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立国已有三十余年,立国未久便设立参天院,以奉养灵异之士,修行中人。又收集编纂诸般异术神通,将之分为武、御、符、阵、医、御六科,以供人研习。
而在十年前更是相继在各州、府、县设立官学,招收良善、忠义之后,授以六科要术,以供朝廷选用。
自此,普罗大众才有机会接触到原本只是流传在世家高门,隐世门派之中的异术法决。
十年间,自官学而出者,或是出仕为官,手握军权;或是身负神通异术,名动天下。
既如此,考取官学便蔚然成风。
如今,厉坤所在的乙班便有一百余名学生,而教习不过二三人。
每rì的授课也只能是按照参天院编撰的教材来照本宣科,绝无贴身指导,悉心指点的时候。
所以,教习每次授课的时候,厉坤除了希望教习能够多讲解一些之外,也听得格外的认真,因为他知道如果错过了,那就没有第二次机会能够听到了。
自然于这打断授课的行为自然谈不上好感。
“安静!”好在洪博及时的压下了哄音,接着说道:“现在谈论开窍聚灵对你们来说还太遥远了,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脚踏实地的练好这套太和拳。”
“你们一定要记住,太和拳习练之时,分外重意,要先意到,而后力至,这样一招一式之间周身经脉中的元气才会被调动。”洪博显得很是严肃:“如果意不能到,那力自然也就不能尽到,练皮了,练油了,就成了花拳绣腿,连筋骨都锻炼不上,更谈不上什么导气驱秽了。”
厉坤双眉轻皱,尽量理解记忆下洪博的话语。
“如果有一天你们练功的时候,突然感觉到皮肉下面突然有‘酥、麻、痒、痛’之类的感觉,不要怕,这是你们体内的元气通过修炼已经壮大了,正在疏通‘河道’,在驱秽退病!这就表明你们进入无垢镜中期了,只要继续勤加用功,自然能够至体无垢。”
说着,洪博一直站在方阵前方的一个少年说道:“来,刘宏,你已经进入无垢镜中期,开始驱秽退病了,你来说说练功时的感受。”
刘宏身材高大,面目俊秀,只是眉目之间难掩轻佻之sè。
刘宏听见洪博的言语,面目之间显出难sè,施了一礼说道:“教习!这个班上目前仅有我一人进入无垢镜中期,我虽不吝与分享经验,但修行之中每个人遇到的问题都不尽相同,我说得多了,反倒容易造成同窗们的见知障,还是不说的好。”
“哼!就是敝帚自珍,还说的这么大义凛然,当真虚伪。”
“污垢中期啊,进展真快啊!要不了多久,他应该就能进入甲班,考入州学院的希望大增啊,甚至……说不定,还能获得参天院的参考资格呢!”
“哼!参天院的参考资格?甲班几十号人,看出不出得了一个。就凭他?”
“哎!他家可是有钱的人家,请了教习在家中时时指点,刻苦练习,自然就进展的快了。”
“你以为他是那种苦练的人吗?他家里每天给他准备了各种补品,jīng血、元气自然就增长的快,又有医师每天给他按摩推拿,用金针疏通经脉,进展不快才怪了呢。”
周遭乱哄哄的议论穿入刘宏的耳中,他倒也不着恼,只是一勾嘴角,面现轻蔑之sè,他根本就看不起这一班同窗,自然不会把他们的言论放在心里。
洪博看了一眼刘宏,刚张开嘴想说些什么,放学钟声便撞响了,只得摇摇头一挥手说道:“即然这样,那就算了。今天的课就到此为止,都回家吧。”说完,就背着手快步离去。
授课结束,厉坤犹感觉意犹未尽,虽然遗憾刘宏没有分享驱秽退病的经验,但也并未像其余的同窗那样或是羡慕,或是嫉妒。
只是稍显遗憾的摇摇头,喟叹一口气,走向练武场边上的一棵树下。
树下放着一双鞋,布鞋,深蓝sè,很旧,洗的很干净,右脚大拇指处打着一个黑sè的小方块补丁。
这是厉坤的鞋,自从有一次他穿着练功,顶破了鞋面之后,就再也没有穿着鞋练功了。
厉坤拍拍鞋面上不存在的灰,扶着树干,抹干净脚底板,小心翼翼的穿上鞋。
一众同窗从他身旁走过,瞧见这番情形,或是指点取笑,或是鄙夷蔑视,或是同情可怜……
但厉坤依然不为所动,穿上鞋,抬起头环视一周,拍了拍手,便准备回家,他没有好似别的学生那样三五成群的窃窃私语,追逐打闹。
没有任何人来找他,他也没有去找任何人。
他只是一个人静静的沿着练武场的树荫,向着府学院的南大门走去。
两手两脚不时的小幅度的比划着,口中也是念念有词。
他是在回顾今天教习的讲解,加深自己的记忆和理解。
远处,rì头西斜,
一缕残阳,将这少年人的身影拉扯的印在高大教舍之上,
似要接天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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