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想她听完更不高兴:“你这话是诅咒我早死吗?”
我哪句话是诅咒她早死了?冤枉啊,我看了眼白牧野,他给我一个安慰的眼神,弯腰对他妈笑说:“妈,您儿媳妇的意思是说,以后我们会好好孝顺您,您终于苦尽甘来了。”
“哼,胳膊肘往外拐,还孝顺我,我可没那命受。”
这真是越说越离谱了,我无措地看向白牧野,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多说多错,你说任何话,她都能曲解你的好意,一句话就把天给聊死了,哄都哄不好,她根本听不进去人话。
以前贾婉对我太好了,婆媳关系的问题从来没有进入过我的人生中,现在婆婆临场换了人,这个世界难题突然空降到我头上,杀得我措手不及,我想,以后的日子铁定不会轻松了。
白牧野岔开话题,“我们先回家,您饿了吧?回家让唐清给您做点好吃的,她手艺特别好,您不知道,她把我养胖了。”
“不吃,怕被毒死。”谭倩爽快拒绝,还是这么一个让人心塞的理由,我真的很懵逼,怎么刚见面就把我放到了对立面上?就因为我对贾婉友好了?
相比于面前这个谭倩,我肯定对贾婉更有感情,和贾婉在一起,总有一种她生怕对我不够好疏忽了我的感觉,反正一颗心全系在我身上,那种被人重视照顾的感觉让我感动又感激,然而眼前这个婆婆却刁钻又刻薄,我完全喜欢不起来,无非是因为她是白牧野的妈妈,我不得不讨好。
其实心里很不爽,别扭地想,贾婉对我那么好,我对她好很正常,你一出现就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你根本不知道我跟贾婉之间发生过什么,就以你的个人喜厌来约束我,凭什么呀。
这种情绪自然不好表达的,我只好装作不介意的样子跟着白牧野陪她一道回去。
刚出酒店门口,就看见一个人站在对面不远处等着我们,白牧野脚步微顿,然后没理,自顾自地往前走,我只好推着谭倩跟着。
是顾朗,白牧野的那个好朋友。s3;
今晚就是他将谭倩推进了宴会厅里,白牧野一直忙着和他分别二十年的母亲诉别情,没时间顾得上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本来我以为他已经走了,没想到却在这里等我们,刚才我下来送贾婉时都没看到他。
只是,白牧野为什么要对他这种态度?明显是在闹矛盾。
顾朗叫了一声:“牧野,你等一下。”
白牧野好像没听见一样,我诧异地歪头看着白牧野,他的脸色阴沉得吓人。
顾朗追上来,拉住白牧野的胳膊希望他能停下来聊几句,白牧野人狠话不多,反手就是一拳头砸向顾朗,正巧落在他那张白皙的小脸上,白牧野拳头的威力自不必说,顿时顾朗的嘴角就冒出了鲜血。
一拳头还不解气,又拿拐杖砸在顾朗的腿上,顾朗站立不稳,摔倒在地。
我被吓住了,怎么打起来了?
谭倩冷眼看着,面不改色。
顾朗坐起身,抹了一下嘴角的鲜血,仰头看向白牧野,很歉意地说:“我也没办法,现在不是我当家,我没有选择的啊,你也要理解我。”
白牧野冷声说:“滚,永远别再出现我面前!”
转身推起谭倩的轮椅继续走,去前面停车场。
“牧野你听我说。”顾朗一骨碌爬起身追上来,“你生气我理解,只是我们真的有苦衷啊,如果我们不同意,我们家这点产业很快就被吞得渣都不剩了,韩谦的能量你知道的,而且他是突然杀出来的,在这之前,我根本不知道他会支持林安泰,竞选的前一天我们才知道,很多人都是一夜之间改变主意的。”
我听懂了大概,顾家原来是支持白震霆的,结果因为韩谦的插手,不得不转而支持林安泰,韩谦的手段自然不会是温和的游说,游说是无能之辈的社交,他只是以通知的方式,必须同意,不同意就收拾你,完全的流氓手段,顾家为了活命,只得认怂,所以白牧野才会生气,自己的好朋友都背叛了,还有比这更让人愤怒的事吗?
