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我怎么到这里了?”矿泉水空瓶堆砌的垃圾中,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狼狈的爬了出来,他茫然的看着周围的人们,耳边传来各种奇怪的声音‘恭喜您比倍过关’‘恭喜您中四枚’。
“这个小赤佬没死啊!快滚起来!没钱别耽误我们做生意!”
“没钱就装死,烂赌鬼就是这样,别管他了让他死去!”几个身穿花衬衫光头赤臂的混混不断叫骂。
“这是哪里?赌场?还是夜总会?”踢开了周围的各种垃圾,被矿泉水瓶滑到了几次后,终于站了起来,林正感觉头痛yù裂,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他茫然的摸着身上,发现没有什么枪伤刀伤,鬼子的刺刀、子弹没有伤到自己身上?自己没死?这里难道是传说中的阎罗殿?怎么像是赌场呢?阎王爷也好这个调调?
林正坐在满地垃圾中脑海突然一震,感到一丝针扎似地头痛,一段记忆悠悠浮出往rì的场景。
一队队打着膏药旗的东洋兵巡逻在苏州河畔,硬底皮鞋发出整齐的咔咔声穿透一栋栋简陋的木屋,传入林正的耳中。
“阿正爷叔!这是最后一块牛踺子了,爷爷让给你留着补身体,等你好了去打鬼子!给我阿爸阿妈报仇!”七八岁的男童将一个碟子放在床铺边上。
“小闸北来和爷叔一起吃,你爷爷卤的牛建子sh滩一绝”林正浑身上下满是绷带,他掂起一块薄如蝉翼、红里透亮的肉片塞进孩子的嘴中。
此时的他满身沾满血污的绷带,头发散乱刚毅的脸上还有几道疤痕,这个形象与以往风度翩翩的赌神大相径庭,即使是熟人也要仔细分辨才能认出来。
哐当一声闷响破木屋子被人撞开,三八式带着刺刀的寒气挑了进来。几个东洋兵在黑衣长衫头戴礼帽的人带领下进到木屋里面。
“这不是闻名sh滩的阿正哥吗?外面打的火热阿正哥在这里躲清闲了嘿嘿嘿!”黑衣人说罢伸手向床上的林正抓去。
“走开别动阿正爷叔”小闸北起身挡在林正面前。
“小瘪三,找死!”黑衣人手中的枪柄打在小闸北头上,一道寸许长的伤口伴随着鲜血出现在孩子的额头。
“放了孩子,我跟你们走!”林正颤颤巍巍的从床上坐起,一把将小闸北拉到自己身后,悄悄的在他耳边交代两句,顺手将一个硬物塞入他的手中。
“走!”几个汉jiān将林正架起走出了木屋。
“爷叔!”小闸北眼中含着泪水,不顾头上的鲜血直流手中紧紧抓着那个东西,看着林正消失在视野中。
初冬冰冷的寒风吹入林正的破衣,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似乎寒风比鬼子的刺刀更让人心寒,旁边木桩上捆绑者十几个鲜血淋漓的汉子。卫华、阿强曾经一班生死弟兄几乎都在此。
“正哥!你怎么被他们抓住了?谁出卖的你!我做鬼也不放过他!”
林正呵呵一笑“弟兄们都在啊!我们一起上路正好有个伴!呵呵”
“这几个月弟兄们送情报、炸油库、烧军火、杀鬼子,够本了!正哥我们一起上路呵呵!”
“正哥!我给三十多个鬼子点了名,还有一个少佐!够本了!”
“我和老九爆了他们十多辆车,不知道死了多少鬼子!嘿嘿比你强多了!”
……
十几个汉子吼着,比赛似地说着战绩,仿佛这里不是刑场而是正在开庆功宴会。
这时一个衣着光鲜面如冠玉的背头青年走了过来“师傅!您老人家还好吗?”
“哈哈哈好好!除了一双眼睛早就瞎了,我好的很!”林正见到眼前人心中都明白过来,自己的藏身处只有几个心腹知道现在其他人都血溅当场,可是心爱的弟子却安然无恙,这一切不言而喻了。
“反骨仔!林清寒!按照帮规欺师灭祖要三刀六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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