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拉他进院子的不是别人,正是辛珊。
“你一个人在外面瞎逛什么,你没听见外面响着枪吗?多危险呀!”辛珊一边说一边把他按在院子里的一只小橙上。
这是一个小小的四合院,院子虽然不大,但收实得非常干净。三间正房,两边各有两间偏厦。紧挨楼门处有一架葡萄,莹绿玉润的葡萄从硕大的叶片缝隙间垂下,像一串串绿sè的玛瑙煞是好看。
钟国栋看见葡萄顺手就摘了一串坐在橙子上吃起来,他刚吃了一颗就酸得呲牙咧嘴。辛珊笑道:“活该,像小孩子一样,酸死你才好!”
钟国栋把葡萄丢在地上说:“能给我找点吃的,我都快饿死了。”
辛珊转身回到了屋里,不一会拿出了几张煎饼,放在了钟国栋的面前,她看着钟国栋狼吞虎咽地吃完了煎饼才问:“他们是在追你吗?”
钟国栋向四下里看了看说:“是的,他们是在追我,不知你这里安全不安全?”
“我这里应该没什么问题,一般况下是没有人到我这个院子来的,但他们要是挨家挨户搜,恐怕就不保险了。”说完后辛珊担心地扒在门缝向外瞅了瞅。
“这个应该不会的,因为镇上的人家太多了,他们是搜不过来的。除非有人发现了我的行踪。”
“你先在这里呆一阵子,等过了风头再走。”
“我要尽快离开这里,你得想想办法。”
“那好,我先出去帮你瞧瞧。”
“你不用去了,我四下里看了,三条路他们都封死了,今天是很难混出去了。”
“那就先住我家吧,住下来咱们再慢慢想办法。”
钟国栋想想也只有这样了,他冲辛珊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辛珊把钟国栋带进了屋子对钟国栋说:“你就临时先住这儿吧,平时我不在家时把门关好,发现有什么动静,先躲到楼上。”
这是一间套间房子,前边的房子宽敞明亮,干净舒适,显然是辛珊的闺房,而后边的房子窄小yīn暗,堆满了各种杂物。紧靠后墙处有一架板梯直通楼上,钟国栋对这个住所非常满意。
辛珊说:“你在家里好好休息吧,我去园子里干活去了,随便再探探外面的情况。”说完就走了出去。
钟国栋一个人在屋子里躺了一会,可是怎么也睡不着。便从屋里走出来坐在葡萄树下乘凉,最近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情让他一下子回不过神来,大学毕业,进了军营,曾让全家人高兴了好一阵子,特别是父亲多次来信告诉他,大队干部,公社干部怎样的器重他,他家门楣上的光荣军属牌子让他在左邻右舍面前风光了许多。可是眨眼工夫,他却不得不离开军营,而且成了部队全力追捕的逃犯,这一切来得这么突然,他现在也搞不明白,到底他那点做错了?那个“梁瞎子”是何许人也,到那里去找,他心里一点谱都没有,就是现在连这个小镇都出不去,真让钟国栋揪心。
这时只听大门外有说话的声音,钟国栋急忙躲进屋里,说话的声音越来越高,钟国栋听出来了,里面有辛珊的声音,定是所里人见他在这里消失,到这一带来搜查了。钟国栋立即绕到套间从板梯上了楼。楼上有一窗户能看到院子里,钟国栋向外一看,见几个陌生人陪着柳主任和霍副所长正站在院子里说话。
为了一防万一,钟国栋向四下里瞅一瞅,见紧挨墙角处有一张苇蓆卷成一个圆筒靠在那儿,他立即将苇蓆放倒爬了进去,然后又慢慢的站起来。
他刚藏好一会,果然就听到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有几个人同时上了楼,钟国栋屏住呼吸,竖起两只耳朵仔细地听着动静。
“我说没有,你们还不相信,现在看清了,这楼上还能藏个人吗?再说了,你们部队的人,我又不认识,我有什么理由把他藏起来?”这是辛珊的声音。
“姑娘,打扰你了,实再是不好意思。既然没有,我们也就不在这里逗留了,以后你可要注意点,如果发现我们刚才给你说过的那个人,你要立刻给我们报告,那可是个杀人犯。”这是霍副所长的声音。
钟国栋心里暗暗好笑,自己到成了杀人犯?真是颠倒是非,混淆黑白。
“辛珊,你可听好了,这是部队领导,今天给你说的每一句话,你都一定要牢牢记住,虽然你母亲是反革命分子,是我们这里最大的阶级敌人,但她已经去逝,我们也不再为难你了,但你一定要和他们划清界线,勇敢地站人民群众这一边,时刻提高革命jǐng惕,发现坏人立即报告,如果你发现坏人不报告或者窝藏坏人,那你就彻底的与人民为敌人了,你母亲是怎样受到无产阶级专政的你比我清楚,你一定也逃不脱无产阶级对你的专政。站在什么样的立场,走什么样的道路你可要想清楚。”这是杨大胡子的声音。
下楼梯的响声过后,钟国栋长长的出了口气。他立即从苇蓆里钻了出来,趴在窗口向院子望去,见一行人指指划划出了院子,他才从楼梯上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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