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一种鸡变凤凰的喜悦，孙志一来到镇上才知道，这里一无场地，二无设施，文化站还不见个影儿，只配给了他一间单身宿舍。自己哪是什么文化干事，纯粹就是镇领导的一个跑腿者罢了。虽不时有领导对他支东唤西，但孙志很快就发现，这活儿还是比教书轻松多了，而且再回到学校，不光妻子儿子喜悦，领导同事也对他另眼相看了：他成了一个镇干部，而且以后还极有可能步步高升，当上个县文化局长什么的，似乎也只是指日可待的事儿了。这让他感到十分风光，眼界也渐渐高起来了，不管是对昔日的同事，还是对新结识的人，只要一听对方是老师，他也眼露不屑了。
在镇上安排好住宿之后，他便去拜识同乡，结交同僚。很快地，他与一位同乡热络起来，并以他家为据点，从此走进了一个崭新的生活圈。这位乡党名叫刘自原，喜欢喝酒，为人也豪爽，招聘在财政所上班，交际宽广。他的老婆叫夏梦莲，在计生办工作，脸蛋娇艳，胸脯丰硕，人称“夏美丽”，她也不谦不让。她说话粗声大气，粗俗之语从不避口，也是个豪爽的主儿。两口子精力充沛，白天上班，晚上在家开起了一个麻将馆，常常通宵达旦，也不见他们犯困喊累。
孙志还发现，这镇上人的生活与乡场上就是不一样，他们特别注重夜生活。每天晚饭之后，楼道里就互相吆喝起来，就像春天里的鸟儿们在呼朋引伴。有喊“三缺一”的，也有喊“一缺三，缺麻将”的，然后说着笑着，三三两两地来到刘自原的家中。先到的就坐了位置，后来的等着补缺或围了观看，一场丰富多彩的夜生活由此开始了。
到这里来的都是些年龄相仿、在镇上上班的人，有男也有女，有夫妻俩牵手而来的，但大多还是些孤身在这里工作的人。文静却不是孤身，她的老公原在县中学里，是一位英俊帅气的体育老师。当年在县中学读书时，她就是被他的英俊帅气和从他的运动裤的两腿间所鼓出的那一大包东西所吸引，他也倾慕她的美貌。所以，她高中毕业后刚一参加工作，他们就结婚了，并很快就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女儿来。随后，他老公便主动要求下调到镇中学里。文静在镇国土所上班，在政府大院里有自己的宿舍。现在，她正和老公闹着别扭，所以过起了分居的生活。
他们一边打着麻将，一边结合着麻将中的术语说着荤话、笑话，气氛活跃，欢声笑语接连不断。他们都是些热爱麻将而不大愿意回家睡觉的人，就是那些围着看的，常常也能通宵达旦。他们眼盯着桌面，心里紧张地关注着战局，耳朵津津有味地听着荤话、笑话，要么欢呼雀跃，要么摇头叹息，要么笑得前仰后倒。整个氛围就像那特效的驱蚊剂，把他们的睡意驱散得无影也无踪。
当然了，人是铁，饭是钢，再壮的身体，也是血肉之躯。不过没关系，饿了，他们就自己打火煮面煮蛋去。实在犯困了，他们就倒在主人的床上，也不管是横着顺着，更不分那是男是女，在睡眠这种本能面前，一切界线都模糊了，消失了，他们也似乎代表着人类返朴归真了。
但返朴归真的却只是他们的身体，他们的心，他们的灵魂却随着人类进化着。一天夜里，当孙志从迷糊中醒来，他感到有一只女人的手搭在他的胸口上。不用睁眼，他就知道是文静的手，因为这类似的情形，他已经有过好几次了。他没有惊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而且，他的心里还升起了一种渴望，他希望这只手动起来，抚摸着他。但那只手终于没有动，从他所听到的她所发出的深沉的鼾声中，他知道那是一只熟睡着的手。
他睁开眼睛，看到天已经放亮，一个个横睡在床上的人，脸虽然还有些阴暗，但身体的轮廓却十分分明。文静仰躺着，脸微微地侧向他。晨光正努力地显映出她的脸来，黑暗又似乎还对它依依不舍。他感到此时的她美极了，就像一只成熟的苹果正挂满着一层诱人的果晕。
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向下看去，他看到了她显得有几分暧昧的脖子，他看到了她伴随着呼吸而缓缓起伏着的胸腹。这种起伏引起了他的联想，对他充满着一种致命的诱惑。他的目光继续向下游离，他看到了她的两条大腿。它们并排着平放在一起，白白的裤子包裹着它们，线条清晰，肉感强劲。他没看见她膝盖下面的小腿，因为它们正和他的两条小腿一样，掉在床沿下边。
在让目光回游的过程中，他并没有让它们沿原路返回，而是重点停留在了两个地方：大腿的交接处和胸脯上。这次在她的胸脯上，他却有了惊人的发现。因为在那里，在她的两粒纽扣之间，有一道大约两指宽的裂开的缝。他的目光马上沿着那道裂缝钻了进去。他看到一片雪白的肉正在缓缓地爬升着，爬升着。但那道裂缝有些吝啬，更有些不解人性，它无情地阻止了他的目光继续往上爬，却让那片雪白的肉孤独地往上爬着，一直爬到了他所想企及达到的顶点。
他感到躁热，感到口渴。他也想闭上眼睛继续假睡，把他的手放在她高高隆起的胸脯上。但他最终没有那样做，克制住了他心头的欲望的，不是他顽强的毅力，而是这越来越亮起来了的天。
但他却没有能够克制住自己的身体，他感到自己好像打了一个尿禁，身子不由得一颤。他这一颤惊醒了她。她打了一个呵欠，嘴巴嘀咕了一句天亮了，但她并没有马上挺身坐起来。当她发现自己睡着时把手放在了他的胸上，她有些歉意。但她并没有马上拿开自己的手，当他也假装着惊醒过来以后，她还特意加了点力道，在他的胸脯上看似随意地摸了摸，揉了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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