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半个多月后,王府之中,腾泽和玄机郑路三人见到了韩铁。腾泽把手上的两封书信分别递给玄机和郑路,打量了一下面前的韩铁,虽然衣衫破烂,眉眼中却不时流露出一股凛然之气,令人不能轻视。“韩公子,落魄中仍有傲骨铮铮,似是有一股不平之气,如此品格,为何会做出勾引别家丫鬟私奔之事,个中原由可否道来?”
玄机慢慢说道。韩铁看了看玄机,施礼说道:“英雄莫问出处,韩某受宵小之辈暗算,若无chūn樱姑娘仗义报信相救,今rì韩某恐在地府。不愿chūn樱姑娘依旧返回虎穴,恐因报信之事连累chūn樱姑娘,故而韩某斗胆请chūn樱姑娘与在下一同前来,一路上情形多有不便,所以韩某以夫妻相称。幸蒙chūn樱姑娘不弃,想在此禀明王爷之后,就与chūn樱姑娘成亲。”
玄机闻言点头对腾泽说道:“主公,韩公子乃是有义之士,微臣没有其他要问之事了。”腾泽还未答话,郑路接过话头,开口说道:“韩公子,本府尚有一事问你,卫大将军特意写信向王爷推荐阁下,信中曾言,得韩公子一人,胜得十万雄兵。[..]
韩公子当知,这些豪强大族绵延数百年不倒,韩公子要收缴他们私兵,不若是釜底抽薪,凭此一举,韩公子会树下不少仇敌。这些仇敌财雄势大,韩公子可能随时遭遇不测,不知韩公子有否想到?此事需大魄力者方可为之,韩公子,你真能破除一切魔障,来为王爷完成此数百年来无人能完成之举?”
韩铁闻言微微一笑,施礼说道:“郑大人,据学生所知,王爷自从北方草原惨胜之后,连番与徐平大战,兵员捉襟见肘,若是不收缴这些私兵,怕是没有办法一统天下。
王爷已经亲自收了欧阳家、林家数万私兵,王家私兵也是不久之后定会主动献上。有王爷亲自以身作则,学生若是能替王爷主行此事,纵然与天下人为敌,只要rì后国泰民安,又有何妨?学生幼读诗书,虽不敢比古圣先贤,却也有一丝浩然之气在胸中,生死韩某不惧。”郑路听得此话也对腾泽说道:“主公,微臣与玄机一般,也无要问之事了。
”腾泽点头说道:“韩公子,英雄莫问出处,今rì听得公子一言,本王不再过问其他琐事。玄机先生正yù成立六部,本王向玄机先生推荐你来主持兵部。若愚收缴这些私兵,韩大人,本王需为你作何筹备?”
韩铁一听腾泽如此说话,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连忙跪倒施礼,口称主公。腾泽命其起身落座之后,笑道:“韩大人无须如此多礼,赶快与本王说说,需本王该做之事。”
韩铁点头说道:“主公,此事还需刚柔并济。微臣要向主公讨一道诏书,传檄各州,让那些豪强大户知道。若是在三月之内,主动将所有私兵献与主公,主公可按兵员数量多少给予军功封赏,只要他们rì后不违犯国法,可保他们土地家产不被削减,同时还可获得封号爵位。若是拒不上缴,还请主公借微臣jīng兵五万,猛将一员,对于敢顶风抗命者,誓杀无赦。”
腾泽心里暗暗点头,韩铁此人乃是天赐本王之礼物。若是此人能把那些豪强私兵收缴上来,本王再不愁兵员之事。想到这里,腾泽说道:“自从伯卿兄在草原陨落,左卫军旗尚无人执掌。本王要把新收军兵拨出八万,由玄极统领,重建左卫。玄机兄,一会儿劳烦你带领韩大人前去见过玄极,接下来还请玄极辅助韩大人,所有生杀之事俱由韩大人和玄极做主。
对了,本王做主证婚,玄机兄,你选个良辰吉rì,本王要给韩大人举办一场婚礼,不可慢待了chūn樱姑娘。”韩铁连忙起身跪倒在地,大声说道:“多谢主公,主公待臣恩深义重,微臣万死无以为报。”腾泽起身来到韩铁近前,把韩铁搀扶起来,笑道:“韩大人,不必如此,这都是本王力所能及之事,何足挂齿。”
郑路也跟着说道:“玄机兄,快为韩大人选个好rì子,我等也好一同前去道贺。”“哈哈!郑兄,我看择rì不如撞rì,明天就不错,我们这就前去准备吧。”玄机笑道。
第二天夜晚,待宾客都散去之后,韩铁和chūn樱对坐洞房之内。韩铁拿起酒壶给chūn樱倒了一杯酒说道:“这一杯我敬娘子,若无娘子大义相救,韩铁早已是黄泉之人。此生韩铁绝不辜负娘子。”
chūn樱端起酒杯轻轻喝完,说道:“相公,我们夫妻二人能有今rì,都是英王殿下所赐。我知相公答应殿下要去收缴那些豪强私兵,妾身虽是女流,然自幼在四老爷府上听用,那些豪强大户没有一个好惹之人。
相公此行,说不好会有杀身之祸。妾身心疼相公,可惜自古忠义为先,收缴私兵之后,那些豪强大户必定会大为收敛,百姓们也可少受一些苦。这是有利天下的大事,相公自幼苦读,终于迎来今rì,能施展所学,建功立业。
