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和蔼地打量她,觉看不够似的:“不是第二次。”
骆姝:“什么?”
老太太:“五年前,就在鲜鹅庄。”
经过提醒,骆姝全记起来了,宋识津第一次约她见面的咳嗽声:“那次在屏风后面,原来是您的啊。”
老太太无声地笑了笑:“是啊,听识津说阿茁交了女朋友,作为奶奶可不得来瞧瞧啊。”
“都,都过去了。”骆姝轻抿嘴唇。
老太太慢慢收了笑:“是不是还在怪他?”
骆姝不知道该作何回答,频繁眨眼,指甲也刮蹭着裙身布料,平心而论,不怪,但也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情感迭代。
这些小动作落在老太太眼里,依稀有了答案:“怪他是应该的,我这孙子啊,从小就没安全感也不是个爱主动表达的孩子,说来挺极端,他的博关注方式除了发脾气就是封闭自己,是难相处了些,辛苦你了。”
周遭的空气被沉寂裹挟,骆姝咽了咽发紧嗓子,压在心里的疑惑终究还是问了出来:“那他父母不管他吗?”
这次换老太太不会了,揣着疑问陷入回忆,在方轻茁开始萌生记忆的年纪,她们在干嘛?家族兴旺,她和老头子松了口气,方决山忙着挽回祝婕,而祝婕光顾着与方决山怄气。
再往后的日子,父子俩永远在讨好祝捷。
“小事上不怎么管。”
骆姝好奇:“什么样的事算是小事?”
“七岁那年打架挨了他妈训,兴师动众地闹离家出走来找我和他爷爷告状。”
“然后呢?”骆姝追问。
短暂的静默后跟着一声叹息。
“然后,安分守己地呆了一个星期后自己回去了。”老太太说这话的时候表情严肃,没有焦点的眼前忽地晃过那时场景,七岁的方轻茁在老宅苦苦等了整整七天一直没等到方决山和祝婕来接他回家,要强的性格又不喜表现出失落,就背着所有人坐在餐桌前吃眼泪拌饭,委屈憋不住的年纪,小小的后背哭得一颤又一颤。
气氛渲染到这儿,老太太不禁反思起几天前的戳心窝子对话,孙子那般置气不是无缘无故。
情绪敛去,抓起骆姝的手放在手心:“唉,光听老婆子我唠家常了,都忘记问你身体好些了吗?”
“不碍事。”骆姝感受到手心手背包裹住暖意,“对了,谢谢您的鸡汤,那个保温桶还在我家里,改天我给您送回去。”
老太太正有此意:“那加奶奶一个联系方式,以后有空常见面,好不好?”
第106章 扫把星
天高云淡,方轻茁站在66层高的玻璃窗前俯瞰楼底一天天不断壮大的维权群体,静静聆听着如蝼蚁般渺小的人类发出的无声示威。
受益者背负所有骂名,殊不知身处66楼层的他们在头顶的那片蓝图下也是任由摆布的一枚棋子。
身侧的唐晏同步汇报城西那块地的竞拍情况:“小方总,匠润以48.3%的溢价率独占鳌头,按现在的情形看我们没有优势。”
将平板的一串数字递到方轻茁面前,“这是目前换算下来的地价和税费,结局只会是血本无归,所以我的意见是放弃第二轮竞价。”
在唐晏近乎劝谏的注视下,方轻茁最终点头同意了他的建议。
现如今的益科身陷丑闻,本就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那块地是注定无缘了。
唐晏退下后,方轻茁凝望远方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良久,直到手机发出的持续震动打断了他的沉思。
接通,是宋识津的声音:“我在赶过来的路上,你别轻举妄动。”
“上面还没有明确的复工消息吗?”
那头短暂的静默两秒似在斟酌措辞:“上面的意思大概是想借这次好好整顿一下房市秩序,杀鸡儆猴。”
方轻茁感到荒唐地轻哂:“杀没有货不对版,虚
假宣传的鸡去儆大闹天宫的猴?呵,还真是猫鼠同眠。”
“这不撞在枪口上了。”宋识津语气无奈,“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们再撑一撑,最快三天就能出结果。”
“三天?”方轻茁眉心微折,“三天我们是能等,但楼下的保安和买主们可等不了,这段时间,其他房企可没少在中间使绊子,说不定楼下就有他们的人在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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