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1）

婚礼仍然在热热闹闹举行着。台上的新郎单膝跪地，正在大胆地表达着爱情；新娘的双眼也正脉脉含情着，娇羞滴滴地接受着新郎的爱情。看着这幸福的场景，苏霞不禁又沉入到了回忆之中。

在热毛巾的刺激下，邵军高度麻木的身体有了一些反应。他用手抓着胸口，呼吸急促而粗重，在痛苦地呻吟了两声之后，他焦渴地喊道：水，水！

她给他端来了一杯水，吃力地扶坐起他。在猛喝了两口水之后，他被噎住了，咳起了嗽来。她心疼地轻轻捶着他的背，咳嗽声停止，一股腥热的脏物却从他的嘴中喷涌而出，浓烈的酒臭味熏得她将要窒息过去，混浊的污物溅了她一身。但是，即将做他妻子的神圣职责使她变得勇敢和坚强起来。她的鼻子不再敏感，她抑制住了胃里涌起的翻腾，抱着他的头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擦拭着他涎在嘴边的粘连物。她让他再喝了两口水漱了口，待他平息下来以后，让他重新躺下了。

看着一地的脏物，她犯起难来，但她很快就脱下了身上的婚纱，跪在地上打扫了起来。在冲洗掉婚纱上的脏物之后，她又用它在地上抹擦了一遍。随后，她清洗了婚纱，晾了，再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来到床边坐下。

呕吐后的邵军平息多了。虽然他还沉沉地睡着，但呼吸平稳，失血的脸上也渐渐有了些红晕。苏霞用手理了理他有些凌乱的头，看着他。她觉得婆婆的这个小儿子，简直就是婆婆的翻版。他也生着一对浓眉，一张宽脸，只是他的眉稍有些下垂，看下来有些愁眉苦脸。还有，他的脸也要浓缩些，因而又显出了几分秀气来。可是，他的性格却与他妈妈截然相反，他总是沉默寡言，在人前显出几分羞怯，几分唯唯诺诺，让人既觉得他有几分可怜，又有几分好欺。但在此时，这恰恰激起了她对他的怜爱。她不由得腑下身去，轻轻地吻着他的额头，并柔情地抚摸着他的脸。

正在此时，殷碧秀没有敲门，又直接推门进来了。在酒的热力的烘烤下，她的脸显得比平日里抹着的胭脂还要鲜红。她不满地看了一眼苏霞，粗声说道：还穿得周周正正的傻坐着干啥？你以为你还是一个害羞的大姑娘吗？办了今天的酒席，你就是他的人了。过了这今夜，你就是一个女人了。还羞羞答答的，哼。想当年，闹完了洞房，那死鬼一关上房门，就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喊累，还是老娘我亲自脱光了自己，再脱光的他呢。

殷碧秀的最后一句话倒是第一次让苏霞感到，原来自己的这个婆婆也是一个女人，也很有些人性。她也第一次感到这个婆婆也有几许的亲切感。但是，总体说来，在这位婆婆的面前，她总感到自己不是她的儿媳妇，而是她的一个使女，一个丫环。她觉得婆婆的话就如同那圣旨一样不容反驳，不许违抗。虽然她羞红了脸，可她的手还是不自觉地伸向了她的第一颗纽扣，有些哆嗦着解了起来。当然，她也是想以这个动作来提示婆婆，她该出去了。

可是，大大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殷碧秀不但没有出去，她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邵军，嘴里不满地嘀咕着，竟然还一边埋怨着她，一边亲自动手脱起了儿子的衣裤来。这让苏霞十分惊骇，她站了起来，本要惊叫出一声“妈！”，想阻止她。可她却没能叫出声来，只是涨红着脸，低下头，不知所措地绞着自己的手。殷碧秀满不在乎地脱光了邵军，抬头见她还愣在那里，更加不满地说道：还不快脱衣上床？磨磨蹭蹭的干吗？既然要害羞，还结婚干什么？说完，她也没再为难苏霞，一边哼哼着，一边大大咧咧地扭动着她裙子里的丰臀，出去了。

