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雷亚!”莱特惊讶地看到普雷亚从通道的拐角处走出来,一直来到他和奥古斯特的面前。
“来喝吧,我把这杯里面对小孩子不好的东西都去掉了。”奥古斯特把一杯子看像是咖啡的饮料递给普雷亚。
“对不起,赛提柯指挥官,里希特上校。”普雷亚抿了一口那饮料,似乎真的相当好喝的样子,“但是我想知道卡纳德的事情,他看起来似乎很孤单、很可怜的样子。”
“我明白了,那我就把卡纳德的事情说得尽可能详细一些吧,但是在那之前,先跟莱特介绍一下自己如何?”奥古斯特把咖啡递给莱特,但是这杯所谓的“咖啡”居然如此之甜,以至于让人感觉只是在喝甜饮料而非咖啡,莱特差点儿一口腻得吐出来。
“咖啡、糖、牛奶,1:1:1。”奥古斯特似乎相当骄傲地炫耀着自己古怪的配方,虽然莱特完全不喜欢。
“我是作为专门操纵像莫比乌斯-零式这样的空间浮游武装而出生的克隆人。”普雷亚依旧满脸阳光地笑着,但是说出的事实却让莱特的心一直在往下沉:“到底是克隆的谁我不清楚,但是克隆技术的不完善让我的寿命非常短暂,我曾经偷听到那些负责我的研究人员说过,我可能活不过18岁吧,但是根据计划的预定,现在的我已经是合格的莫比乌斯-零式驾驶员了。”
“这又是?!”莱特看向奥古斯特,后者再度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不是我们干的哦。”
“赛提柯指挥官,那的确不是里希特上校他们的错。”普雷亚道:“上校他们反倒是救了我和索西斯一命,原本我们都是应该被冷冻抛弃的存在。”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莱特问奥古斯特。
“再过段时间你就会知道了。现在你只需要知道,你对于我们而言是极度重要的存在就行了。”奥古斯特转向普雷亚的方向,“普雷亚,你为什么那么关心卡纳德?你跟他好像才只是刚刚认识的程度吧?”
“怎么讲好呢?”普雷亚抱着杯子认真思考了一下,然后开口道:“总感觉,他的身上散发出一种很绝望的气息,就像是我对战斗的渴望压制不住的那个时候一样,希望别人来帮助我,但是却不知道该如何求助。”
“战斗的渴望?”莱特瞥向奥古斯特。
“我说过的吧?像普雷亚和索西斯这样的人,在被制造出来的时候就被打上了某种烙印似的本能,索西斯是‘不能对自然人出手’,而对于普雷亚来讲,这就是种名为‘战斗渴望’的后遗症,会让他不自觉地想要进行战斗,或者更严重的,想要杀死别的什么人;不过这位小天使的意志很坚强,他通过自己的努力成功压制住了这种渴望,就连那些治疗他的医生们都觉得不可思议。”奥古斯特解释道。
“虽然最开始的时候是很痛苦,但是正因为有了像那些医生,还有里希特上校这样的人的帮助,所以我现在才能如此开心地站在这里,跟伯尼叔叔、蕾娜姐姐还有大家认识。”普雷亚看着莱特的眼睛说道。在那双清澈的眼眸中,莱特能够十分清楚地看到代表着真实的色彩。所有的这些应该都不是假话,普雷亚确实经历过一些最艰难的时刻。曾经也有过相似经历的莱特这么想道。
“明明就算直接叫我的名字也没关系的……”奥古斯特有些无奈地摸着普雷亚的头,“普雷亚,叫我奥古斯特好不好?”
“好啊!奥古斯特上校!”普雷亚一脸诚心诚意的微笑让奥古斯特既有些无奈但又完全生不了气。
“所以你想要知道卡纳德的事情,是这样吗?”莱特问普雷亚。
“嗯,毕竟如果不真正地了解一个人,是绝对没有办法帮助他的,无论是自己还是他人。”曾经被对战斗的渴望所控制而无法自我,或许正是因为经历过那样非人的痛苦,所以普雷亚才会对卡纳德的心结有着更深的了解吧?莱特心想。
“那好,我开始讲一讲卡纳德的故事吧。”奥古斯特把好玩的咖啡杯重新放回咖啡机里,又按下了制作按钮,然后拍拍手道:“不知道你们是否还记得L4孟德尔的GARMR&D研究所?”
