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收敛思绪,面上显露严肃,思索出声:“不可能,国都凶杀案证实是二公主下属所为,而各地施粥之地都与失踪案死者接触核实,她作为广施善行的主,没道理像上回那般置身事外,不过那些替考者倒是没有松口,但皇帝亲自下令,想来总归有证据。”
这件科举替考舞弊案是目前大理寺的机密,以至于江云也没有机会探听更多。
目前国都流传的也只是二公主涉嫌多起失踪杀人命案才被带入大理寺。
皇帝似乎并不想把事情闹大,但也没继续纵容二公主,所以才深夜里将其押入大理寺。
尹星看着江云如此正经模样,并非不信她,而是上回想起信阳郡主逃脱罪责,迟疑的询问:“那这回二公主能罚多重?”
皇权之下,人命如草芥,二公主的身份不像会坐牢伏法的样子。
江云没有应声,掌心捧着的茶盏动作微紧,思索道:“不知,这件事最终要看皇帝如何取舍。”
科举舞弊一案已经牵扯三位皇子,皇帝不会坐视不管,任由流言蜚语危害天家威严。
如果皇帝包庇二公主,那就要从皇子里挑出一个来面对悠悠众口,目前来说风头正盛的大皇子以及三皇子嫌疑很大。
如果皇帝包庇皇子们,那二公主就要坦白承担罪责,如此不仅可以替她的胞弟承担罪责,同时也能间接的保住其他皇子。
毕竟王朝皇位目前为止都是从皇子之中挑选储君,储君的声望非常重要。
大抵这也是为什么王朝公主们可以嚣张跋扈,而众皇子们不声不响很是爱惜名声的原因吧。
可二公主目前并没有任何松动迹象,皇帝也没有更进一步的审讯惩罚,仿佛只是想稳住局势,以免发生进一步的恶化。
江云越想越觉得皇帝的心思难以琢磨,那位章华公主兴许是相传一脉的神秘莫测。
不过说来,如果万俟皇后未曾病重,哪有如今这些勾心斗角的事。
万俟世家本就以女子继承家主之位,那章华公主兴许会是王朝第一位女帝。
江云思绪渐渐飘远,忽地耳旁听见尹星郑重其事的出声:“好吧,我先随你去见见那位二公主。”
“你不是才说很害怕二公主吗?”
“我是害怕,但她一直不肯开口,最后兴许会逃脱罪责,但那么多失踪案的家属需要交待和赔偿,所以不如趁着她被关在大理寺,或许能吓吓她坦白从宽呢。”
尹星觉得二公主最后大概不会重罚,而那些受害者却人死不能复生,只好尽可能给受害者家属提供些许帮助弥补伤痛。
江云神情微怔的看着赤诚坦荡的尹星,原本想说她劝二公主坦白从宽太过异想天开,可是又什么都说不出口,只得应:“好。”
大理寺地牢,铁门声响起回荡幽静内里,相比较宽敞的廊道,两侧牢室则显得极为矮小昏暗,暗不见天日。
第一次来地牢,尹星嗅到不太好闻的味道,颇有先见之明的拿起绣帕捂住嘴鼻,深深嗅着清幽冷香。
夏日炎热,尹星说喜欢玄亦真的熏香,所以她就调制相似的药熏,特别提神醒脑。
不多时,两人行进到尽头,牢室不再是栅栏,而是较为正常的房门,甚至没有锁。
江云拿出令牌,官吏打开牢门,便领着尹星踏步进入内里。
尹星这才发现里面宽敞的很,案桌卧榻一应俱全,甚至有在煮茶的侍女,若非高处狭小的窗户,恐怕都该以为是客栈。
正当尹星分神,耳旁听到细微禅珠拨弄声,目光投落屏风内的主座,隐约模糊看见一道身形。
“公主殿下,这位就是尹少卿。”江云抬手出声。
现在皇帝的赐罪诏令未下达,所以称呼不得更改。
尹星没有动作,因为现下自己是玄亦真的驸马,所以不必向皇室行臣礼。
而关于如何向公主皇子们打招呼,尹星曾询问过玄亦真,结果她很是温柔的说出威风凛凛的回答。
不必行礼,按理她们该向你问安才是。
那一刻尹星发觉玄亦真的身份,或许比自己传言里更加尊贵,她的一切待遇都远高于公主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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