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是天。低头是地。眼前如此,周围如此,天边如此。空旷,无边的空旷。
空旷的让人心慌。
他双手撑着背包带,茫然的看着这一切。
这是哪里?
没有一点熟悉的感觉和味道。
我是谁?
前面,无边的空旷。
没有路,没有方向。
回头看看,一样的空旷。
没有路,没有方向。
我从哪里来?
我要去哪?
天上是清冷的太阳,地上是连绵的青草。
没有人回答。
他就这么站立着,茫然的站着。
一股凉意从后背浮起。
他开始哆嗦,然后哆嗦的越来越厉害。
他咽了咽干渴的喉咙。
右手下意识的摸住了背包侧兜里的水杯。
拿起水杯,拧开盖,小小的喝了一口。
水烫。
他看了一下杯口,还在冒着热气。
他猛地意识到什么。
拧好水杯。
把背包甩到身前。
蹲下来,仔细的审视着背包里的每一件东西。
一张印着照片的卡片引起了他的注意。
“身份证!”
他轻轻的说。
姓名:王皓性别:男民族:汉出生:1987年3月21日住址:……“如果是我的,那我就应该叫王皓。可惜,我自己的事没有半点印象。”
他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他又在背包里找到一本中国地图册和一些牛肉干、巧克力、馍片、登山绳和钩索、当鞋垫用的卫生巾、几个避孕套、一些塑料袋和其他零碎。
他一样一样的细细看着,试图从中找到关于自己是谁的线索。
只是他失望了。
无奈的摇摇头,把所有的东西又都放到背包里。
看了看周围,又从背包里拿出来一把多用途刀,插在地上,在影子上划了一条线。
坐下来静静的看着。
影子向左偏斜。
“北半球!”
他轻轻舒了一口气。
背上背包。
系了系鞋带。
看了看表,看了看太阳。
上午十点。
他拉开登山杖,向着正南走去。
每走一个小时,休息十分钟。
无尽的荒野,没有山丘,没有树林,没有河水,更没有人烟。
只有偶尔能见到动物的尸体或者粪便。
每小时6公里,八个小时,去掉休息的一个小时,走了将近40公里,他没有吃过任何食物。
虽然背包里还有预备的食物,他不敢吃,不知道前面还要走多久。
一路上也没有水源。
水也必须留着,杯里的水每次湿一下嘴唇。
没有补充的身体,体力已经明显下降了。
但是必须忍耐。
在野外没有预知的目的地,早早的消耗光食物和饮用水的唯一下场就是死亡。
下午六点,有点恍惚的双眼,终于远远得看到前方出现了一片丘陵。
从丘陵上延伸下来密密的森林。
他竖起拇指,测算了距离。
又向着丘陵走了两公里。
停了下来。
打开背包,取出一块巧克力,慢慢的嚼碎,嘴巴吮吸着让人迷醉的巧克力香味。
把最后一丝香甜的味道送到胃里,他打开水杯,欢畅的大大喝了一口水。
还有十公里,这些补充够了。
到了树林里,吃的喝的就都有办法了。
他休息够十分钟后,继续出发。
夏天里太阳落得晚,日落前,他终于来到树林里。
树林覆盖很大,一直延伸到丘陵顶端。
树林里榆树居多。
他找了一棵粗壮的大榆树,把登山绳甩过坚实的树枝,再用登山绳把自己腰和大腿叉垫上衣物捆扎好,然后揪着另一头绳子,费劲的把自己吊到了树上。
他顺着树枝往上爬,仔细审视着周围。
直到上上下下都没有看到什么隐藏的危险。
他长吁了一口气,慢慢得坐了下来。
从背包里取出几个准备装废物的塑料袋,套在了几个枝干不太长但是叶子茂盛的大树枝头上,用皮筋扎紧袋口。
他把背包稳稳的放在了一个枝叶繁茂的大树杈上,扣上扣。
又扯下枝叶盖上。
自己又顺着绳子滑下了树。
他四周看了看,找到一棵枯树,用刀划开一根满是虫眼的树枝,树枝里露出一些白白的蠕动着的小虫子,他小心的一个一个用刀尖挑出来,放在铁饭盒里。
一根一根树枝找着,很快小虫子盖满了饭盒一小半。
“这原始森林里连天牛都这么肥。”
他不禁嘀咕。
找了几块石头,在离大榆树10米左右的另一棵树下垒了一个简易灶,用打火机点了枯枝生起火来,把饭盒放上去,浮浮的盖上饭盒。
他呆呆的盯着灶里的火舔舐着饭盒。
脑子里用力的回忆着过往,可惜他能回忆起来的最早的印象就是自己站在空旷的天地间。
可是他自己又好像懂很多东西,就像刚才找吃的东西,不知道怎么学会的,在哪学会的,好像与生俱来,就是懂。
他想不出头绪。
饭盒里飘出一股烤香气。
他揭开饭盒盖,打开调料瓶撒了点盐,用勺子搅拌匀。
香气四溢。
他用勺子舀出来烤好的天牛虫子,看了看,焦黄,送到嘴里,慢慢得咀嚼着,很美味。
很快,天牛虫子吃完了,他用杯里的水涮了一下饭盒,都喝了。
站起来找了几颗小榆树,捋了一些嫩叶。
也放到饭盒里,倒上水。
等水开了,嫩叶也煮好了。
把水倒掉,抽出筷子来,把嫩叶都吃了,清香满口。
用卫生纸把餐具都擦干净,放到背包里。
卫生纸放在灶里烧了。
把简易灶弄灭,用树枝盖好。
他又爬到了树上,把绳子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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