“那个基因调整界的泰斗,尤连·响博士的研究所,对吧?”
“没错,不过那个GARMR&D研究所可是有着一个天大的黑幕,而这与尤连·响本人的野心也有关,‘创造出最强的人类’,或者说‘探求人类的极限’,总而言之那个尤连·响博士启动了一个‘创造最强调整者’的计划,而卡纳德便是那个计划的失败品之一,本来应该是被废弃的存在,但是被某个响博士的助手带了出来,最后落入了欧亚联邦的某个研究机构手里,参照卡纳德身上的‘超级调整者’技术为范本,用来创造类似于索西斯这样的超级士兵。”
莱特回想起卡纳德的那次攻击,如果不是身为强化人的索西斯替他挡下那一拳,那么此刻他恐怕早已身死,那种力量与敏捷可绝不是一般调整者可以拥有的。“具备那样能力的卡纳德居然还是失败品?那么那个基拉·响呢?卡纳德为什么要寻找他?找到他又要做什么?”他急促地问道。
“因为那个基拉·响据说是这个计划唯一的成功品,而卡纳德在研究所里遭受了非人的待遇,非要形容的话大概就是心理上产生了某种扭曲吧,总而言之他希望通过抹杀基拉·响的存在来证明自己的价值,大概就是这么回事了。不过出生的意义从一开始就被夺走,然后又被人不断强化身为‘失败品’的印象,会产生如此极端的想法也就不足为奇了,可是为了某些泡沫般幻灭的东西而拼命追寻,想必会是很辛苦的生活吧?”奥古斯特不紧不慢地说道:“但是GARMR&D研究所早就被蓝色波斯菊毁灭,响博士夫妇也同时死在了那里,作为他们刚出生的婴儿,我反正想不到任何可能这个名叫基拉的成功品要怎么在熊熊大火中死里逃生,恐怕现在他早已经是孟德尔里的一团尘埃了吧?”
“那他转而挑战我又是为了什么?我可不是什么‘超级调整者’啊?”莱特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你真的从来没感觉到过异常?”奥古斯特似乎也是有些惊讶:“虽然你的几次基因检测都显示为自然人,但是你的才能却是远超调整者与一般自然人天才的;你虽然可能不是超级调整者,但却毫无疑问是自然进化的……算了,这种事情不应该由我来说,假如你能够活到那个时候,某个大人物会亲自跟你道明原委吧。”
“你这家伙……”
“总而言之,这就是卡纳德的故事。”奥古斯特没有理会莱特的抗议,“因为觉得莱特是比那个最强调整者更强、更特殊的存在,所以卡纳德把莱特当做眼前的目标。我的本意是把他从实验室里带出来当做战力,不过现在看来或许不可能了。如果你们没有能力或者不想把他纠正过来的话,我可以打发他到下一艘返回地球的定期船上,你们想要怎么做呢?”
