吭!
棕罴竟在拳头敲上的时候猛地弓背,拱起一身蛮横的筋肉,西风云断一拳打在那厚实的筋肉上,只觉得一股大力反震回来,他大退一步,甩了甩拳头,只觉得骨节发疼,嘴角却依旧咧着笑道:“终究是畜生,除了蛮力还会什么?”
棕罴似乎通了人xìng,知道西风云断是在骂他,吼地一声就愤怒地咆哮起来,硕大的身躯轰然扑入水中,整个小谭都仿佛要被震裂一般,水柱四起,棕罴顺势后脚猛踹而出,森森的利爪,贴水划过,竟然划出数声尖锐的嘶鸣。
西风云断也不避让,左手啪地一声迎着那熊掌而上,小手掌与大熊掌相撞,两边竟然都是一滞,趁着这空档,西风云断右手又是一掌,轰,竟生生将那踹出来的熊掌给推了回去。
棕罴吃痛,怒吼一声,忽然猛地一窜而起,轰隆隆就朝着松树林里狂奔,西风云断也是几乎同一瞬间弹shè而起,猛地飞身掠过去。
棕罴力大无穷,那些合抱的松树竟然被他撞得东倒西歪,他一路径往密林深处跑,西风云断身法本比那畜生快了许多,可是在这密林之中,他要躲闪左右树木,无法像棕罴一般撞过去,一时之间,他竟隐隐有追不上的感觉。
密林一角缓缓转出大灰熊和小青蛇,大灰熊双眉紧锁,看着东倒西歪的树林一阵苦笑,“小青蛇,你惹上的这少年到底个什么来头?”
小青蛇一副快要哭的表情,“人家乖乖小姑娘哪会去惹别人,分明是他要来惹我,大灰熊你还不快点让你的棕罴回头把他撕了!”
大灰熊嘿了一声,咬咬牙道:“我豢养这南山棕罴快九年了,他灵根已开,力大无穷,我还根本没见过单在气力上能和它一拼的人,如今这无名少年,倒真是,他nǎinǎi的狠。”
小青蛇在大灰熊肩上晃荡着两条腿,随即吐了一口唾沫,“他哪是无名少年,他名字可霸气了,叫什么西风云断,这西风的姓氏,可真是奇怪,听都没听过。”
大灰熊眉头微皱,“西风,这姓氏不是消失了几百年了么?怎么突然又出现了?”
小青蛇恨恨道:“我可不管几百年几千年,我只问你,你的棕罴到底能不能吃了他?”
大灰熊怔怔看着被一人一兽开出一条路来的松树密林,半响方才道:“还没看到他出剑呢。”
西风云断看着前方的棕罴跑跑停停,似乎竟在等他赶上来一般,边追边笑道:“毛兽倒还懂兵法?不知道可比我这兵书堆里出来的强上一些否?”而他腰间的青铜剑则是不时鸣叫几声,西风云断只能拍拍剑鞘道:“宝贝,淡定,这般畜生,不用你出场的。”
说罢,西风云断忽然一个翻身,整个人借着松枝的力,弹shè到了树冠顶上,而那棕熊在树林间弯弯扭扭撞出的曲线瞬间尽收眼底,西风云断眯着眼,沿着那曲线看去,远处隐隐约约一根银柱巍巍耸立,是瀑布!这孽畜,莫不是想借着瀑布冲击之力来和自己再赌胜负?
思及此,西风云断眼一眯,猛窜而出,身法虽不甚华丽,却简单有效,力道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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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平侯府,大殿之上,北平侯爷大将军楚平,正哈哈笑着迎出正殿,他鬓角已有白发,左手很不自然的摆动,腿脚走起来也不像年轻人那么灵活,早年征战天下,辗转九州,现在是落下了一身不爽利。只是他就这样走过来,尽管在哈哈笑着,威严却是一分不少,整个人都透露出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
南忠邦早已跪下,口中不迭道:“南王府正四品带刀武将问侯爷安好!”
