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氏还没开腔,宾客中有人走出来,凑近王鑛。
“呃。”王鑛一瞧却是泉州府台樊维城。“樊大人。”
樊维城没好气低语:“王大人,苏家做寿之****上门找事儿,等同于给了苏家一个耳光,兄弟,人家往日例银也不曾短了你的,这样做人有欠公允啊~。”
王鑛撇清关系似的朗声道:“卑职是怕贼子混入苏府......”
“我苏府是这么好混的吗?!”一位穿着华贵,象是酒色过度的年轻人,冷言讥讽。
楚峰侧目望望。
苏灵萱解释道:“他是我二哥,麻烦你们在苏家的日子,不要去招惹他,省得给我添麻烦。”
这时,人群里立刻有人接茬:“王大人,苏家护从三百,戒备森严,各宾客都是凭柬入内,且苏家奉公守法,断不可能与贼人苟且,若有贼闯入,苏家自会扭送衙门,王大人切莫胡安名目,扰乱地方。”
嚯,兴泉道御史苏琰也来了,如果说卫指挥使和知府同级别,可以不给面子,那么,苏琰这家伙就不简单了,他手执地方言路,论起忠奸全凭一张嘴巴,百官向来不得不让三分。
“是啊是啊,王大人,我泉州各有司衙门官吏在此,贼人哪会没有些眼力劲儿?”泉州知县熊国华陪着笑脸,各巡检司、典史等,也都纷纷答腔。
王鑛权衡一番:罢了罢了,这年头捞功勋难,有功又如何?上表章程都是说都司大人、总兵大人等擒贼有功,哪轮得上老子表现?就怕在苏府搜不出贼,被苏琰参上一本,不但功过相抵,要命的是还得罪了一批权贵,往后怎么混下去?
王鑛当下爽脆地往四方抱拳。“多有得罪了,各位慢用,本官这就回去复命。”
看对方识趣,佘氏脸色也露了霁:“王大人来都来了,不如坐下喝杯水酒吧。”
“多谢夫人,王某公务在身,改天再特地登门请罪。”
“王大人言重,如此老身就不便强留了,来啊,送客。”
卫所兵被苏家家仆硬生生挡在府外,宾客们不受一点滋扰,王鑛的到来,可谓雷声大雨点小,就这样,被简简单单的一笔揭过,众人只当这是个小插曲,不消一会儿,就忘得一干二净,又开始酒酽春浓。
好酒的人扎堆互拼,好诗的人把言欢歌,官人四处钻营,商人为各自的利益寻谋求道同志合者,可以说,在场的人,大部份不是单纯来贺寿的。
佘氏王鑛被打搅了兴致,兼且喝了一小口水酒,两眼惺忪,有意先行退场,于是起身走出大堂外,身旁丫鬟、小厮赶紧相随。
一瞅正主儿露脸,众人少不得又是一番闹哄哄的敬贺,却见佘氏压压手,似乎有事要说,便慢慢平复嚷聒。
佘氏笑吟吟道:“各位,老身不胜酒力,离去之前,有件事要宣告诸位。”说着,回头往孙女招招手。
苏灵萱咯噔一跳,心生不妙。
她一出现,场内鸦雀无声,就连最心不在焉的人,也都目不转睛猛盯着,苏灵萱,这个泉州赫赫有名的十全美人。
何谓十全?容貌、韵味、技艺、内事、起居、喜好、打扮、岁日之助、膳食、情趣也。
总结的说就是:相貌艳如桃李,一举一动颇有神韵,通晓琴棋书画,会护兰、裁剪、煎茶、调和等女子应有的娴淑操行,住的是金屋玉楼,睡的是象牙床、芙蓉帐,喜爱一切诗情画意的事,每年花销在身上的金银首饰,足够穷苦人家一辈子之用,平日里有韵书俊婢伺候,异香名花点缀,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出则参乘﹐入御左右,使用的尽皆高档货,享受层次如同乡候。至于‘情趣’嘛,嘿,那是与未来夫君私底下的小动作,就不得而知了。
最重要的是,苏小姐很有商业天赋,苏家至少有三分一产业,经她的手开拓、茁壮、发展,可谓巾帼不让须眉,只可惜是女儿身,继承掌家轮不上她,说是天之骄女,一点也不为过,若谁有幸娶到她,等于捞回了一座金山。
这样的女子谁都想娶,但这样的女子,也不是谁说娶就娶的。
佘氏非常满意众人反应,孙女倍受瞩目,自己也与有荣焉:“老身孙儿灵萱,如今待字闺中,诸位,寿与天齐,终归只是臆想,老身年渐迟迈,也护不了她几时了,趁老身不糊涂,还能帮忙把个眼儿,明日晨时,苏家举办韩寿大会,届时欢迎各位士子前来参与,*,就看各人本事了......”
韩寿大会?典故里说,晋武帝时,司空贾充有位幕僚叫韩寿,此子美姿貌、善容止,文采斐然,谈吐风liu,而且身手矫健,他暗恋贾充小女儿,相思成疾,后来求使女为他暗通音信,晚上逾墙与贾女相会,后来因为贾女送给他的西域奇香,偷情事件被暴露,不过贾父蛮欣赏他,最后,韩寿倒插门做了贾家女婿,结局尚圆满。
佘氏说得够直白,故事寓意虽不中听,不过实情却容易让人接受,苏小姐什么身世啊,当她家的上门女婿,非但不丢人,而且是光耀门楣的事。
场面气氛停滞片刻后,顿时火爆起来。“老夫人,需要什么条件才能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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