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到衙门后院,李太真已备好酒饭。柳成风道:“何劳姑娘亲自下厨,这些小事交给下人做就是了。”李太真道:“我自小学习厨艺,今侍奉公子,特意做几样小菜给公子品尝。厨房里做的可比不上我这个哦!快吃吃看。”柳成风见菜sè可观,香气扑鼻,不觉食指大动。满夹一箸,大口吞下,直呼:“不错!不错!”又道:“你也坐下来吃。”李太真坐其身边,替公子满斟一杯酒。劝道:“有好菜怎可无好酒。太真敬公子一杯。”柳成风和着菜囫囵喝下,大叫:“好酒!”又自己斟了几杯,狂喝狂吃起来。李太真见了,在一旁暗暗心喜。这柳成风原先在阔海城只能偷吃些粗食,后来进了三清宗,有李师傅也就是玄虚真人下厨,吃了几年好的。后来进了万妖林,每rì随着老者吃些蔬菜淡饭。胃都淡出鸟来了。今天一见有鱼有肉有鸭,而且sè香味俱全,怎能不狂吃起来?这吃相了不得,犹如渴龙逢水,饿虎扑羊。一只大嘴塞满肉菜,还道有缝隙可填。一顿风卷残云,吃的滴酒不剩。
李太真箸也没拿,只望着柳成风吃,吓的呆了。直到柳成风酒足饭饱,打了个饱嗝之后,才用袖子掩着嘴哈哈娇笑。柳成风自觉失礼,红着面皮看李太真,只见花生丹霞,秋水双眸剪就。那一笑笑的花枝乱颤,倾国倾城。柳成风看的呆了:顶门上散了三魂,脚底板荡走七魄。太真被公子这样看着,也红了脸问道:“公子吃好了吗?”又问一遍:“公子吃好了吗?”柳成风这才反应过来,挠挠头打哈哈笑道:“哦,吃好了,菜很好,很好。”一副囧样,惹得李太真又是一阵娇羞。太真道:“以后都由奴婢给公子做饭可好?”柳成风道:“好。以后也别称奴婢了,你我平辈相称,叫我成风就好。”太真道:“公子乃一县之父母。奴婢不过一不起眼的市井小民,怎敢直呼公子大名,奴婢万万不敢。”柳成风道:“这样好了,以后有人的时候叫公子,无人之时便呼名字,也不用拘礼。”李太真慌忙离座跪下道:“多谢公子厚爱。”柳成风忙扶了起来。
至晚,柳成风依旧将铺盖搬了出来。李太真也随了出来,说道:“公子进去睡吧,外边寒冷,又兼无月赏玩。不若进屋,咱俩还有个聊伴。”柳成风一想也是:终夜这样睡也不是办法,进房后,我只不碰她。她睡床,我睡地。还可聊天排解胸中怨气。也罢,进去也好。
这柳成风想的差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且又是青年心xìng,情窦已开。柳成风又非柳下惠,怎能坐怀不乱。这李太真一心想成为柳成风的女人,虽是流水无情,可落花有意。怎能不做出一点两点事来。
柳成风又搬了棉被回到屋内。躺在地上,李太真道:“地上冷,公子上床睡吧。”柳成风不从。李太真心想:sè字当前,竟坐怀不乱。我李太真今rì遇见了真命天子,又怎能放过他。一生若能嫁得这种郎君,也不枉来人世走一遭。此人定力足够,我当徐徐图之。不可因一时之快,失却一段百年因缘。便不劝了。两人安安然然睡至天明。