白牧野脸色阴沉,不回应。
顾朗继续说:“你听明白了吗?那个是韩谦!是韩谦啊!我们真的没办法,阿姨是我从国外接回来的,消息是林家给的,接回来就让我将她送去宴会厅,你应该已经看明白了啊,这完全就是林家卑鄙的伎俩,目的就是打击你们白家,我和你是好朋友这是人尽皆知的事,连我都放弃你们白家跟随林家了,那些还支持白叔叔的人自然就得想想怎么站队的事了。”
“官场上这些手段你都明白的啊,喂,你打也打了,别生气了好不好?不然你再骂我几句?”顾朗苦着脸哄着白牧野,见白牧野冷得像冰雕一样,只得转头向我求救,我摇摇头,表示爱莫能助。
顾朗奈何不了白牧野,就强拉着我上架,扯着我的衣袖哀求:“嫂子,你帮我求求情吧,那会还是我给他出的主意,他才能追到你的,看在我为你俩的爱情出过大力的份儿,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嫂子,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简直就是仙女下凡,人美心善,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牧野……”
“放开她!”白牧野的目光落在他扯我衣袖的手上,眼刀如箭射过来。
顾朗嗖地抽回手,邀功:“上次嫂子找我约炮,可是我通知你的,你房钱还没给我呢,我都没找你要,你说咱俩这感情能说断就断吗?你也太狠心了吧?当时幸好是我发现了嫂子,要是换了别人……”
啥?我找他约炮?这也太惊悚了,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我看向白牧野,他收到我的目光,一时慌乱,气得又拿拐杖狠砸了顾朗一下:“赶紧给劳资滚蛋!再瞎BB,我特么弄死你!”
白牧野的这种状态应该是原谅他了,顾朗大喜:“好好,我这就滚,这就滚,过几天有时间我请你喝酒哦,把嫂子也带上。”说完就一溜烟地跑了。
谭倩看我的眼神像是看一个人尽可夫的妓女,那眼神,鄙夷透顶了,让我一阵郁闷。
如果真有发生约炮的事,那也是我另一个人格干的,不是还找白震霆约过吗,顾朗不知道我有人格分裂的事,一时嘴快就说出来了。
白牧野第一时间给他妈解释:“妈,您别听他瞎说,没有的事,那次的事是一个误会
,是别人想诬陷她的,有时间我再慢慢给您解释。”
这是在他妈面前给我台阶下了,我心里一松,很是感激。
谭倩阴阳怪气地说:“你这媳妇可不是一般人啊。”
一听这话就郁闷,算了,不理,交给白牧野解决吧。
白牧野只当没听出她的弦外之意,恭维道:“当然,那可是您儿子的媳妇,能是一般人吗?”
谭倩冷哼一声,不以为然,总归没再说出更难听的话,我和白牧野都松了一口气。
路上,给谭倩买了点日用品,就带她回了家。
这种情况下,我最好的应对办法就是多干活,少说话,免得惹祸上身,我从来不知道跟一个人相处这么心累,特别焦虑紧张的感觉。
我亲自去收拾房间,换了新床单被套,房间里里外外清理一遍,直到一尘不染为止。
照顾谭倩梳洗完毕,将她送回房间,然后才出来。
我们梳洗完毕,回了房,关上门,上床,我趴在白牧野的怀里,小声问:“妈妈的腿怎么回事?还能治吗?”s3;
“风湿,很严重,骨头已经变形了,这个病目前医学上没有办法解决。”白牧野很头疼地说。
“妈妈受了很多苦,以后我们好好孝顺她就是了,你别太难过了。”我抱着他说。
“今天让你受委屈了,她刚回到正常生活中来,状态很不稳定,过段时间应该会好一些。”白牧野很歉意地说。
我表示理解:“放心吧,你不给我委屈受,别人的委屈都不算委屈。”
他一笑,紧紧地抱住我:“老婆你真好,娶到你我真的幸运又幸福。”
只字没提贾婉,其实我很想探一下他的口风,可一想,正如贾婉所说,他们俩总归有二十的母子情分,这二十年可不是三天五天,这么长的时间足以建立足够的母子感情,喊了二十年的妈妈突然变了害母的仇人,这种猝不及防的重大变故,他肯定还没缓过来,我不能给他压力,等过几天再问吧。
他紧紧地拥抱我,亲吻我,脱掉我的睡衣,我们俩正要进入激情时刻,这时隔壁房间里传来谭倩撕裂般的叫唤声:“儿子!儿子!你快点来!”
