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一身黑衣,右肩上挂着包裹,左肩上则是背着赤炎戟。包裹里除了一个坛子之外,便只剩下一些散碎银钱。坛子中装得是貂蝉的骨灰。古人兴土葬,李彦也是这么说的,但是白起不同意,李彦也是没有办法,只好随着白起去了。而按白起的意思呢则是希望貂蝉死后能够‘落叶归根’。如果死后不立即下葬的话,尸体很容易腐烂,所以火葬之后,将骨灰带回貂蝉的家乡是最好的选择!
“德州?!”白起手中提着酒坛,猛灌了一口,傻笑了一下。白起此时心中没有去想怎样北上去找刘备,也没有心思去想回许昌与关羽、蒋钦、许褚三人会和。现在白起心中只有一种想法,就是把貂蝉的骨灰送回德州,入土为安。白起临走之时曾告之李彦,让李彦帮忙带个口信给关羽,便说自己先行北上,而后再与会和。
黄酒!大约三度左右,跟清水没差哪去!按理说喝那么几坛‘清水’是喝不醉人的,但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白起拎着酒坛摇摇晃晃的走在山间的羊肠小道,时不时的来上一口。
“呃……哇……”肚内犹如翻江倒海般难受异常,忍不住便吐了出来。数rì没有进食,白起腹中空空如也,吐得除了酒水,还是酒水。用酒水漱了漱口,便将酒坛随手一扔,穿来“哐……”得一声。白起抱着包裹,一头倒在山间小道上,少时传来一阵鼾声,显然是睡熟了过去。
月上枝头,天空之中繁星点点。白起睡了在山里整整睡了一rì。在这深山老林的也敢睡觉,而且一睡就是一天的,他也头一号。没被狼叼跑,算他走运。睁开朦胧的双眼,看着天空中的点点繁星。良久,白起抱着包裹,抓起脚下的用白布包好的赤炎戟,面无表情的向山内走去。
山中杂草丛生,刚刚发芽冒出土壤的青草踩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林内时不时得传来数声鸟鸣之声。白起眯缝着眼睛摇摇晃晃的向前走着。不远处半山腰哪里隐约有点点火光,显然是有人家居住,但是这大半夜的还点烛……
白起也没太注意,向着亮火得方向走去。那亮火的地方乃是一处村庄,大约六十余户,民风淳朴。至于这半夜亮火,谁又知道呢?白起背着包裹,提着长戟未到村外之时,便听见数声犬吠之声,整个村庄之内,就只那一家亮火。白起在林间看见的火光,定是这家点得无疑!
红瓦白砖,大理石砌成地基。门前一对石狮子,看这样子一只都得有四百斤左右的份量。“邦!邦!邦!!”一阵拍门声,白起眯着双眼,刚刚醒酒,头脑发胀,口干舌燥,现在的他只想找个地方好好睡上一觉,正巧这整个村庄就只有这一户庄院夜不灭灯。
“谁啊?”院内传出不耐烦的喊声。“谁啊?”越来越近,显然那人是已经走到大门前了。“夜了,有事明天你再来吧!”那人说完,便打着哈欠转身向回走。“邦!邦!邦!!”揉着太阳穴,另一手又是一阵猛拍。
那人转身刚走到主房门前,便又听见一阵急促的拍门声,摇了摇头便向大门那里走去。“谁啊?”那人边问着边拉开门闩,将头探了出去。“没人?”那人探头出去只见前面漆黑一片,连个人影都没有。左右瞅瞅!还是没人,那人见门外没人,心想定是谁家顽童半夜起来捣乱!“妈呀!!”一声尖叫,引来左右邻舍家的犬吠声。
“王管家出了何事?”一老者一身华服,腰系墨黑丝带,脚踏鹿皮小靴。站在院子正中向门外的王管家问道。“……老……老爷,这外面有个死人!”王管家带着哭腔在门外喊道。他这一喊不要紧,惊动了府内上上下下三十余口人。
老者眉头一拧,原本哀愁面容,此时已经无法来形容了。正此时门外的白起晃悠着站了起来,一支手捂着刚才那王管家踩到的左肋,直咧嘴。王管家见刚刚还倒在地上的‘死人’,现在竟然站起来了,眼睛瞪得老大,嘴巴里都内塞进一个拳头了。
“哎……哎,你干什么?这不能进去!”王管家见白起径直向院内走去,伸手yù阻。白起现在酒是醒了,就是不愿意动弹,连说话大点声都不想。轻声跟王管家说了几句。“行,那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就去跟我们家老爷说去。”
那老者见王管家进了院,问明出了何事。王管家边一五一十的全说了出来。又说白起想在这留宿一晚。老者想了想便将白起留宿的事交给这王管家安排去了。白起提着一人多长赤炎戟随后跟着王管家进了院子。这王管家心中直打颤,这要是什么强盗之类,第一个要得就是他的命。王管家一步三回头的将白起带到院子左边的客房处。说是客房其实也就是家丁住的,一铺由红砖砌成的大火炕,客房有多长,这火炕就有多长,目测应该能住下二三十人。此时这房中一人没有,白起一人住这么大的炕,愿意怎么睡便怎么睡,倒也舒坦。“王管家是吧?”漆黑的屋内,白起坐在火炕上,双手按着太阳穴,唤道。“饿了一天了,府内可有…吃食?”白起见王管家半天未曾言语,接着说道;“你放心,明rì走时,银钱某定不能少付!”
