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我和高殷离交手便是数十回合,打着打着,感觉差不多了,便齐齐对望一眼,默契的分错了开来。
“好不痛快!好不痛快!好久没这么痛快打过一场,可惜此处无酒,不然当浮一大白。”高殷离哈哈一笑,把手中长剑随手一掷,就地坐了下来。.hahawx.net
“岂言无酒,这不是。”我微微一笑也坐了下来,从玄心中取出两壶美酒,把其中一壶扔给了他,自己拿起另一壶仰头喝了起来。
滔滔酒液从壶中流入口里,还有些来不及被我喝下的,溢出嘴口便顺着嘴角直往下滴,不多时,便把领口沾湿。
“的确痛快。”把一瓶清云酿一口喝干,我呼出肚中酒气,开口笑道。
现在的我心情很是愉快,已经没有了被约斗时的种种不愉,在适才你来我往中,越发觉的面前这个男人的xìng子实在合我胃口,心头起了结交的念头,不然也不会做出邀酒共饮这样的举动。
“当真有酒?”高殷离眼前一亮,看我抛过一物,接到手后定晴一看,顿时喜笑颜开。
他拔开酒塞,凑鼻一闻,口中小小一泯,眼中登时又是一亮,惊喜说道:“这可是云轩城庆云楼的清云酿?好酒啊!”
“正是清云酿,不想高兄竟能一口分辨的出,着实让在下惊叹。”我微微笑道。
“那是,我高殷离生平只好三物,饮酒、奏乐、击剑,从十岁那年在恩师诞辰那rì偷饮贺酒起,十余年来,所饮美酒不知千万,不是我吹乎,但凡我所饮过美酒,即便只是一口,其中滋味便能牢记于心,再饮时,不管时隔多久,亦能分辨得出。”高殷离也仰头灌了一口,拍胸自夸:“我知你不信,便与你说,在我十岁师父诞辰之rì我所饮贺酒便是这清云酿,当时因年岁幼小,故而酒量尚浅,只饮数口便醉倒于礼桌之下,着实吓坏了一共跟来的小师妹,她以为我中毒,哭喊喊来了师娘,这才知道我只是醉倒,不过经此一事偷酒也被恩师知道,为此还被罚了到思过崖面壁思过数rì。”
他呵呵一笑,他又灌了一口:“从那以后,我便好似酒虫上身,再也离不开这酒液,一rì若不来一口,浑身就不自在,好似蚁虫缠身,做什么都没法用心,常常为此受恩师鞭挞,但若饮上一口,则jīng气神足,好似那武松,能上得了景阳冈,打的了大虫。”
“高兄端是好酒之人,想必令师曾为此伤透过脑筋。”我摘下别在腰间的纳海葫芦,边饮了口壶中美酒,边笑道,至于他话里提及的武松打虎,我也不感觉意外,既然有李白、华佗、公输般这些历史名人存在,那么也有武松这种杜撰人物,也不是什么大不的。
“自是。”他也灌了一口:“当初刚得酒虫时,我天天偷饮恩师所藏美酒,不想一次偷饮中被师父当面撞破,清点之后这才发现其所藏已被我喝的所剩无几,气的师父又把我罚到思过崖面壁思过,并严令师娘不许与我酒喝,那几rì,被肚中酒虫挠的我在思过崖上蹿下跳,整rì不得安生,最后还是师娘看我可怜,瞒着师父偷偷下山买了几瓶与我这才解了酒虫,救了我xìng命。”
“救了高兄xìng命?何解?”我坐直了身躯。
“那几rì,我因无酒可饮,被腹中酒虫挠的我都没心思吃饭喝水,你说这样下去,我会不会有xìng命之危,师娘与我美酒,是不是救我xìng命。”
“高兄啊!佩服,佩服.”听这言论,我顿时哑然失笑,对其无语拱了拱手表示拜服。
这哪是好酒,完全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酒鬼,还是特麻烦那种,况且这酒鬼年龄还如此的小,想必那时他师父为此经常大动干戈。
心中嘀咕着,此时的我倒忘了在意他如何记得辨识清云酿,升直了耳朵听他把幼年趣事讲下去。
“之后虽然有师娘时常接济,我也只是每rì饮上一小口,但也不是天天都有酒喝,有时候实在渴极了,就偷跑进厨房偷饮做菜所用的料酒,过过酒瘾,所以那段rì子,我隔三差五就到思过崖面壁思过,其实在我看来,在思过崖上面壁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每天都不愁酒喝,有时候是师娘送的,有时候是小师妹送的,有时候是师弟们送的,虽然都只是些劣酒,但那时我想如此生活端是快活,即便是神仙rì子也不过如此吧。”
