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宝石小说>历史军事>倾天> 第十八章 何为异端,天下大道皆诡言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十八章 何为异端,天下大道皆诡言(1 / 1)

白诚轩将手上木簪缓缓举起,那似是以一截原色桃木制成,虽是不见得有多好看,可伴着上面‘不染纤尘’四字,沈彦尘看在眼中心里却是激动,心中更是知道那是…那该是妈妈的木簪吧!

缓缓抬头,白诚轩看着手中木簪,然后缓声道:“儒门之中常来自诩承‘上古之遗风’,但老夫却是不得不说一句,儒者常标榜之风骨、气节、担当,其实在老夫看来也不过是沽名钓誉而已,世事之为,总是满口大义凛然,可遍观千年以来儒门甚或者诸子百家,那家那宗不是在大义之下做些谋私之事,若只是如此倒也罢了,毕竟人生一世必是有所求的,可我所鄙夷者却是…却是你们这些自诩天道传承者骨子里与生俱来的懦弱和虚伪,你们能将历史上践踏黎民之人尊为贤君,能将杀人百万之人颂为英烈,常以手中刀笔为武,将那千载过往描的似是而非,北辰帝阙自谓天胄可其实所求也不过天下权柄、皇权更迭之大势,但诸子百家不同,你们著书立传,却是将天下黎民、芸芸众生归于政、教之中,以天子皇权为政,以诸子经传为教,至此之后,一政一教如一经一纬,处处将黎民裹挟其中,但凡不再这政、教经纬之中的人,却是都要被斥为‘异类’称其为‘道外邪门’,其实说来稷下学海和北辰帝阙原也无甚差别,甚至凭着那‘天道之承’你们可要比他们来的更为冠冕堂皇,也更自以为是。”

沈彦尘不明白诚轩为何此时此刻有此言语,可这些话听来却也非时全无道理,但心中又觉白诚轩所言也有不妥之处,可细思之下这点不妥之处,却又像是更加印证这所说无差。

周子期冷哼一声,开口道:“圣人常说‘攻乎异端,斯害也已!’,旁人或是以为此语乃是谓之‘中庸’之道,可我却认为此句乃是圣贤警示我儒门后辈之语,攻者,治也。异端者,杂也。世事又变但天道之传无更,我等儒者所求正是承天景命,以仁礼之术济世,欲以一己之力为黎民开万世太平之盛事,你虽以诡辩之说诬我儒门,可我辈儒者岂会受你之说辞改变我等修身、治世之初心。”

白诚轩的目光仍在那一截木簪之上,听周子期说完之后,却是一振狂笑,语道:“好个堂而皇之的说辞,自三皇五帝之世以降,历史之烟尘早被你等这本之人搞得面目全非,一面是颂绮刚阳、勇武、正义,可却是将自己那阴晦、卑劣、残忍隐藏,。”一转头,指着一旁‘天门敕使’等人,续道:“北辰帝阙中人所求乃是操控天下之权柄,而你儒门却想的是将天下黎民,甚至于古往今来都纳入己手之中,世间人看不透的就是这点,以为‘儒圣’所求乃是万世太平,其实不然他求的是断定何为英雄、何为正义之能为,四书五经、诸多经传,其实所写不是经世济民之略,在老夫看来,其中书写的是以一家之言蒙天下人之智,将古往今来都揉捏你们想要的模样,而在虚假的正义之下又冠上民生、王道之说,古时乱世常有‘挟天子以令诸侯’,而你们所谓却是‘持天道之说以挟万民’,其实何止是万民,更是能将那古、今千万年都囊括伪言谎词之中。”

此言既出,不知是沈彦尘一愣,便是场中众儒者也是一时无声,刘易阳所表现的是不屑,绮云眉头多展是几分疑惑,而程无逸却是忆起那日对沈彦尘讲武之时,自己心中隐隐约约所悟的那‘意为形役’之念,虽是自觉儒门之穿绝无‘役民’之心,可谁又敢说儒家之中‘天地刚纪’种种伦常不是一个桎梏。

周子期这时将首中巨剑举起,左手轻抚剑身,沉声道:“这世间必然需要一个‘道’,而众人也需要一个存身欲念私心之下的意义,不管你如何诬无儒门,我却又一言不得不说,若剑有双刃一般,吾等儒者虽是用心望将众人引于善地,可‘仁礼之下’也难免要有所取舍,如世间之人小民这所望不过生养,而有雄才者却欲搏取天下,如此之下便是我等儒者在这纷纷世事之中也得懂得妥协,可这妥协也不是脏的,只因这妥协乃是要取得一个平衡,我辈儒者信太平盛世终会到来,可在这经营天下的过程中,没有什么比平衡二字更为重要,你说儒者‘持天道之说以挟万民’,可你也少说了,在这‘天道’之下我等儒者也给这胤国黎民争得了一个承平,帝王贵胄或许骄奢淫…逸,可因着‘仁礼之存’,因着‘天道之说’,而又心智之上位者们也自觉不自觉在追求这一个平衡,所谓‘以挟万民’,可历代以儒术却也以此为缚,使得那那立身万民之上的上位者收敛了私心,在‘儒圣’始,千年以来儒门之中未必人人君子,可为‘天下谋’却是无可非议。”