此时那王管家则是在想,“你哪里是一天未曾吃食,你是有酒就忘了吃了!酒气熏天的。”王管家撇了撇嘴。“有,不过府内已经封火了,有些冷饭、凉汤、剩菜。你要是吃的话,就将就着一口!”白起点了点头,“嗯”一声。
少时便见那王管家端着一盆冷馒头,一碗凉透了的白粥,一碟咸菜,和一大碗清水牛肉汤。王管家点燃蜡烛,便坐在一旁。扫着白起脸上的时候定格了,看着应该是二十出头年纪,现在却是一头银发。白起丝毫不理王管家诧异的目光,数rì未曾进食,确实也饿急了,三两口一个馒头便下了肚,一口气喝光一碗白粥。不一时,七个白面馒头,三碗白粥,一碟咸菜,半大碗的清水牛肉汤,便下了白起的肚。饭量确实惊人,一旁王管家都看傻了眼,忘了收拾了。
白起拍着肚子,咽下最后一口馒头时,便听见隔壁传来嘤嘤抽泣声。“王管家,这是?”白起下意识的问了一句。王管家摇了摇头,并未答话,端着碟盘,碗筷走了出去。
白起见王管家走了出去,便坐在火炕上,打开包裹,将盛有貂蝉骨灰的坛子拿了出来。看了半晌,傻笑一会。便抱着坛子向后一倒,将坛子放在头边,熟睡了过去。
却说这家家主,也就是那满面愁云的老者,姓刘,旁人都称其为刘员外,也都称其为刘善人的。这刘善人在这十里八村也算是小有名气,搭桥修路,开善堂。每年二八月都搭棚施舍粮食。可以说是小有家财,不过跟糜家比那便是萤火之光,不值一提。刘善人有一女年方十八,张的如花似玉,可以说是美女。刘善人的女儿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被王闯给瞧上了。王闯乃是卢煻寨寨主的王令公的大儿子。王令公生有一子两女(剧情需要,所以改动几名人物的年龄)长子名闯,长女名桃,次女为悦。王令公何许人也?太行山一代的匪寇头子,可以说这太行山一带是他王令公说了算。并州刺史从丁原一代便数次派人进山围剿,皆是无功而返,空折钱粮人马,久而久之也就无人再剿,只要闹得不大,朝廷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王令公也算是识相,他不像张角那般顶着谋反的旗子招摇过市,王令公就想在这太行山上当个‘土皇帝’。王令公,刘善人是肯定惹不起,他儿子要人,刘善人不敢不给,这不嘛,隔壁传来的嘤嘤抽泣声便是刘善人的女儿的哭声。王闯仗着他爹的‘威名’,横行太行山一代,无人敢阻,既然瞧上了刘家小姐,便发下话来,誓娶刘家小姐不可,叫刘善人派人将女儿送到山下,不然尽屠满门。刘善人也是下定心思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女儿就是不交,大不了就是一死,rì子是一拖再拖,一直拖到今rì,今rì也就是最后期限,王闯便要上门来娶人了。
睡得正香的白起朦胧中被房外呼喊声吵醒,原本以为再睡一会的白起,此时也因为外面吵闹没有了睡意。天刚亮,时不时的还能听到数声鸡鸣。白起看着一旁的坛子渐渐的入了神。直到拍门声的响起。白起将坛子放进包裹内,下地穿上靴子,起身打开房门。“外面……”白起指了指外面。“何事?如此吵闹?”白起正说间,便见隔壁房中六七名家丁拿着菜刀,钉耙等物往外涌。“我家老爷说了,让你就在这房里呆着,哪也不要去!”王管家说完,转身走了。
白起闻言便关好房门,继续进屋倒着去了。躺了一会,又觉得肚内有些空,饿了!白起背着包裹,起身走出房内,找厨房弄点吃的。
“哎……你怎么出来了?”王管家站在人群后面,一眼便瞧见了白起。“出来怎么了?”白起皱着眉头,拍了拍额头,脑子有些发胀。“这怎么事啊?大清早的睡觉不让好好睡?”白起抱怨了一句,敢情是真把这刘府当客栈了。王管家也没在意,指着正跟着门外对骂的家丁说道;“你知道外面的都是什么人?王闯!不想死的话就赶快回房去,关好门窗!”
