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势彻底痊愈、又刻苦修炼了四天以后,当肖毅估摸着以自己目前的实力,不靠偷袭,只靠自身各种手段,已能勉强和虎彪那样的炼体五重巅峰武者正面周旋一番之时,他才决定走出地窟。
在小小的地窟里憋了八天,也确实需要出来透口气。
更重要的是,隔壁还躺着自己无时不刻不挂念着的兄弟。
为了避免引起太多的震惊和关注,他特意选择了晚餐刚开始的时间,轻手轻脚地摸出地窟。
这个时间段里,两名辅师都已离开,院子里的奴隶们因无人约束而变得轻松自在。
而自从六天前“管饭大人”亲自来院子里宣布了重大利好,之后的伙食也果然如他所言,每天鸡鸭鱼肉变着花样地绝不重复,甚至晚餐时还供应了米酒。
这简直让力士和厮徒们每天傍晚一坐到餐桌旁,就开始大声地喝酒吃肉聊天打屁其乐融融,不把一天艰苦训练下来的疲惫彻底赶走,就绝不会想离开草棚食堂。
厮徒们给肖毅和夏侯晨送饭的时间,也由此大大推迟。人熟了,就没了那么多的客气和顾忌,晚个个把时辰伤不了感情。
肖毅要的,就是这个把时辰。
想对好兄弟夏侯晨作点啥、又需要保密的话,这个时间,足够了。
当肖毅猫着身子走进夏侯晨所在的地窟,躺在茅草堆里起不了身的臭脾气小子,立即就把右手伸向了肖毅,嘴巴张着说不出话,眼圈却红了。
肖毅鼻子也是一酸,快步走过去握着他的手,轻声细语:“晨哥,你现在怎么样?”
面对强敌一起无惧生死、并肩作战之后,让“兄弟”二字,变成了再远的距离,也割舍不断的彼此牵挂。
而且两人的距离并不遥远,只隔了一个地窟而已。明明知道对方就在隔壁,天天挂念却天天见不了面,这样的牵挂,才更是揪扯心扉。
夏侯晨用左手揉了揉自己红红的眼睛,才咧开嘴来嘿嘿一笑,故作轻松地道:“你这小菜瓜都没死,你晨哥我壮得像头狮子,能有什么事?”
肖毅伸出右手来在夏侯晨肋部轻轻一捅,捅得夏侯晨捂着伤处哎哟一声,这才调皮地笑道:“你再壮,能有牛六那小巨人壮?牛六屁事没有,现在我也好了,呵呵,你看你这糗样,还敢说没事?”
又面带羞愧地呻吟了几声,夏侯晨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过断了三根肋骨,接受了桑坦医师一个多疗程的治疗后也还起不了身,肖毅这菜瓜当时明明已经快死了,那么严重的伤,为什么这么短的时间就伤势痊愈、开始活蹦乱跳了?他立即不满地嘟囔:“是不是桑坦医师偏心,把灵丹妙药都留给你小子用了?”
“也算是吧,桑坦大哥对我确实很尽心。但我相信,他对你也同样的尽心……”肖毅仍然微笑。
“那为什么……”夏侯晨突然看见肖毅竖起食指抵在自己的嘴唇上,只好问题没问完就收了声。
然后他就见肖毅挪开食指,小脸挂满严肃神sè,郑重地道:“晨哥,过去一年里我们只顾一起不停地奔逃,每天都jīng疲力竭、累得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想说,是以我对过去一年的你,很了解,但对之前的你,却知之甚少。我相信,你对我也同样是如此。”
肖毅说的都是事实,夏侯晨轻轻的点了点头。但他仍很苍白的脸上却有了一丝困惑,不知道肖毅想表达什么。
“如果我现在告诉你,我身上伤势的快速恢复,虽有桑坦大哥的帮助,更多的却是靠我自己,你相信麽?”
肖毅这句话一问出口,夏侯晨犹豫了片刻,就用力地点头。
过去的一年里,除了两人结伴的一开始是夏侯晨领头,后来绝大部分时间里却都是这菜瓜成了领袖,才保证了两人一路有惊无险没有丢命。虽然匪夷所思,但夏侯晨相信肖毅,不会骗自己。
“现在我还告诉你,我也能令你的伤势立即痊愈,你相信麽?”
肖毅绝不忍心让自己的兄弟再多受一天的苦。每多一天,都是对“兄弟”二字的侮辱。
为了稍后对其他人的解释更具说服力,他已经等了四天。毕竟桑坦即使有木系慧窍,却没有开启。即使把痊愈之功全都推给桑坦,也无人会信。现在已等了四天,再也不能等了。
夏侯晨却没有讶异,咧嘴笑了:“你有灵丹?”
“没有……”
“那你有妙药?”
“没有……”
夏侯晨终于讶异了:“那你怎么做到的?”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不过会很痛,比虎彪踢断你的肋骨时还痛上十倍。现在告诉我,你忍得住麽?”
“嘿!你这菜瓜,有你这样埋汰人的麽?谁不知道我夏侯晨生来天不怕地不怕,从小只有别人怕老子,没有老子……”肖毅顺手拣起地上的一团破布,塞在了他的嘴里,中止了他漫无边际的吹牛。
“等下如果你叫出了声,惊动了他们,我肖毅从此就更看不起你这就知道瞎吹牛的家伙……”同时肖毅很平淡地说道。
面上平静,其实肖毅的心里很纠结。
已尝试过“生肌愈骨术”的他,知道那是一个怎样痛不yù生的过程。
如果他的圣疗师境界已达到三级,那么这个三阶的术法造成的痛苦就会大大减轻。或者有一颗三阶的“麻沸散”,受者也就感受不到那痛苦。但现在不能让夏侯晨继续躺在茅草堆里,再遭上一个月的罪,同时也相信他能挺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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