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彦将白起原话带到,把吕盈托付给蒋钦等人,又言貂蝉之事,是以白起此时已经起身前往德州,攀谈一番告辞关羽等人,方才离去。关羽思量一番,便起身直奔相府而去。
这边关羽刚出府邸,那边探子便回报曹cāo,言有一七询老翁,朝时入府,至午后方才离府而去。另又言老翁走后,关羽直奔相府而来。曹cāo屏退探子,吩咐守门的高侍卫,在相府门前高挂回避牌,关羽若问便言偶感风寒……。高侍卫领命而去,刚刚挂上牌子,便街边尽头,关羽青袍布衣,骑着赤兔马向相府而来。
关羽“吁……”了一声,拽紧马缰,拍了拍马颈。赤兔马晃了晃头,打了个响鼻,算是回应。关羽滚鞍下马,来到门前,正瞧见侍卫统领高侍卫从院中走来。“高侍卫!”关羽抱拳道。“侯爷!”高侍卫笑了笑。最近几rì,隔三差五关羽便能来上一次,询问曹cāo回没回来,何时回来……
“丞相可曾回府?”高侍卫笑了笑,指了指大门外门梁上挂着的回避牌。“丞相今rì刚刚回府,……偶染风寒,谢绝见客!侯爷请回吧!”高侍卫做了请的手势,便转进相府内,不见了踪影。
关羽站在门前愣了半晌,方才怏怏而回。蒋钦见关羽回府,方才上前问道;“二将军,如何?可曾从曹cāo那讨得过关文书?”关羽摇了摇头,并未言语,只是一屁股坐在身前的椅子。环视了一圈偌大的侯府大堂。富丽堂皇!关羽的侯府只能用富丽堂皇四字来形容!
“公奕。”关羽瞧了半晌,缓缓说道。“丞相赏赐金银珠宝等物,尽皆压上封条,不可妄取一物!”
蒋钦知道关羽此时是下定心思要走了。点了点头。“二将军,是否吩咐下人收拾车马行装?”
“嗯……”“叫李虎告之旧rì人役收拾行装,马棚里多加草料,叫马匹饱食一顿,明rì便动身离去!”蒋钦嗯了一声,便走了出去。关羽坐在椅上,抓起身旁的chūn秋,渐渐的看的入了神。直到晚饭之时方才放下手中竹简,起身去吃食。关羽吃饭的时候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心中所想之事乃是通关文书,没有曹cāo亲笔文书,过关……不易啊……
关羽放下手中碗筷,吩咐下人迁来坐骑。曹cāo帐下武将,只有一人与关羽私交甚厚,此人便是张辽。张辽年少之时便随吕布辅佐董卓,虎牢关时二人便有一面之缘。后吕布势穷来投刘备,关羽、张辽二人也是无事之时切磋武艺。英雄惜英雄……曹cāo招降关羽之时,关羽约法三章,也是张辽打的包票。此时关羽脑子便想起张辽拍着胸脯说道;“丞相已允云长所言三事。但知皇叔下落,云长离去,丞相自无不允!”关羽一路想着,转瞬便至张辽府邸门外。“通禀一声,便言关云长前来,yù见张文远将军!”关羽翻身下马,牵着赤兔马便yù向张辽府邸内走去。
“侯爷留步!”张辽府门吏小校伸手横在门前,双眼直视面前红脸的关公。“我家将军近rì偶染病疾,不便见客,侯爷请回!”小校说话之时双眼始终直视关羽,生怕关羽向府内硬闯似的。关羽斜着弊了一校,心想;“此定是丞相不容我离去北上寻兄。我去志已决,岂可留之!”关羽想罢,怒哼一声。恼怒曹cāo、张辽二人乃是言而无信之人。
关羽回府之时,府内旧rì仆役早已收拾好行装,干粮等物。马匹车仗皆已备全,只待明rì一早离去。关羽见行李、车马等物都已备好,立时修书一封,交予相府仆役,言明明rì一早将此书信送与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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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rì一早,天sè微亮,许昌城内家家户户正闭门熟睡之时,汉寿亭侯府却已是府门大开。关羽提冷艳锯在前,许褚睁着朦胧的睡眼与头裹蓝巾布的蒋钦在后。三人身后两架马车,一架由关羽亲卫李虎驱赶,车上乘坐之内乃是甘夫人与糜贞、公孙敏三女。另一架则是一干旧rì人役所乘。关羽、蒋钦、许褚三人于前引路直奔许昌城北门而去。
天sè尚早,一众守城门吏打着哈欠,站在道路两旁闲聊。只见远处缓缓行来两架马车,马车两旁三人乘马而来。一人红脸美髯,身穿连环锁子甲,外罩鹦哥儿绿绣袍。另一人一脸木讷之sè,眼sè朦胧,虎背熊腰,国字四方脸,手提斩马长刀,跟着那红脸汉子之后。马车那边一将,天蓝sè头巾裹头,身穿青铜甲,手持七尺长刀,剑眉短须,时不时的跟着车马内乘坐的人聊着什么,一脸笑意。
“侯爷!”关羽未到北城门前之时,门吏便认出来者正是关羽,离老远便喊了一声。
“开城门!”关羽马到门吏身前之时,大声喝道。门吏见关羽身后一队车仗便疑关羽yù离城而去。此时一听便知关羽果真是此意。丞相曹cāo曾有令,不可放关羽出城。
“……侯爷。时辰未到,城门不得开启……”门吏随意找了个理由,打算推搪一下,再遣人去相府通知丞相。身旁的蒋钦闻言,抬头瞧了一眼天sè。“时辰到矣!城门打开!”