“王闯怎地?”
“…………”白起看着一脸怒气的王管家。“不就是一群来捣乱的地痞嘛?赶走便是!”白起嘴巴一撇,甚为不屑,被一群地痞欺到家门口来了。想着想着便转进房去。取出用白布包好的赤炎戟,提着戟便走了出来。王管家还愣在一旁,直到看见白起抓着白布走了出来。“我看你也就是二十出头,年纪轻轻的,你不要命了?那王闯可是王令公的儿子……”
“王令公又能如何?一群痞子而已!”白起看也不看王管家,径直提着用白布包好的赤炎戟向人堆里挤去。刘府大门内全是刘府的家丁,大门外则是王闯等一个匪寇。白起拽下赤炎戟上的白布,戟头向前探去,所过之处,立时让出一条道来。“哐!”这一戟便将半尺厚的木门措了窟窿。门外传来一声惨叫。右手用力向回一抽,戟头应声从门外拽了回来。“开门!”刘府家丁全愣在当场,不说这人力气之大,便说戟头也是锋利无比。白起拍了拍额头,脑子还是有些发胀,右手则趁此时挑开门闩。“哐!”得一脚踹开大门。“哪个扰我清梦?”
王闯属于那种狗仗人势的主,整rì把他爹王令公挂在嘴边,生怕旁人不知道似的,一到真格的时候……熊了!王闯站在最前边看了白起半晌,被白起这么一喊,方才反应过来。脚步不自觉的向后挪去。“上啊,瞧什么瞧!”话音方落,那些原本给王令公卖命,此时跟着王闯前来抢人的匪寇一个个挥刀拔剑向大门冲来。
白起站在大门外的石阶处,将戟一横右腋夹住戟杆,腰带臂力,横着一扫,立时便有三人倒地哀嚎。戟尖直指阶下,鲜血顺着戟尖滴答滴答的缓缓向下留下去。“开!”爆喝一声,身子一跃而起,长戟在空中抡了个满圆,正好剐到门梁,“咔吧”一声门梁应声而断,戟头随后落地,一蓬血雾飘洒空中。见过残忍嗜杀的,没见过这么残忍嗜杀的。一出门便先放倒三人,紧接着又一人被从头劈为两半。人群后面的王闯见白起杀人连眼睛眨都不眨,知道这位是不好惹,今rì是碰到硬茬了,人今天是指定抢不到了。王闯想到这立时翻身跳上一旁的马背,马鞭一抡,马儿吃痛,扬起四蹄便奔。临走时还留下一句话。“跟我顶住!我回去叫人!”话音未落,人早已经不见了踪影。人言树倒猢狲散,王闯便是树,此时树都跑了,猢狲还能不跑吗?年纪尚轻的何时见过比山匪还‘横’得?尽皆落荒而逃,年纪稍长者,则是留在原地,并没有走。“在并州响当当的卢煻寨,官府见了都得让道,此时二十多人竟让一个人给吓住了?那些年轻的没见过血跑也就跑了,我们这些杀人不眨眼的,也能让他吓住?”六七名年过四十的悍匪向白起冲了过来。白起将戟一翻,戟尖在后,戟禀在前,伸手磕手,伸脚敲脚,不一时,便闻听一阵兵器坠地之声。
院内的家丁早已愣在当场,直到见卢煻寨的匪寇逃得逃倒得倒,方才一拥而上,立时将倒地不起的匪寇按在身下。用麻绳全给绑了起来。白起用戟杆点了点脚下踩着的那人谓家丁道;“其余的全放了,留这一人便可!”留下一众不知缘由的家丁,说完便向院内走去。“我的饭呢!?”早有家丁进屋报信去了,刘善人左手牵着老泪纵横妻子,右手牵着梨花带雨女儿,来谢白起。白起瞧也不瞧,转向一旁的王管家。“可就酒水?”“有!”白起点了点头,便转回原本居住的客房。收拾了下,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留下一枚金锭,便背着装有貂蝉骨灰的坛子走了出来。
王管家早就拎出两坛黄酒等在门外,员外刘善人也是牵着老婆带着女儿等着门外。王管家见白起出来,便拎着酒坛转身张罗酒席去了。白起步子大,上前一把拽过酒坛,拍开黄泥封盖,仰脖便灌。良久一坛黄酒下肚,又去抢过愣在原地的王管家手中的另一坛。拽过酒坛,白起便向大门外走去,留下愣在原地的刘府众人。
白起此时心想,抓此一人当罪证,到了附近官府,说一声,地痞无赖入室抢劫,怎么着官府还不得调几名官差抓这群地痞,没想到啊……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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