所有的兴致被吓得无影无踪,白牧野一骨碌爬起来,我忙打开灯,他套上睡衣,捞起拐杖,拉开卧室的门就往隔壁房间里冲,我套上衣服紧随其后。
推开门,谭倩不知道怎么回事掉到了地上,想往床上爬却爬不上去,只得唤白牧野,白牧野将拐杖放到一边,打横将她抱起,放回被窝里,关切地问:“您怎么下床了?”
“我想上厕所。”谭倩说,目光看向白牧野身后的我,一瞬间精芒闪过,好像挑衅一般。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她是故意的,这种女人跟女人之间的较量,只有女人会懂,她应该是对我非常不满了,不然也不会这样折腾。
摊上这么一个难搞的婆婆,真是头疼。
“刚来一个陌生的环境,妈妈肯定不习惯,你好好陪陪妈妈,我先回房了。”这个时候只好识大体了,温柔体贴地跟白牧野说完,我又跟谭倩说,让她有什么话跟白牧野好好聊聊,以后这里就是她的家了,希望她会在这里过得舒适。
刚到门口就听见手机在震动,我一看来电姓名,显示叫方周,这个名字我有印象,上次我跳海自杀时,被一个女孩子给救了,她还好心带我去她家住了一段时间,这个女孩子的名字就叫方周,我用的这个号码就是之前另一个人格留下的,所以她才能找到我,只是她突然找我干嘛?
担心她有什么事,我赶紧接起来,刚一接通就听见她略带哭腔的声音很是惊慌失措:“夏越,快来救我!我好怕,我好害怕,我可能快要死了……”
她似乎在奔跑,气息很重。
她跟我的另一个人格相处最多,所以她叫我夏越。
“你在哪里?是遇到危险了吗?”我一听就紧张起来,总归是我救命恩人,我不可能对她放任不管。
“是,你快来救我,不然我可能就要死了。”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我追问。
“见面再跟你给说,你快点来,快点!”
“好,你把地址发我手机上,我马上就来。”挂断电话,我就收到了方周的电话。
这个电话很蹊跷,我自然不会单身赴约,拿了手机过去找白牧野,把方周的情况跟他一说,希望他跟我去一趟,万一方周真遇到危险了,我们不去,她可能真的就会出事了。
白牧野听了二话没说就答应了,然而谭倩却不答应:“你走了,我怎么办?”
“妈,我去去就来,您等我一会。”白牧野只好哄。
“你让她一个人去,这么大的人了,不可能事事都拉上你。”
“这么晚了,她一个人太危险了。”
“我一个人呆着也危险。”
简直蛮不讲理啊,我很是无语,只好以退为进,对白牧野说:“不然,我一个人去,你在家陪妈妈。”
“不行!”白牧野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谭倩的脸瞬间变得很难看,恨恨地瞪向我,我要再坚持下去,这刚建立起来的婆媳矛盾肯定得上升到另一个台阶,本着家和万事兴的态度,我只好劝说:“不然我叫薛照陪我去吧,正好他住在这里也不太远。”
白牧野摇头拒绝:“不行!我不放心!”
“可是妈妈……”
“妈,你在家等我,我去去就回。”不是商量,是通知,白牧野不再跟她磨叽,转身回房去换衣服。
我跟在他身后出来,刚到门口就听见有什么东西被摔在地上的声音,老太太婆婆还挺大。
换好衣服,拿了车钥匙,我跟白牧野就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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