看了一眼第一次在她面前赤身裸体的邵军，苏霞咬了一下牙，一气脱光了自己，睡在了邵军的身边。无疑，邵军的身体对她充满着诱惑，让她充满着渴望和期待。可是，一想着是他妈，而不是由她自己脱光的他，她的心里还是对他产生出一种障碍来，她总感觉着他不是自己的丈夫的身子，他是殷碧秀的儿子的身体。但她的这个心理过程比较简短，在凝视了一会儿之后，她的手还是伸向了他的胸脯，缓缓地滑向了他的肚腹，并把自己滚烫的脸，贴在了他的胸口上，听着他节奏感紧促、强劲有力的心跳。

迷糊中，邵军也用手抱住了她，抚摸着她高度敏感而又如饥似渴着的肌肤。她感到迷醉，也感到幸福，一种酥酥麻麻的快感就像是此时从窗口吹进来的一股凉风，迅速弥漫遍了她的全身。她感到先时的一切忍耐、等待都值了。她感到是她的身体里，而不是她的心里喷涌出了一种她从未有过的欲望。就在这时，邵军的手紧紧搂住了她的腰，嘴里热热地叫了一声：杨媚！

杨媚？她心里一惊，一个激灵让从迷醉中清醒了过来。她也听说过，他曾处过一个女朋友叫杨媚。她是一个医生，曾在镇医院里工作，他就是为了追她，才放弃了在县医院里的工作而到这镇医院里来的。那个杨媚人很漂亮，深获他心，在与他相处了五年，正准备谈婚论嫁时，她的一个初中同学从部队回家探亲，两人不但一见如故，而且深悔相见太晚，几次出去漫步之后，便同坠爱河。在那位兵哥哥第二次回来探家时，他们就结了婚。不久，那个杨媚就随军去了一家部队医院，留下邵军失魂落魄了两年，才经人介绍，认识了她。

在殷碧秀的眼里，那个杨媚简直就是一个仙女，深招她的喜爱。一向飞扬跋扈的她，也在杨媚的面前自矮了三分，不但总对她笑脸相迎，而且还总是百般的想讨得她的欢心。所以，杨媚之走，带给她的心里之痛，并不亚于儿子邵军的失恋之痛。

自邵军第一次带着苏霞进了她的家门，她便时时处处拿了那杨媚来比苏霞，越比越觉得失落，越比越觉得这个苏霞太差强人意。她觉得，与杨媚相比，这个苏霞就只能算是一个俗人俗胎了。她不但没有杨媚的高挑、妩媚和漂亮，也没有杨媚的灵秀和招人喜爱。更重要的是，苏霞的一家，还都是那农村户口。打心里说，她对苏霞做她的儿媳妇感到很不满意，只是无奈儿子现在年龄也大了，在遭受了前一次失恋的打击之后，人也变得萎靡了，性格也变得内向了，再加上她自己，虽然现在的一脸骄横还在，官气也还在，但即将要退下来了的她，除了能帮助儿子抱抱孙子外，也帮不了他什么了。百般无奈之下，她也只好屈就了儿子，讨一个并不招她喜爱的教师做老婆算了。

苏霞也蓦然想起来了，那个杨媚，应该就是中午时候邵军跑去和她喝酒的那个年轻女人吧？她确实漂亮，勾男人的魂儿。想着邵军抱着自己却叫着别的女人的名字，苏霞感到心里一冷，她默默地移开身子，侧身躺着，拉了一条被单自己盖了。可当她刚一合上困倦的眼睛，殷碧秀又风风火火地跑进屋来，惊叫了一声：呀！老了，这么大的事儿都忘了！惊得邵军和苏霞都同时坐起身来，竟然忘了自己还****着身子。可那殷碧秀却不尴不尬，眼睛盯着他们俩，急急地问道：做了吗？见他们两个都感到茫然，她再大声问道：你们同过房了吗？苏霞羞得赶紧拿薄被遮了胸，一张粉脸涨得通红。见到邵军摇头，殷碧秀马上转急为喜，扔给他一条白毛巾，腑下身来神秘地说道：记住，一会儿后把这个垫在她身下。在再给了儿子一个暗示的眼神之后，大摇大摆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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