南亦如则只是躬身作揖,也是浅浅一笑:“见过侯爷。”
楚平一把扶住南亦如的手,笑道:“亦如不必客气,尽管把这当自己家就是了。”说着瞥了眼地上的南忠邦,“忠邦也起身吧。”
南忠邦忙道谢起身,立于一旁,楚平则已带着南亦如到正位坐下,边笑道:“亦如这男儿装,到底是巾帼不让须眉,比垂天可英气多了。”
南亦如拱手道:“侯爷谬赞了,只是出门在外,还是男儿身比较便宜行事。”
楚平点头微笑,旋即眼神一扫,南忠邦只觉得自己仿佛成了个透明人,那犀利的眼神,着实令人胆寒。
楚平问道:“言归正传,忠邦此趟来,可是南王有何吩咐?”
南忠邦忙答道:“吩咐不敢当,只是王爷最近巡视南疆,竟抓到一个孔雀王朝的探子!”
“哦?”大将军楚平神sè一凛,目光却是瞧向了南亦如。
南亦如也点头道:“父王苦思之下,自觉还是先报侯爷比较妥当,孔雀王朝这些年秣马厉兵,剑指我九州,只怕有不轨之心。”
楚平微微颔首,眼神百转,旋即笑道:“孔雀王朝倒是忘了当年我二十万铁骑踏过之痛了!你们暂且府上修整数rì,亦如上趟来,想是仈jiǔ年前了吧?”
南亦如点头道:“八年之前。”这年月当然得记清楚,楚垂天那厮那可恶行径可不敢忘。
说起楚垂天,大抵天下人都要念一句虎父犬子,北平侯大将军楚平生有三女,依次是楚菁歌,楚念芸,楚织绣,老大楚菁歌舞得一手好戟,马术弓shè无一不jīng,有乃父风范,老二楚念芸是一心向道,早年投了昆仑山玉虚宫门下,如今道法通玄,平视昆仑山一众资历甚高的老前辈,飘然出尘,老三楚织绣,绣得一幅江河山海图,天子赞有包容天地之气,登时名动天下,庙堂里一干士子无不景仰,唯唯第四胎方得了个嫡长子,而后王妃薨,楚平连妾室都未纳,是以更视这独苗嫡子为手中宝玉,北平侯一世戎马,给儿子却取了个秀气的名字叫楚天清,楚天清名虽秀气,人却顽劣,更兼得天生神力,七八岁时候,天子巡访北平三州,见着楚天清从那黄河口百丈飞瀑上跌落而下,坠入深潭之中,随后竟怒吼着逆着瀑布往山上爬,跌了无数次,方才爬上飞流之巅,旋即竟将飞流之巅上数千斤的大石扛起来扔下深潭,泥浆水溅了当时随天子一起巡游北平的亦如小郡主一身,吓得她哇哇大哭,那厮却在飞瀑顶上拍手大笑,从此小郡主便对他留下了恶徒的印象,天子却是甚喜这楚天清,思索半刻,直说这名字太清秀,得改一个,就叫楚垂天吧,万里垂天之云,再护我太甲王朝百年!楚平口上忙不迭说不敢不敢,心头却甚是得意,天子却是欣然又顺带指了南王家唯一一个女儿太甲亦如与楚垂天为正室,待楚垂天立功拜爵便可完婚。只是楚垂天虽然天纵才气,却逃不过官二代的纨绔习气,横行北平三州,楚平舍不得打骂,三个姐姐也都当他个宝贝,实在无法无天,横行霸道,是故但凡楚垂天一出现,北平三州其他的纨绔都只能低眉顺目,北平三百万户逛街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尽皆掩面而逃。
“只可惜近rì垂天不在府上,不能陪亦如逛逛这北平三州,不若让织绣陪一陪亦如吧。”楚平瞧了瞧南亦如的神sè,言语颇带有几分玩味。
南亦如一听楚垂天不在,心下反是一番暗喜,神sè却假装不变,只是笑笑点头:“能有织绣郡主相陪,实在已经够了。”
楚平却是哈哈一笑,“吩咐下去,摆宴给亦如郡主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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