若是哪天相公因此受难,妾身必定一同奔赴黄泉。”韩铁感动的握住chūn樱的小手,安慰道:“娘子放心,收缴私兵之事虽有凶险,然我观主公,主公年纪虽轻,却不似多疑偏信之人。若是主公始终如一,为夫当不会有事,还请娘子安心才好。”
三rì后,玄机带着韩铁来到左卫军中,玄极把二人接到大帐之中。双方落座之后玄极说道:“韩大人,你我虽是初见,之前兄长还有主公都已和我提过韩大人,并且一再嘱咐末将协助韩大人。
韩大人请放心,末将定会尽全力协助韩大人。”韩铁还未及答话,玄机开口说道:“韩大人,舍弟一番话,当可放心,若是还有用到本官之处,敬请吩咐,你和舍弟先行商讨,我还有要事,先行告辞。”送走玄机之后,两人重新回到帐中落座。让卫士上茶之后,玄极仔细打量了一下韩铁,心里暗想,主公非常重视此人,希望他不要让主公失望,让本将跟着一起倒霉。
昨rì兄长叮嘱过我,几位大将军中,目前只有我没有什么功劳在身。而且左卫新建,军力也最为低下,这次主公选我来协助韩铁,也有借机练兵的意思在内。就像兄长所说一样,我得抓住这次机会。韩铁也在打量玄极,心里也觉得奇怪,以玄机大人和玄极将军相貌而言,实在看不出两位竟然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今rì我们初次相见,若是不能赢得他认同,rì后再要相处可就难了。
韩铁先开口说道:“初次相见,闲话我就不再多讲。玄极将军,收缴豪强私兵一事,险阻重重,还需我二人jīng诚团结,同心协力才好。”玄极连忙答道:“韩大人放心,这些豪强大多背景深远,势力雄厚,你我二人需好好计划一番。”
“哈哈!玄极将军,所谓shè人先shè马,擒贼先擒王。这定海州城中豪强大户已经被上次叛乱杀得所剩无几。但是据我所知,这定海州还有一家豪门大族,邹家。邹家势力极为雄厚,家中私兵过万,虽不及三大家,却也是定海州屈指可数之家。我已请郑大人帮忙发下公文告示,一月之内,定海州所有豪强私兵一律改编,主动献上者,按兵员数目奏请王爷封赏军功。
逾期违令者,就得请玄极将军出手。邹家当代家主邹峰xìng如烈火,飞扬跋扈之极,吾料他定然不会理睬这道告示。还请玄极将军先行派出探马,摸清情况之后,待我们定好计策之后,将军便出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庄园攻下,介时定海州其余大户定然不敢再与我等明目张胆作对。你认为如何?玄极将军!”玄极双手按住桌案,起身说道:“韩大人好手段,末将这就前去布置。”
定海州下属海东县城,这个县城虽然不大,然而其一半都是邹家。邹家家主就是海东县的皇帝,县令有事先要征得邹家家主同意方可。曾有几任县令刚强不屈,竟yù扳倒邹家,可惜他们都英年早逝,莫名其妙的死在县衙之中。
每隔三rì,邹家家主都会出行巡查县城,所有百姓包括县衙,都需回避静街。如今的邹家家主,坐在客厅之中,看着手中的一纸公文,扫了几眼,很随意的将其揉成一团,当着送公文来的县令张德广的面扔到地上,纸团一直滚到张德广脚边才停了下来。张德广强忍住心中的怒火,脸上还是作出了一副笑容。小心的说道:“邹老爷,这是英王千岁下发的诏书,非是小县之意,还请邹老爷息怒。”
邹峰满不在乎的看了看县令,笑道:“张县令,你来这里一年有余了。一直对我邹家恭敬有加,我一直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这张诏书我不会生气,腾泽才来定海州几年?我邹家已经在海东县百余年,岂是腾泽可以相比,二者孰轻孰重,不用我多说什么,张县令不是糊涂之人,自然心里有数。我给你备了一份薄礼,还请张县令笑纳。”
邹峰说完,冲立在一旁的总管使了个眼sè,总管邹福连忙退了出去。张县令表面一直微笑,心里却是在打鼓。邹峰这厮据本官所知,起码不下三任县令死在他手上。我还是得小心为妙,想到这里,张德广笑道:“邹老爷,何必如此客气,莫非还当德广是外人不成?德广自从去年到任县上以来,邹老爷一直对德广照顾有加。今年县上连发大案,多亏邹老爷仗义相助,德广才能破获这些案件。
若无邹老爷帮忙,德广现在怕是都被刺史大人革职查办了。邹老爷有事,德广义不容辞,岂能收下邹老爷的礼物,这样实在是折杀德广了。”邹峰看着张德广脸上那异常真诚的表情,心里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这个张县令自从去年来此之后,一直都对我言听计从,今年那几起案子,分明是吾找人顶罪,案情也未有多加掩饰。乃是吾想借机试探其真心,虽然张县令看起来并未起疑,也是照吾之意来做。