次rì未起,一阵鼓声惊醒柳成风。慌忙穿戴整齐,赶至前衙。青天大老爷高坐公堂。一拍惊堂木,大喝道:“底下何人击鼓鸣冤?”堂下跪着两个人,其中一个儒生打扮。一穿华服的中年人跪道:“启禀老爷,小人杨严,家住从善县东南方十里鹿角坡外。这秀才去岁在我家坐馆,教习经书。不想昨天竟偷了我家五十锭大银,被我瞧见,关了一夜。今rì特缚来出首,求大老爷为小人做主,追回失银。”柳成风又问:“秀才你可有偷其家中元宝?”秀才哭道:“小人未曾偷的他家银子。小人自去岁坐馆,便一直安安分分教习其子四书五经。除却每年的脩金,并未拿杨员外府上一毫一线。求青天大老爷为小生做主啊。”柳成风暗思:我来从善县不过两天,不识风土民情。不可凭口舌之言,妄下判断。所谓不富不仁,不仁不富。我就看不惯富人那一副嘴脸。这秀才见我不跪,也是个有骨气的。不若先将两人下监,细访之后再说。便道:“将两人下监,明rì再审。退堂。”衙吏将两人押下,自不必说。
且说柳成风退回后衙,换了身便服,便要出去。李太真见了,问:“公子换装往哪里去?”柳成风一一说了。太真坚持要去,无奈允之。也换了身便服,是男装。两人到了鹿角坡,柳成风道:“你先在下面酒店歇息,办好事后,再来同你一路回去。”李太真道:“好不容易能出来玩会,我可不要再酒店里过。让我跟着你,保证不打扰你。”再三劝她,还是不听,柳成风只能应允。
两人到一门前,柳成风扣门道:“里面有人吗?”一老人开门说道:“两位公子从何而来?”柳成风道:“我兄弟二人自东方来,也是从善县人氏。路过此地,想要借碗水喝。还望老丈行个方便。”老者开门请进二人。只见家徒四壁,无一件家具。柳成风问道:“此屋只老丈一人住吗,竟至如此破落?儿子儿媳难道不在膝下?”老者一听,大哭起来:“此地有个杨地主,克扣佃户粮食,十分的粮食要交七分。剩的三分粮食哪里够人吃的,便只能向他借买。借了的一时还不出来,便要夺人家具抵利息。再不够的便要抓人干活。小老儿的儿子儿媳都被杨扒皮给抓去做工了。两位公子吃完水便走吧,小老儿已无余物招待二位了。”听了这话,唬两人面面相觑。走出门,两人默默无言。
至晚,二人兀自走在街上。忽见一少年公子跳下墙来,柳成风问道:“你是何人,为何三更半夜的从墙上跳下来。”话未说完,少年现出本相,是一只狗妖,朝柳成风扑来。柳成风会者不忙,将太真推开,闪过一边。剪下一片指甲,口中念念有词,只见指甲变成一条绳子,缚住狗妖。李太真在一旁见了这个本事,不禁心下狂喜:心上人修为竟然这么高。不觉嬉笑颜开,问狗妖:“你是何人,难道不知从善县内不可打斗吗?”狗妖现了人形,哀求道:“还求两位高抬贵手。我是此地杨严杨员外的儿子。只要你们放了我,在下必有重谢。”柳成风道:“你为何从墙上跃下,难道没有门吗?”少年道:“此是私事,还望两位莫问,放了我吧。我爹手握万金,你们要多少,我都给你们。”柳成风道:“只要你说你在里面干了什么,我就放了你。”少年道:“真的?”柳成风道:“真的。”少年道:“此处是我情妇家,因其丈夫突然归来,一时不及,只得从墙上跃出。我已说了,还请两位不要食言。”柳成风收了绳,少年匆忙走了。柳成风抱了李太真,一路尾随。
到了杨家庄,少年停了下来,口里骂道:“今天真他妈晦气,碰到三个瘟神。还好本少爷机灵,逃出魔爪。嘿嘿,那两个笨蛋。”又道:“五十锭纹银已剩不下多少了,那yín妇真是胃口大,一天便花了我二十锭。不过一个要财,一个要sè。也划得来。只是可怜了我那个秀才老师,白白的担了偷盗的黑锅。嘿嘿,要怪只怪你命不好。”柳成风内通外达,听觉敏锐。虽然隔了十多米,但还是依稀听的清楚。柳成风道:“案子破了。”又飞进杨家庄,站在墙上大呼道:“我是从善县县令,你所说得我已全部记得。快快俯首就擒。别惹的爷爷亲自动手,让你们没好果子吃。”李太真听了这话娇笑不已,柳成风放其下来。少年狞笑道:“来了就别想走了。