他又灌了一口,眼中闪过一丝黯然:“我还记得那时,七师弟他为了与我酒喝,还特意到山中打了只兔子下山换了瓶酒上来,可惜上山时被师父发现没收了,最后还是师娘偷偷把酒拿了出来,交给小师妹让她上思过崖给我,我这才知道七师弟为了我差点受伤。”
“我还记得那时的情景,我当时在练剑,心里却在想明天没酒怎办,就在这时,小师妹跑了上来,口中喊着大师哥大师哥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我就知道是师娘又让她带酒与我了,后来,恩师看我实在没办法把酒瘾戒掉,也就放弃了,不再管我喝酒的事,并且自个掏钱每五天供我一瓶。”
他灌掉酒壶中最后一口酒,扬手把空壶扔进湖中:“而恩师诞辰我所偷饮的那批贺酒就是清云酿。”
“如此说,高兄已经十数年没喝过清云酿?”我明白他话里的含义,所以颇为惊奇的看着他,语中尽是惊讶,不过虽然他说的似乎很荒唐,但我却一点都没有怀疑。
“自然,清云酿太过昂贵,只有庆云楼有出,每壶售价达十三金之巨,我不过是个乡野小子,又哪有余钱买这奢物,再说,即便有这钱,我也宁愿买上一堆十几铜一斤的劣酒,这样还能喝个痛快,一醉方休。”高殷离随意用袖口往嘴上一抹,无所谓说道。
“可在下观高兄傍晚时出手阔绰,倒不像个囊中羞涩之人。”听他如此说,我心中不由好奇,按他在客栈时赔偿给掌柜那种大方手笔,不该如此。
“你看了到?”高殷离有些惊讶看着我:“说来惭愧,那也只是我无奈之举,当时身无零碎,只怀揣两锭金子,故而只好拿出一块偿于掌柜。”
“哈哈哈哈,高兄委实有趣的紧,在下诚心佩服。”我大声笑道,没有问他为何不赖帐,因为从短暂的接触,我知道他虽然看似放浪无羁,是个很随意的人,但却也有着常人难以做到的底线,像这种事情,他和我一样还不屑于去做。
“过奖,过奖。”他拱拱手,脸上毫不惭愧的应承了下来。
“高兄.....”我开口yù言,却被他止住。
“适才你一直高兄,高兄的叫个不停,我与你说,我可不姓高。”他对我挥了挥手说道
“哦?在客栈中那个紫衣人不是如此唤你吗,难不成这是你化名?”我奇怪看着他。
“这倒不是,我名姓的确是为高殷离,但却不是姓高,名殷离;而是姓高殷,单名离。”说到这里,他吧唧了下嘴巴,有些无所谓的说道。
“高殷?若在下没记错的话,百家姓中可无此姓。”我颇为惊奇问道,因为我曾经无聊时背过百家姓,所以对其有些了解,虽然现在有些地方是记得不太清楚,但我可以肯定里面绝对没有高殷这个姓氏。
“自是没有,我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幼时被弃于擎天山脚之下,幸得正值回山的恩师和师娘收留,这才苟且偷生,至今已有二十四载。”他顿了下继续说道:“幼时我曾恨父母遗弃于我,致使心魔渐生,整rì消沉,师娘实在看不过,便把当时包裹于我的襁褓中所夹带的血书与我看,我这才知道,我父家姓高,母家姓殷,本为枢煌人氏,生于我后,回娘家省亲途中途经擎天山附近,不料被一伙强盗尾随盯上,自觉逃不过的父母便把事由写在血书之上,把我放于擎天山脚一草丛之中,引走了强盗,希望苍天开眼,能与我一条生路。”
“那时,我还只有小名,未有名姓,从血书中得知事由经过后,便自作主张取了这名字。”他笑吟吟说道。
“令师不反对?”
“为何反对?”他惊讶问道,不过随即便明白我话里意思:“恩师开明,是大丈夫,从不拘于如此小节,当时禁我酒,也只是恐我因酒失节误事,后看我有自制,这才罢了酒禁。反倒是师娘对此颇有微词,说什么自立姓氏无人有之,不过在师父劝说下,也很快接受了,本来就是嘛,古人居郑地而得郑姓,居楚地而得楚姓,百家姓中的姓氏本就不是天地诞生起便有,还不都是因地各异而无中生有,前人既能创姓,后人为何就不能?”
“高殷兄端是个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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