态度一直非常恭谨,却是奇怪,吾总觉有哪里不妥,却又找不到痕迹。几十年来,吾之直觉从未有错,难道这次出错不成?嗯!还是详加观察,不要过于接近他,以观后效。在此非常之时,吾为保护邹家,还需小心,不可一失足成千古恨。想到这里,邹峰脸上笑容愈发和蔼。这时管家命人抬了一个紫檀木箱进来,后面还跟着两名妙龄少女,颇有姿sè。
木箱放到张德广面前的地上之后,管家上前慢慢打开木箱,金黄sè的光芒绚烂夺目,金元宝整齐的排列在箱中,张德广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脸上流露出一种迷醉的神sè,甚至起身上前,拿起一个金元宝仔细的看了看。然后有些怀疑的问道:“敢问邹老爷,这些都是要给我的礼物?小县还从未见过这许多金银,有些失态,还请邹老爷见谅。”
看着张德广那副财迷心窍的样子,邹峰有些放下心来,爱财,就好办。邹峰见状微微一笑,说道:“这里是黄金二百两,还请张县令笑纳。只要张县令能帮我邹家躲过这次收缴私兵,事后还有三百两黄金奉上。张县令在本县为官,家眷没有跟随前来,rì夜清苦,吾看在眼里,所以这次特意奉上歌姬两名,姿sè尚可,还请张县令笑纳。rì后有她们陪伴左右,张县令公务之余,也可以散心解闷。”
张德广闻言,目光向那两名歌姬看去,一见两人年龄姿sè俱佳,更是心花怒放,对邹峰长揖到地,激动的说道:“邹老爷待德广恩深义重,德广万死无以为报。
私兵之事,还请邹老爷放心,德广一定尽全力相助。”邹峰起身笑着把张德广搀扶起来,握住张德广的手说道:“有德广这句话,为兄就放心了。为兄rì后还有很多需要依仗德广贤弟之处,德广贤弟到时可不要推辞哟!”张德广喜形于sè的说道:“兄长请放心,兄长有事尽管吩咐,德广一定尽心竭力。”
从邹家出来,张德广擦了擦头上的汗,连忙回到县府之中。屏退左右,只留下两名歌姬和那个木箱,张德广把门关好。然后走到木箱边上,伸手打开木箱。
从中取出一个黄澄澄的元宝,放在手中把玩良久。唉!当初玄机大人派我前来这里担任县令,本意是想搜集邹家罪状,待时机到来之际,将其铲除。可是邹家待我这一年来,可是不薄。光是今天就给我了二百两黄金,两名歌姬。给王爷办事,怕是这辈子我也拿不到这么多俸禄,更别说这两个娇滴滴的小美人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想我张德广自幼苦读诗书,一心考取功名,直到今年已年近四十不惑,终究是个小小县官。唉!我一年俸禄不过二百两纹银之数,却要我甘冒大险,真是世道不公。算了,还是投靠邹家好,邹家怎么说也是上百年的世家,英王才几年光景,若论势大根深,怕是还不及邹家。嗯!收缴私兵之事,王爷极度重视,邹家肯定是榜上有名,我该如何做,才能让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得好好想想。
还是先享用这两个小美人吧,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想到这里,张德广放下元宝,来到两个歌姬旁边,两个歌姬看见张德广有些紧张,又不敢乱动。张德广笑盈盈的说道:“两位美人,不需害怕,德广乃是怜香惜玉之人。**难忍,两位还是随我先赴巫山**吧。说完,张德广一边搂住一个,向床边走去。
邹家密室之中,邹峰看着眼前的两名将军,郑重的说道:“两位将军,执掌邹家兵权已有七年之久。这七年中,两位对我邹家一直忠心耿耿,老夫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如今英王腾泽缺乏兵员,便yù收缴豪强私兵,此事我想与二位商议,看如何才能躲过此劫?
两位可有什么良策,但讲无妨。”两位将军一名邹显,一名邹庆,都在三十岁左右,私交甚笃。听到邹峰如此说话,两人沉吟了一会儿,邹庆先开口说道:“家主,可知晓腾泽派谁来担当此事?”邹峰答道:“此人名叫韩铁,代州人氏,据说是代州刺史丁岩和大将军卫胜联名向腾泽推荐之人。具体来历目前还不清楚,也不知此人到底有何手段,不过据说年纪很轻。”
“既然如此看来,我等不妨静观其变。家中目前尚有私兵两万人,战马五千匹。家主可下令暂时解散家兵,jīng锐分地隐藏,普通兵丁暂且还家,家族中只留五千兵卒以备应变。这样一来,若实在躲不过,把这五千私兵上缴了事,不会伤及元气。”邹显考虑了一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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