狂风暴雨何在,快给我杀了这两个人。”只见两个壮汉应身而出,忽而变成两只巨熊。柳成风不退反进,运气护体真气,一拳轰将过去。一人一熊各退一步。一旁一只熊爪拍了过了,柳成风一个鹞子翻身,躲了过去。李太真见了,也不慌张,只是静静的看着柳成风。一旁的少年见了,要来杀太真,太真抛开冠带,一头乌黑的秀发倾泻,朝少年回眸一笑。少年看的痴了,站在院子里,一动不动。李太真转脸又看着柳成风,大呼道:“加油啊公子,我这里已经解决了。你快点呀!”柳成风凭空退后一丈,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喊声:“疾。”两只熊妖只感觉四周有铜墙铁壁往身上挤,动弹不得。
柳成风携了李太真,掳了少年,径往从善府衙而来。次rì天明,升堂。柳公道:“昨rì之案今rì来审,杨员外你有何证据说着秀才偷你家银子?”杨员外道:“小人亲眼所见,不敢谎报。”柳公又道:“即无证据,如何说得是这秀才偷的。”杨员外道:“查验此人包裹便可知小人说的实是不实。”柳公召府吏查了秀才包裹,只几件破衣,并无银两。柳公道:“你还有何话说?”杨员外无话,朝着堂下官吏挤眉弄眼,突然一公吏出班说道:“属下曾见这秀才交与河边渔夫一个包裹。那渔夫想是此人的同伙,因怕事情败露,特意转移赃物,来个死无对证。”秀才在一旁哭道:“小人不曾偷得银子,更不曾有同伙。还望青天大老爷明察啊!”柳成风笑道:“是直非区,人间自有公道。”从后院牵出杨姓少年。杨员外大骇。柳成风道:“这人你可认得?”杨员外颤声道:“正是犬子,不知何事被老爷所抓?”柳成风道:“此人夜间与人通jiān,被我所获。他已说出银子是他偷的。你还有何话说?分明是你陷害这秀才。曲陷正直,该当何罪?”又道:“昨rì我微服私访杨家庄,你这宝贝儿子还想杀本大人呢。”杨员外只是磕头叫饶命个不停。柳成风道:“经查证,从善县人士杨严父子栽赃陷害忠良,刺杀县令,罪大滔天。明rì午时凌迟处死。其家产一律充公。秀才无辜被告,现释放宁家。”两人吓得呆了,抖个不停,书吏写了本张,按了两人手印。收监下去了。
柳成风退至后衙,李太真问其所以。柳成风一一道了,又道:“通jiān之人不好明说,恐坏其家室和谐。今rì发现本门府吏有受贿之嫌,但不可快速拔除,若是过了火,恐众人不服,毕竟牵连过大。我当徐徐图之。”李太真大喜,称赞其贤明。做了一桌好菜,为柳成风庆贺。
柳成风断了一桩冤案,铲除一乡恶霸,大快人心。居民多有到堂来贺的,更有人提了牌匾,上刻:明镜高悬四字。柳成风无奈受了。自此从善县内恶党行为大大收敛。犯罪案例也少了下来。人民皆以为是柳成风之功德。于是愈加尊敬柳成风,见了便呼:“柳公。”从善县状况一时欣欣向荣,民风渐好。
有首诗说的好:目前贫富非为准,久后穷通未可知。恶人自有恶人磨,冤案也待好青天。所谓:官清则民富,官jiān则民怨。从来没有听过官贪而民生富裕的。好官为万民所称颂,如武则天朝时的狄仁杰,北宋包龙图,明嘉靖时的海公,清朝的刘青天。jiān臣为万代所唾骂,如玄宗时的李林甫,杨国忠一类,南宋高宗秦侩之流。jiān臣当道,则民不聊生,清官坐镇,则物阜民安。世人当以此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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