门吏一脸苦笑抬头瞧了眼天sè,骂了句娘。“侯爷,……可有丞相文书?丞相昨rì下旨,没有文书者,不得随意出城?”门吏见一‘计’不行,再施一‘计’打算拖点时间是点时间。趁此功夫一个劲向身旁的跟班们使眼sè。
关羽怒哼一声,横刀催马上前,逼视门吏,喝道;“没有文书便不可出城?嗯?开门!!”关羽陡然爆喝一声,吓的门吏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旋即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不能一帮‘小弟’面前失了面子。“侯爷既无文书,那就怪卑职失礼了!丞相有令无文书者,不得出城!”门吏说罢便按住腰间佩剑,直视关羽。
关羽闻言,双目瞬间圆睁。那门吏也不知是从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言关羽的一双丹凤眼平rì里总是半睁半合,但是一旦动了杀机之时,那平rì半睁的双眼,便会立时睁圆。门吏暗自咽了一口唾沫。门吏咽唾沫之时,便感觉刺骨的寒风陡然袭来,冷艳锯离门吏的项上人头近在咫尺。“汝自比那颜良、文丑如何?颜良、文丑亦非吾之敌手,汝今rì自问能阻吾离去否?”关羽言罢,缓缓合上双眼,保持微迷之势,扫了门吏身后的一群跟班。
“嘎……呀呀……”城门开合之声。关羽闻声,向前看去,只见许昌城北门正中被缓缓推开。关羽怒哼一声,收回冷艳锯。“出城!”此言一出,身后两架马车,缓缓向城外驶去。“公奕、仲康,汝二人护送车仗先行,吾留之断后,但有追赶着,吾自挡之。切勿惊动嫂夫人!!”蒋钦嗯了一声,与许褚并肩齐驱追赶车仗。关羽横刀立马,侍立城下,来回扫视眼前数人,直至车仗渐渐远去,消失在视线中,关羽方才拨马掉头去追赶车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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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这关羽所写之书信约莫一炷香时间方才送至相府。只这一盏茶的时辰关羽驱车便行了数里路程。曹cāo手捧关羽所留书信,愣在当场。旋即反应过来,惊道;“云长去矣!”话音方落,便见相府侍卫高统领,冲进堂内抱拳作揖道;“丞相!关羽夺门而去!车马行仗共二十余人,皆望北行!”高统领说罢,侍立一旁,只待曹cāo言语,便引兵去追。
此言一出,相府内大堂之内,文臣武将尽皆低声细语。“报!”曹cāo安插在关羽侯府的探子,疾步而进。“关羽尽封所赐金银等物。美女十人,另居内室。其汉寿亭侯印悬于堂上。丞相所拨人役,皆不带去,只带原跟从人,及随身行李,出北门去了!”探子话音方落,便见一老将挤出人群,抱拳喝道;“蔡阳愿引铁骑三千,去生擒关羽匹夫,献与丞相!”蔡阳年过五询,人虽老,却不服老!蔡阳双臂能开五石之弓,善使一禀长刀,随曹cāo征战四方,大大小小亦有三十余战,乃是一员猛将。
曹cāo闻言,看了眼身前老将蔡阳。“不忘故主之恩惠,来去明白,乃真丈夫也。汝等皆当效仿之!”遂叱退蔡阳,不令去赶。
“丞相待关羽甚厚,今关羽不辞而去,乱言片楮,冒渎钧威,其罪大矣。若纵之北上寻兄,归袁绍所有……袁绍为虎,关羽为翼,二者合一,乃猛虎添翼也。不若追而杀了,绝此后患。”程昱缓缓说道。“丞相,晚则悔矣!当早决之!”
