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影随形的那抹不安渐渐与照片中的那张脸相融合,所以,那通电话里要解决的人是方轻茁吗?
心口止不住地狠狠跳动,伴随强烈的不祥预感。与此同时,耳边传来不知因何而起的争吵。
“我反对,这婚礼地点怎么能说换就换?”
女同事扶了扶额,耐着性子向leo解释:“这酒店是客户主动要求换的。”
leo将手里的笔头对准桌面,说一句猛敲一下:“不是,我说你们设计部都不背调的吗?这壹方度假酒店的背后是益科地产,我觉得作为专业的婚策公司我们有义务有责任告知客户这一点,再说了,我们经手的婚礼怎么能在那儿办,也不嫌晦气。”
“怎么不能办了?”骆姝冷不丁打岔,“情绪这么激动,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收了前酒店的中介费,不好交差。”
精准地戳中痛点,leo“我我我”半天憋不出一句反驳,索性把手里的水性笔一扔,破防般大呼小叫:“我也是替公司着想,益科现如今什么样大家都有目共睹,多少天了,喊冤的叫屈的硬是把人家的办公大楼围得水泄不通,能不能挺过这一关暂且难说,万一再像别家房企一样闹出个什么跳楼跳河的负面新闻,那定场地的费用和风险谁来承担?还有前些天替益科说话的统统被打上同伙标签受到抵制,你一定要公司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才高兴是不是,再说了,老百姓的血汗钱也敢贪,也不怕遭天谴,现在全深城谁不知道他们内乱,老的躺在医院,小的也是扫把星。”
“说够了吗?”
水性笔翻滚几圈,最终缓缓停靠在骆姝蜷缩的指尖,她掀起眼皮,直勾勾地盯向始作俑者,“你再怎么看不惯,鸣不平,在官方通报之前是不是应该顾顾场合,而不是拎到会上说三道四,浪费大家的时间。”
骤冷的声线惹得满桌寂静。
自打骆姝荣升,leo没少明里暗里挤兑,但骆姝平日里很少
搭理,今天一而再再而三的唱反调表现属实罕见,以至于温和似水的面相都带了几分棱角。
本着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原则,女同事不断地朝她使眼色,而其他人也象征性地劝骆姝化干戈为玉帛。
此情此景,骆姝觉得讽刺极了,多次挑起事端的分明是他李奥,可所有人却因为她的不争不抢而习惯了她的退让,将解决问题的矛头纷纷对准她。
以前,她总相信人与人之间的善意回报是成正比,但现实往往相反。
抓起那根笔如丢垃圾般扔回到它主人面前:“这是公司的例会,不是菜市场,你若是不服从管理,喜欢在工作时间聊八卦嚼舌根,改行便是,现在我就能批了你的离职申请。”
而后,长睫下泛着冷漠的双瞳依次扫射在场人,“至于其他人,我没说错话,更没做错一件事,要改的是你们,如果因为我的不愿忍让,让大家伙儿不开心了,不好意思,我早该这样做了。”
会议室的气氛降至冰点,leo更是诧异地指着她难以发声:“你……”
面对众人的反应,骆姝十分不客气道:“你什么你,要么滚要么闭嘴,论职位你该怎么称呼我还需要我教你吗?再有,咱们公司不是外企不兴取土不土洋不洋的花名,说的就是你,李奥。”
李奥:“我……”
局势明朗,骆姝抱起电脑起身:“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么我宣布会议继续,对了,以后这种等级的会议我不会再参加,结果请各部门负责人在下班前抄送我一份,谢谢。”
会议室外不知不觉间早围满了求知欲旺盛的员工,甚至还拉开了条门缝偷听,骆姝拉开门,打头阵的八卦男同事立马因为惯性栽了一个大跟头,以跪立的姿态出现在她面前,骆姝嫌弃地瞥了一眼绕开,簇拥的人群见状自动闪开让出一条道。
视线的尽头,骆姝看到阔别多日的沈千澍赫然站在那里,额发有风吹过的痕迹,不知道来了多久。
片刻的愣神后她踱步上前:“你怎么来了?”
沈千澍很想挤出笑容回应,但装不出,要不是那通被方轻茁挂断的电话搅得他心神不宁,让他重新燃起希望,他不会撂下一票兴师问罪的董事选择亲自跑来问她,具体要问什么,好像也没那个必要了。
记忆里,不管李奥如何找茬,骆姝总是一脸风轻云淡,说着什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和睦言论,今天却因为扫把星三个字动了气。
在她心里,方轻茁就这么神圣不可亵渎,说两句都不给?
骆姝却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抓住他的胳膊:“你开车来的是不是?能不能去看一下方轻茁,我有点不放心他。”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