承杨素薇的吉言,会不会程之卓已经醒了,可打开门他一眼看到里间的程之卓还在睡,曾绍心里的失望溢满脸,只好默默回去,坐到程之卓床边,握着他的手叹气。
程之卓的手指白嫩纤长,水葱似的,曾绍与之十指交叠,又来回摩挲,心里那点苦涩有所缓解,然后他俯身说悄悄话似的,朱瑞芝也来过几次,神神秘秘,有个消息非要等你醒来才肯说,给她牛的。
说着他又掏出内袋里的戒指盒,那戒指他一直留到现在,庄希文走后,他留着做念想,程之卓回来,他又有了奢望。
这两天曾绍左手无名指就一直戴着戒指,当初刚重逢,他怕程之卓应激,于是戒指摘了又戴,戴了又摘,元旦夜之后曾绍戴上就没再摘下来,他赌气地想:就算程之卓即刻醒过来,他也是不会摘的。
不开口我就给你戴回去了,
曾绍慢慢推着戒指,当年正好的戒圈如今显大,于是他问护士要了串红色的棉线,一圈一圈地缠绕调试,最后牢牢套进程之卓的无名指,
把你套住,你就不能再走了。
第90章
忽然程之卓指尖一动,曾绍立刻俯身,
你醒了!?
程之卓睁开眼,浑身懒洋洋的,除了萦绕鼻间隐约的消毒水味,就和在家一样,好像他并没有受伤,只是睡了漫长的一觉。
日光照进病房,给纯白的室内笼上一层梦幻的光晕,程之卓还有点迷糊,盯着曾绍来回看,半晌脑袋冒出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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