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棕罴狂冲了一会儿,忽然似乎感应到身后追逐的身影不见了,急停顿住,回过头来看看身后,杯口大小的眼睛骨碌碌转着,熊鼻子一抽一抽,忽然它眼神一凛,猛地扬起头来,对着松林上方,狂妄地嘶吼了一声。
吼啊。
密密匝匝的松叶中探出一张嘴角微微扬起的少年脸庞,果然是西风云断,西风云断笑道:“竟被你这畜生发现了踪迹,果然不愧是开了灵根。”说着,他倏地弹跳起来,朝着不远处的瀑布方向飞掠过去。
棕罴顿了一顿,大概在思考这家伙怎么比自己还要积极踊跃地跑向瀑布,它思考了半响无果,低低咆哮了一声,也是四肢发力,直冲向那飞瀑。
飞瀑当下是一块巨石,常年被飞瀑冲刷,光滑圆润,四周泛着暗青sè,只怕是蚂蚁都停不住脚的,而那巨石再过来就是一池深潭,池水清冽而不能见底,实在深不可测。
当棕罴奔到深潭前的时候,立马就看到那能用一拳一掌和自己比力气的少年,已稳稳站在那巨石之上,奔龙一般的飞瀑咆哮着对着他当头冲下,他却像个没事人一般,脚下更是连一分滑动的迹象都没有。
棕罴又是怒吼一声,它横行南山时候,可已经见识过不少人类,猎户樵夫、商旅官兵不说,那些大灰熊的仇家对头,自以为有一身武功而上山寻仇的已是不少,可也没多少能经得起它那少说数千斤过来的大力一脚,更别说在力气上能和他硬碰硬,连八百斤的铁胎弓都能一巴掌拍断的它,此刻眼睛开始泛红,显然已经怒极。
熊王的尊严受到侵犯。
“面子上挂不住是大事。”瀑布里面一脸肃然的西风云断看着棕罴眼睛发红不由苦笑一声,“这家伙发起狂来,不知道是不是要气力翻一番,那可真是。。。”话没说完,就听到前方传来一声巨大的水炸响的声音,他看看前面,只见那棕罴猛地一下子跳入深潭,震得水柱四溅,巨大的身躯迅速朝巨石游来。
西风云断嘴角一扬,继续道:“那可真是,让人充满斗志啊,让我看看你真正的实力吧,小畜生。”
啪嗒,棕罴两只前爪搭在巨石上面,软软的肉掌紧贴巨石,竟也是紧密无间,丝毫不滑动,随即它一扭身躯,硕大的身躯一用力,整个身子便都拱上了巨石,一股煞风扬起,而西风云断依旧站在瀑布里面,一动不动。
棕罴低低咆哮了一声,前掌抓石面,锋利的前爪竟然把石面刨出数道深痕,后掌则是猛蹬,瞪得石屑乱飞,飘入谭中,在深潭水面上浮起了一大片,忽然他前后肢同时发力,猛地一扑,压低脑袋,直直就向西风云断撞过去,去势快如奔雷,竟然有千军万马奔腾而来的气势,从上泻下的飞瀑竟也没有让它有丝毫减速,瞬息之间,西风云断避无可避!
可西风云断偏偏就往上一跃,逆着那九天奔腾而下的飞瀑,顶着那数千斤大力,直冲而起,他的身子在飞瀑急剧力道的冲击下弓成半圆,而脚下,棕罴同一瞬间扑到,一下子扑了一个空,那受飞瀑数十百年冲击的巨石,竟然也被它扑的碎石横飞!
跳起的半圆形西风云断,猛地轰然坠下。
他左右双脚,一脚一边,分别踩中棕罴的两处肩膀琵琶骨,棕罴这一次根本来不及也想不到要再拱起背上筋肉挡这一挡,只听得咔嚓一声,大棕罴狂地哀嚎出声来,硕大的身躯阵阵颤抖,西风云断双脚又是用力一蹬,整个人一弹而起,顺带一把拽住哀嚎不断的棕罴,一人一罴贴着深潭水面,掠至对岸。
西风云断抖了抖身上的水渍,笑道:“孽畜,你说我是先把你给撕了呢?还是直接烤了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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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还在这荒山悠悠慢走的大灰熊,嘴上虽说这少年厉害,心中对自己的棕罴毕竟还是有些信心,那华山南天峰上的青松道人剑法算是有些名头了吧,剑还没拔出来,就被大棕罴一巴掌拍死了,南王黑风骑也是名头大得吓人吧,那些被骑士称为黑马神骏的坐骑,一看到棕罴连动都不敢动了,虽说这次的少年力气挺大,不过再大又怎么样,比耐力比得过畜生吗?