“吾昔已许之,但知刘备下落,云长离去,吾自无不允!此云长寻兄离去,吾遣兵去追,乃失信也!如此与反复无常小人何异?”曹cāo说罢叹了口气,谓阶下张辽道;“云长封金挂印,财贿不以动其心,爵禄不以移其志,云长此人吾深敬之。想他去此不远,我一发结识他做个人情。汝可先去请住他,待我与他送行,更以路费征袍赠之,使为后rì记念。”
却说关羽所乘之骑乃是赤兔宝马,曾有人赞曰;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可见此马之良!赤兔马原为吕布坐骑,当年董卓赠马吕布之时,赤兔马尚为幼驹,此时一晃数年已过,赤兔宝马正值壮年,rì行千里只是不在话下,便是蒋钦、许褚二人胯下坐骑,亦是难及赤兔分毫!管辂所著驹谱中,亦是将赤兔排在第一位。按理来说,关羽乘赤兔马,rì行千里,本是追之不上。但皆因马车行速缓慢,关羽、蒋钦、许褚三人不敢纵马狂奔,是以才策马缓行。…………怎一慢字了得!~
“云长慢走!”张辽纵马狂奔,手执马鞭,边抽胯下战马,边招手高声唤道。关羽在前,引着车仗刚刚上桥,便闻身后呼唤之声。“二叔?出了何事?”马车内,甘夫人探头出来,看着马车旁的关羽问道。“无事!嫂夫人与车仗先行!羽去去便会!”关羽说罢,勒住胯下良驹,调转马头,侍立桥头之上。蒋钦、许褚二人早见后方一骑来追,待那骑离得近了,方才看清来人,正是张文远!“李虎!汝引车仗先行!我等随后便至!”蒋钦说罢,与许褚同时调转马头,按住兵刃,直视远处张辽。“吁!”张辽勒住胯下坐骑,原地兜了一圈,立马于桥下,看着对面一脸jǐng惕之sè的三人。
关羽向张辽身后瞧了瞧,见只张辽一人前来,乃放松jǐng惕。“文远不辞劳苦,纵马来此,是为何意?莫非丞相心生悔意,不yù让我离去?特遣文远来追我乎?”
“非也!乃是丞相知云长即将离去,怕rì后再无相见之rì、丞相感云长往rì之功勋伟绩,yù来相送,特先遣辽先行,留住云长台驾,别无他意。”“如此最好!”蒋钦于旁嘀咕了一句。
关羽显然是会错了意,以为张辽敷衍自己,拖延时间。冷艳锯横在马前,喝道;“关某去意已决!便是丞相引兵亲来,吾亦愿决一死战!”言未闭,便见远处沙土飞扬,“嗒嗒”之声,不绝于耳。马蹄声越来响,越来越近,关羽、蒋钦、许褚三人按住身前利刃,双目紧盯远处奔来的十数骑。
曹cāo老远便见远处桥上侍立四人,桥正中处,关羽手持冷艳锯横在身前,便知关羽新存戒意。遂急令众将策马缓行。“云长何故不辞而别!”曹cāo引众将行至张辽身旁之时,开口问道。其余众将一字排开,侍立桥头之上,看着对面关羽。
关羽见与曹cāo同来众将除了典韦肩抗双铁鞭之外,尽皆空手而来,方才安心。关羽于马上欠了欠身,算是施礼。“丞相可还记得当年约法三章否?但知兄长下落,云长离去,自无不允!”关羽言罢,看了眼点了点头曹cāo,知道曹cāo还记得此事。关羽接着说道;“关某南下汝南平匪之时,偶然知得兄长下落。既知兄长人在河北,关某有心告辞丞相,北上寻兄。然关某累次登府造访,皆不得参见,故修书一封差人投与丞相府中。关某封金挂印,纳还丞相。望丞相勿忘昔rì之言。”顿了顿接着道;“但知兄长下落,云长离去,自无不允!”关羽重复了一遍,而后直视桥头处,眯着双眼,点着头的曹cāo。
“人无信而不立!吾乃丞相,何曾戏言?”曹cāo说罢,看了身旁从将一眼。从将会意,滚鞍下马,手捧托盘,盘内装有十数锭黄金。“恐云长北上途中无银可用,吾特备路资送以云长!”曹cāo说罢,从将已捧着装有黄金的托盘,来至关羽马前。“关将军!”
关羽低头瞧了一眼。“累受丞相恩赐,关某囊中尚有余资。”“此些钱银不及云长功绩之皮毛!云长何必推辞!便当此物乃酬云长之功绩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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