沈彦尘曾听乱世之时,诸子百家之中常有‘坐而论道’之说,却没想到今时今日,在这稷下学海之中,白诚轩却是和‘未平七贤’之中的周子期一番唇枪舌剑。以沈彦尘之年纪、出身,他其实是有些难以尽数理解两人所言,亦如不曾养儿育女难之其难一般,未曾真正独立去这个世事生存,有些道理便是人如何聪慧你也难以尽数理解,可隐约间沈彦尘却也能觉得两人之说皆有一番道理。

这时白诚轩却是忽然轻声一声道:“可为这一句‘天下谋’,那些在这妥协之中受尽苦难的人又算得什么?”这一句像是在问周子期和场中众人,又想是在自问一般。

白诚轩慢慢转过头,看着沈彦尘道:“当年我初见振衣之时,他刚不过二十,依他之能便是商恨雨、李胜峰这等儒门翘楚怕也不及,可为这一个虚伪飘渺的传说,为这一个堂而皇之的‘天下谋’,他却比谁都承受更多的苦难,甚至以兵道祖庭息兵堡之力也不敢护不住他周全,那时胤国虽立有数十载,但五胡却也并非野心尽收,他以一己之力和着自己几个好友秘建‘振衣社’,所行之事可说皆是‘攘胡卫胤’之举,凭着一身武道击技可说替着李氏一族扫清了九州六国之中蛰伏的诸多势力,强如戎胡淳维、夷胡观澜听海阁、狄胡紫宸武卫、羌胡伽罗圣堂、苗胡纹黎巫罗这等天下闻名的武宗也在‘振衣社’手下吃亏,可最后他换来的…换来的却是亲友袖手不援,李氏一族和诸子百家的围剿,只怕可真能用‘妻离子散、生死未卜’来形容,而经历如此遭难的不是别人,正是你父…沈振衣。而当年李启民还还颁下一道密令,其中便有四字‘血脉禁绝’,我也不知那时沈子敬是如何保下了你,可为人子嗣,白伯伯问你一句,这仇你报还是不报?”

沈彦尘踟蹰半天,他虽是早知能和白诚轩相交,父亲定非时一般人,可却未曾想到还有这般故事,而以白诚轩为人定不会说假,那么此时自己身为人子,到底要如何做,良久之后,沈彦尘缓缓道:“报!我是要报仇的,不止是为了父亲,也为这些年我所经历的孤单,还有妈妈,我虽然没见过妈妈,可我知道妈妈也是受苦的。”

白诚轩缓缓点头,然后将沈彦尘微微往自己身后一揽,看着周子期道:“世人皆说商恨雨乃稷下自丘颢之后武学奇才,可商恨雨所以名动天下却也多有‘配水剑诀’之功,而我却是知道自李胤开国六十年间,以你武道击技修为怕是直追能稷下前代祭酒周濂溪,称你为稷下三十年前武魁也不为过,据说多年之前因法、墨、兵、儒并称四显宗之故,而稷下学海至声势更有大出天下之况,曾有诸子百家之人心中不快,遂有联手前来稷下寻隙之举,而这其中便有纵横一脉的鬼谷氏、执天下货殖牛耳的计然一门,算来其中成名击技好手可说不少,那时稷下学海六部受窘,便是你以单剑尽斗诸家好手,此战之结果虽是不传江湖,可自那以后诸子百家别宗也甚少再来兖州地界,月余之后,江湖草野之中便有人说以你之能堪称稷下武魁,此战之后,你以而立之龄承‘御部’执令之位。”

转过眼看了一眼刘易阳手中‘风雷剑戟’,白诚轩续道:“其后你虽是以‘风雷剑戟’为兵,可其实说到底,你武道击技其实泰半是要落在这‘王制’之上。以‘雷霆战意’为内藏,以‘王制之术’为外蕴,若是你周子期全力施为,我想只怕便是那时仍自年幼的商恨雨也非是你之对手。其实论起来,你也算是我心中颇为期许之敌手,老夫一向认为胜一个强者的感觉,那比打败一群所谓高手来的快意,而武道强者历来可遇不可求,我也想知‘王制’之威可禁的住‘尘埃千仞’!”

————

老实说本书成绩是比较差的,是有些对不住自己的编辑,但是匕首肯定是会好好写完的,关于今天‘批儒’,其实只是偶做闲言,既然是讲故事,匕首虽做不到‘以文载道’,更做不到‘字字珠玑’,但在写的同时也希望将自己一些想法表达出来。

返回首页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