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总共获得白银十六万七千八百两,仅仅500多石精盐而已,确实是发财了。
当然,也因为是在前期,若今后广铺商路,大量精盐充斥市场,就不可能一斤卖到四两银子了,不过量大之后,自然也是商机无限。
“你们东家是谁?!”
刘显财从沉迷中转醒过来,抬头便见外面站着几名身姿矫健的家丁护院,堵实了门口。刘显财忙上前招呼。“哟,各位有什么关照?”
“关照不敢,我们家老爷想请你过去叙话。”
“嗯?你们老爷姓甚名谁?”
当中一人昂头,拿鼻空说话:“扬州汪家。”
刘显财短瞬愕然,末了,偷偷告知楚峰:“少爷,他们口中的汪家,说的是汪远侨,乃两淮最大盐商,要去见见吗?难保会是一次很好的合作机缘。”
也许诚如刘显财所说,也许会是另一番光景,但楚峰不以为然,在两淮做生意,该相着的,始终躲不过。“那就去瞧瞧。”
提起扬州,那是文人骚客们笔下的宠儿,什么烟花三月下扬州就不说了,这里地势平坦,河湖交织,是长江、淮河与运河的交汇点,运河直通京师,于是便顺理成为了两淮盐政管理和最大集运中心。
两淮共有23个官盐盐场,以淮河为界,淮南有盐场20个,淮北3个,行销南直隶、河南、江西、湖广四省,课税占了朝廷太仓库三分之一比例,可以想像它的富庶,比之应天府也不遑多让。
路上,刘显财简略给楚峰介绍了汪远侨,其人是徽商,趁‘开中折色’,能够以课税买盐引,便进军两淮,又趁盐政大臣袁世振颁行‘纲运制’,侵吞、整合了中小盐商,组成商纲,结纲行运,并伺机扶持同乡徽商,壮大徽商在淮势力,如今两淮八大总商,徽人已占了四个席位。
这人的确有能耐。
出了南京,一刻钟后,众人进入江都县城。
汪远侨宴请的地方,在寿芝园,系吴天行别业。俗话说得好,杭州以湖山胜,苏州以市肆胜,扬州以园林胜,三者鼎峙,不分轩轾。园内奇花异果无数,四季花开不谢,古藤缠树,奇石无数,端的是精致多姿。
随楚峰前来的四十五名亲卫,被另外安排在前堂偏厢歇息,余人继续前行。
刘显财天生对商务敏感,名商巨贾,更悉心调研过。“少爷,这吴天行也是徽商,与汪远侨相投,家财百万,姬妾百人,号称百妾主人,充玩好声色之中,然而却一无子嗣......”
说话间,来到北园宜上亭处。
亭子内,已坐有六人,正怡然自得地品茗闲聊。
“哟,贵客来了。”一名中年男子长身而起,浅浅鞠腰,傲雅又不shi身份。
“汪大官人折杀我等了。”刘显财阿谀地抱拳作揖,并殷切加快几步。
汪远侨没有回应,刘显财象商人,却不象头人,所以只定定望着器宇轩昂的楚峰,他自问眼光从不错看。
楚峰淡竚还礼:“在下楚峰,见过汪东家。”
“好说,给你介绍几位同仁,蒲城展玉帛展家的主事代表,扬州阎松林、李无量,这位是我兄弟吴天行。”
“见过各位。”
“楚公子有礼了。”
每提及一人的名字,刘显财就不自觉矮一个头,八大总商来了五位,好家伙。
汪远侨抬手歉让。“楚少爷,请坐。”
楚峰无可无不可,落坐后,不禁要问:“不知各位召楚某前来,有何指教?”
吴天行矫饰道:“今日公子的楚庄食货铺,赚了不少银子啊。”
对方知道并不稀奇,以他们的财势,足以令耳目遍布整个南京城。楚峰很是漫不经心说:“哪里,都是街坊捧场。”
汪远侨假假地笑笑:“嘿,买卖青盐,那可不是随便街坊能够捧得起场的。”
“哦?”楚峰暗忖:戏肉来了。“汪东家话里,似乎还有别的意思?”
“听说楚公子数日后会再提一批青盐来南京,可是当真?”汪远侨之所以愿意放低身份,会见楚峰,很大一层原因就是楚峰说还有青盐,数目多少仍未可知,但就怕货源水流不断,充斥市场,损害各盐商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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