可是,哀嚎毕竟传过来了,小青蛇还在大灰熊肩头荡悠,随着一人一熊开出的路往前走着,忽然就说,“咦,怎么感觉像是听到了野兽的嚎叫?还像是被咬了?”说着她拍手笑道,“是不是你那棕罴吃了那坏小子,然后又去欺负别的野兽去了?”
大灰熊却是神sè肃然,停下脚步,仔细听了几声,忽然神sè大变,声音嘶哑道:不好,棕罴出事了!说着,他五大三粗的身躯横冲而出,坐在他肩头的小青蛇一个踉跄,眼看着就要跌到地上,她身形忽然一滑,竟已经稳稳站住,她看着狂奔而去的大灰熊,眼珠直打转,随后一跺脚,身形又是一滑,嗖嗖地朝大灰熊的方向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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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云断围绕着趴在地上哀嚎的棕罴转了个圈,笑道:“蠢大熊,你说我从哪个方向撕开你比较好呢?我看着从后面两腿撕吧,又怕你吓得撒尿,从前面两腿撕吧,又怕你的口水。”
棕罴哀嚎更加重了几分。
西风云断哈哈大笑道:“你这孽畜还会求饶?可不曾听说你伤那些无辜商旅的时候,有半分哀怨之声啊。要不我还是从中间撕开你比较好,这样好歹干净些。”说着,西风云断作势就要生撕了这棕罴。
棕罴嗷嗷嗷苦苦哀嚎起来。
一阵脚步声由远即今,西风云断嘴角微微扬起。
“小兄弟,可否饶了这头小兽。”一个清秀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西风云断嘴一撇,眉头略皱,来的竟不是大灰熊,他回过身去,只见是一个年轻男子,一身蓝紫sè水纹道袍,扎着头巾,翩翩然方外高人的模样。
西风云断不信神魔不信鬼怪,自然总是对佛道两家嗤之以鼻,此刻见到是一个年轻道士,有心找茬,便笑问道:“小道看来未必比我大多少,为何叫我小兄弟?那我是不是该管你叫老大叔?”
可那年轻道士一呆,敲敲脑袋,竟说到:“听小兄弟这么一说,倒是颇有道理。”
西风云断听他这么一说,翻了翻白眼,倒真是茬儿也找不来,便嘿了一声,“这棕罴伤人无数,我不杀了它,它待会儿好了,一定会再咬我一口,那我怎么办?”
年轻道士摆摆手道:“刚刚小兄弟在那飞瀑之中重伤这棕罴,气力冠绝天下,定不会被它所伤的。”
西风云断一皱眉,“你都看见了?”
年轻道士点点头。
西风云断眯起眼,上下打量着这个年轻道士,飞瀑水势那么大,百步之外纵使眼神再好也不会看得清楚吧,可是百步之内,只要他踩踏地面,自己怎么竟感受不到,难道他的身法还是眼力到那种惊人地步了?道家当真有这般神通?
年轻道士忽然指了指天上,“我坐在那里看到的。”
西风云断抬头望天,白云袅袅垂天而下,千里长空湛蓝如洗,一只白鹤急速飞过,划出一道优美的曲线。
西风云断一脸不信道,“你不要告诉我,你是坐在那青天白云间看到了我和棕罴在飞瀑间一战,我可从来不信佛道那些玄而又玄的东西。”
年轻道士笑笑道:“不玄不玄,道法自然。”说着他身形忽然一晃,整个人仿佛要倒下去一般直直shè向距离数丈的深潭边上,手贴着水面捞过,而后他整个人又弹簧般直立而起,恰恰立于深潭水边,他小心翼翼地张开手掌,手掌中间,扑腾着一只翅膀被飞瀑溅湿而差点落水的枯叶蝶。
西风云断目瞪口呆,道,竟还真有些门道。
年轻道士慢慢走回过来,没再用刚刚过去那般灵巧逼人的身法,只是边走边喃喃道:“这枯叶蝶方生方死,可怜了。”说着手一扬,蝴蝶翩翩,竟又飞了起来,绕那小道一圈,方才飞走。
西风云断看着这奇景,不由笑道:“小道就不用多愁善感了,你这玄妙身法都出来了,我就放了这棕罴又如何,只是放了他又怕他再伤人,便白费了我重伤它这些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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