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玄亦真,自己不会现在都没有被判罪,那疯子下手一向又快又狠。
所以二公主一直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被押入大理寺。
但是现在听到尹星言语,才怀疑可能是父皇的警告。
恐怕父皇是察觉自己要拉另外两位皇子卷入这场风波,所以才给予如此处罚。
那侍女抽疼的忍住惊呼,咬住牙,不敢去看自己指腹血淋淋的伤处。
几滴殷红血珠落在白净纸张,像极红日,而此刻地牢之外的烈日,却已经渐渐西垂,显露血色霞光。
尹星早早从大理寺回到别院,同玄亦真在湖中亭内纳凉,顺带说起那位二公主的事。
玄亦真垂眸摆弄着手中细绳,不紧不慢的应:“你觉得二公主会愿意赔偿吗?”
尹星摇头,不太确定的看着桌上缝制芍药花的薄软纱布,出声:“我也不知道,那和声细语的二公主试图比肆意妄为的三公主还要可怕呢。”
“为什么?”玄亦真稍稍停顿动作的抬眸看向尹星,带着探究。
“很难具体的形容,兴许是她想向我说亦真坏话吧。”尹星望着温婉柔美的玄亦真,颇为打抱不平的念叨。
明明玄亦真都不出门,却还是招惹忌恨,实在是无辜。
语落,一阵晚风拂过湖面绿池泛起千层褶皱,金丝发带微晃,玄亦真美目轻眨,回过神,浅笑道:“这么乖,难道是提前知晓本宫要给你做风筝玩么?”
这话一出激起尹星不太好的回忆,视线落在眼前这些物件,以及玄亦真指腹的细绳,眼眸眨巴,故作寻常的端起茶盏,掩饰的神情应:“没有,亦真怎么突然想起做风筝?”
“闲着无事,所以才想试试,你不喜欢?”
“没有,我就是觉得做这些有点麻烦。”
玄亦真抬手摆弄风筝支架,颇有耐心的将一节节细绳穿过小孔缠绕,温柔出声:“还好,想着给你做的话,就不会觉得麻烦。”
尹星险些喷出茶水,又因顾忌形象,才很是艰难的吞咽,目光落在玄亦真娴静文雅神态,只得压下怀疑,犹豫应道:“其实我又不是小孩,亦真也不必要费这些心思。”
“可本宫想给你做风筝,你若不会,可以教你。”玄亦真话语说的温柔,动作却并不迟缓,将一截细绳放置她的手中。
“……”尹星被迫的参与制作风筝,视线望着玄亦真手中的细绳,细细的变化,莫名生出无端联想。
那时的自己好像就像现在的风筝。
安静处,玄亦真轻声的讲解道:“风筝要绑好才会牢靠,因而细绳穿过的结扣要系准位置,明白吗?”
说话间,玄亦真将指腹的细绳细细同木架研磨,以便更好的契合凹槽,风筝架渐渐发出嗡嗡的声音,像是受到摧残。
尹星面红耳赤的点头,根本无法制止脑袋里那些奇怪的联想,玄亦真难道就是这样学会的嘛?!
“现在都已经在亭内纳凉,你为何如此热?”玄亦真抬眸看向安静的尹星,指腹抽出多余的风筝细绳,随意摩挲过她的手,仿若无事发生般关问。
“亦真,我想先去沐浴再用膳,可以吗?”尹星一下站起身,根本不敢去看玄亦真沉静的眼睛,视线落在被绑住的风筝,心想自己那会的状况大抵更糟糕吧。
“好。”玄亦真眼露遗憾的应声。
待见着尹星身影匆匆离开亭内,消失不见,玄亦真才缓慢收回目光,重新落在将要完工的风筝骨架,指腹把玩圆润木节,喃喃道:“看来她不太明白放风筝的趣味呢。”
不多时,夜幕吞噬夕阳最后的余晖,亭内四角被侍女们悬挂华美灯笼,湖面照出清晰景象,对影成双。
尹星沐冷水浴稍显冷静不少,方才回到亭内陪同玄亦真用膳。
而那风筝已经绑好木架成形,正悬挂在亭柱,其间覆盖绣制的芍药花绢纱,很是素雅好看。
玄亦真注意到尹星目光,柔和出声:“风筝刚上了胶,所以需要晾晾。”
尹星收回视线,试图忘记不干净的画面,很是朴实的应:“嗯,好看。”
虽然玄亦真那个时候不太正经,但是平日里并不会故意勾引心思,所以自己真是想太多了,羞耻!
亭外月明星稀,夜风里却带着难以散去的燥热,尹星提议住别院里一处水榭,玄亦真便命人收拾。
两人用膳,散步行进湖廊树下,尹星一手提着灯一手牵着玄亦真,莫名像是回到初见的那夜,禁不住弯眉笑盈盈的出声:“亦真,我们认识有一年了呢,实在不可思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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