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周瑜,在曲阿略施小计骗过太史慈后,带领着数百士卒护卫着孙策的家小,一路低调地往丹徒行军。安全事宜自有陈武操心,周瑜便乐得轻松。只是周瑜也没闲着,一心思量着曲阿港口外出现了太史慈的两千敌军。
周瑜想来想去,不认为刘繇之辈能有如此魄力,能够分兵两千袭击自己。但是太史慈确实是刘繇手下将领,太史慈也确实是从秣陵城来的,这两点是可以肯定的。既然这场袭击不是刘繇的作风,那秣陵城中肯定有谋士为刘繇出谋划策;又或者说,秣陵城中现在做主的,根本就不是刘繇了。
作为一个谋士,对于这种敌情判断是万万不能出错的。尤其是周瑜,就更加不会让自己犯这种错误了。只是,因为情报来源太少了,周瑜实在没法判断到底是哪种情况的出现。现在可以确定的是秣陵城中确实出现了一个顶级谋士,可秣陵城现在到底是谁主事,却是难以预料了。
根据先前的情报现实,蒋钦是作为一个水贼突然出现在皖城的。认得的谋士不过数人而已,其中陆康还病死在了皖城。剩下的桥玄老矣,况且桥玄也不是这种战略型谋士。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莫非这蒋钦还有传说中的王八之气?虎躯一震便让这谋士心甘情愿地为之效命?”周瑜喃喃自语道,说到这里,周瑜自己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军师何故发笑?”陈武在一旁好奇问道。
“哦,我在想秣陵城中这几天发生的变故而已。”周瑜干咳一声,岔开话题道,“还没有收到任何我军探子传回来的消息吗?”
陈武黯然道:“秣陵城通往此处的道路,全部被敌军封锁了。我军的探子就算逃出了秣陵城,也很难将情报传递到我军手上。”
周瑜轻叹了口气,笑道:“是啊。秣陵城中的这个谋士,很厉害。一想到他我都忍不住热血沸腾啊!”
周瑜转过头,认真地看着陈武,道:“你认为,先前和你对战的徐盛,和那太史慈相比,谁更强一些?”
陈武想也没想地道:“自然是那太史慈了?”
见周瑜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陈武解释道:“我不是说太史慈身为敌军主将这才强。我是说,作为一个武人,我很自然地可以从太史慈身上感受到武者的气息,一个字:强。比我强……”
见陈武毫不迟疑地承认太史慈要强于陈武,周瑜赞许地看了眼陈武,微笑道:“子烈你也别泄气,你还年轻得很。多历练几年,到时候太史慈就不一定还强于你了。”
关于太史慈的问题,周瑜心里其实有底了。可周瑜顿了顿,还是问道:“那依你看,刘繇能够降服太史慈这等猛人?”
陈武想了想,道:“我听说,当年黄巾之乱时,刘繇在北海救了太史慈的老母亲。太史慈这才在母命之下,南奔投靠刘繇。自从太史慈投靠刘繇以来,一直以太史慈年幼为由,没受到刘繇的重用。再加上刘繇手下张英等人的排挤,导致太史慈一直在秣陵处于游离状态。今太史慈能为主将,带兵出战,我不认为是刘繇的命令……”
周瑜眼中精光一闪,道:“子烈与我所思不谋而合,我料此时秣陵城中已然变天。主事之人说不定就是伯符屡次提到的蒋钦蒋公奕此人了。”
周瑜四处打量了一下,发现天色已经开始渐渐变黑了,便问道:“子烈,我等如今到了何处?”
陈武回道:“我军行军速度缓慢,距离丹徒尚有十余里地。”
“传令下去,全军加速前进,务必在天色全黑之前,赶至丹徒。”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一阵凉风吹来,众人只感觉舒服无比。不少士卒都露出喜色。虽然春季的阳光不会很烈,可毕竟已经在太阳底下行军数个时辰了。如今一阵凉风吹来,自然感觉清爽无比。但就是这阵舒适的凉风,却让周瑜不由得脸色一变。
陈武自然发现了周瑜脸色的不对,连忙问道:“军师,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周瑜没有回答,反而陷入沉思。陈武一见就知道周瑜在苦思着什么了,便静静地等着周瑜自己醒来。
没多久,周瑜就吐出口气,道:“子烈,速速唤来笔墨,我要与伯符书信一封。完了你派士卒以最快的速度传递到伯符手上。”
陈武不敢大意,连忙下令停止行军,以便周瑜写信。好不容易写完,周瑜便连连催促士卒动身,去寻找孙策。
周瑜如此紧张的举动,搞得陈武也不禁紧张起来了,陈武问道:“军师,到底是何事如此紧急?”
周瑜抬头看了看天,迷茫道:“我不会观天色。不过我按照我知道的,此时如果刮风,那今晚可能会有大雨。按照伯符的计划,今明这几天当在秦淮河边上。如果今晚有雨,秣陵城中的谋士必定会抓住机会水淹我军。因此我特意写信提醒伯符,一定要小心才是。”
说着,周瑜叹了口气,道:“要是我那个朋友在就好了。他会看这些天气的。”
周瑜说的这些都超出了陈武的见识,陈武不好回答,只好默默地想着什么。两人一下子陷入了平静,似乎都在等着待会的大雨来临。
没过多久,天上便乌云密布,紧接着便下起了亲盆大雨。看着这场忽如其来的大雨,周瑜眼里满是忧郁。信周瑜是发出去了,就等着看明天的结果了。
……
三天后,绕了很大一个圈子的周瑜,平安地护着孙策的家小来到了牛渚。孙策早早就在牛渚外等着了,两兄弟一见面,都激动地抱在一起。孙策什么也没说,只是重重地拥抱了一下周瑜,两人相识而笑,一起进城。
如此江东似乎进入了平静期,蒋孙两军相距不过百里,却都不敢轻举妄动。孙策屯兵三千众于牛渚,背靠扬子江,城内粮草充足。蒋钦使太史慈屯兵三千于太平,背靠石子冈为倚仗,据守河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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