“这……”莱特知道这个问题的关键是自己,他低下头来思考,却发觉普雷亚似乎早已经做好了决定,他用请求与希望混合的目光看向莱特。
“普雷亚……”莱特知道他仍然希望能够帮助卡纳德,他握了握拳,最后下定决心道:“如果真的能够帮助到他的话,我愿意跟他打上一场。”
“谢谢你,赛提柯指挥官!”普雷亚露出高兴的笑容。
“叫我莱特就好,但是战斗终究不能解决心病,我们还是得想些办法解决卡纳德的心结才行。”
“嗯,好的,莱特老大!”普雷亚这次改了杰纳的口吻。
“那就这么决定了。”奥古斯特又从咖啡机拿出倒好的咖啡:“依照卡纳德的性子,恐怕明天的模拟战就会要求决斗了吧?就算是使用练习弹,我也毫不怀疑他会找办法下死手,所以我建议你们做任何说服他的举动前都先做好防护措施,比如让那个水仙花小姑娘和索西斯在一旁看着什么的?总而言之小心一点儿,我不希望宝贵的战力损耗在跟扎夫特战斗以外的地方。”
第二天,托勒密基地外某演习宙域,第34“联旗”独立战术部队演习区。
拉斐尔号和蒙哥马利号各带着伯纳德号、潘凤号在演习区的两侧边缘相对,各自舰上卡纳德和莱特等人都在整备着自己的机体。
拉斐尔号上,莱特在黑色零式的驾驶舱内处理着各项数据,而冬木绫子则趴在舱口边上,漂亮的脸庞上满是担忧的神色。
“要不然还是算了吧?莱特队长?”绫子有些担心地道:“看昨天的情况,他肯定会下毒手,那种家伙,就算上了战场也不能放心把背后交给他,干脆就让里希特上校把他发配回地球好了?”
“不行。”驾驶舱里的莱特动作没停,“我已经跟普雷亚约定好了,这个时候为了个人安危而反悔实在不符合我的性格,再者说了。”他抬头对着绫子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让少女瞬间有些脸红:“我是392的指挥官,我有责任照顾好每一个入队的成员。”
伯尼在一旁恰巧路过,他听到了两人的对话,探头过来:“我说小绫妹子啊,你还是不了解莱特啊,他答应了普雷亚要帮他救卡纳德,那就肯定会遵守约定,你要是再阻止他就等于是伤害他了。你若是真想帮他忙,倒不如跟索西斯一起开MS在旁边守着,万一莱特有危险你再去救他,我打赌他肯定会感激得一塌糊涂。总之,我家莱特就交给你啦!好好照顾他哟!”伯尼对绫子竖起大拇指,同时坏笑着。
“绫子?”莱特看到少女用手捂住脸掩饰着脸红,同时嘴里有些哆嗦地道:“唉!交,交!交!交!交给我了?!”她赶紧答应道:“好,好的!请交给我吧!”
“喂!你再给小绫灌输什么奇怪的想法?”蕾娜走过来一巴掌拍在伯尼脑袋上,然后把昏过去的伯尼拽走:“抱歉啦!小绫!我家的伯尼老是给你和莱特添麻烦。”
“不!完全没有的事!”看到绫子继续捂脸,蕾娜不由得地叹了口气“年轻真好啊……”
“绫子?你怎么了?”莱特从驾驶舱里爬出来,绫子刚把手拿开,就看到莱特关心的脸近在眼前。
“啊!”绫子惊叫一声身体就往后倒。
“危险!”莱特伸出手抓住她,让她重新回到安全区域。“好险!”莱特舒了一口气:“你没事……”他话没说完,却看到绫子脸红地要命,整个人眼神朦朦胧胧的,意识仿佛已经脱窍。
另一边的蒙哥马利号,格纳库里卡纳德正在联合军样式涂装的吉恩驾驶舱里整备着。
“咳咳!”奥古斯特在驾驶舱外的升降平台上咳嗽了一声。
“你有什么事?”卡纳德似乎相当不满奥古斯特的打搅。
“虽然很可能没什么用但我姑且还是先说一下。”奥古斯特对卡纳德道:“不要伤害到那个叫莱特·赛提柯的男人。”
“哼!这我可不能保证。”卡纳德冷哼一声:“那要看他的表现了。”
“虽然差不多已经预料到这样的情况了,但是……算了。”奥古斯特叹了口气,操纵升降平台降落,然后返回舰桥。
“啊,里希特上校!”CIC伊丽莎白·帕迪斯少尉对奥古斯特敬礼:“您来得真早,舰长他人还没到,需要我叫他吗?”
“没事,我只是早到了一会儿罢了,双方都准备得怎么样了?”
“拉斐尔号刚刚发来通讯,说已经准备完成,就等待上校您的出击命令。”伊丽莎白返回自己的工作位置,这时蒙哥马利号舰长科普曼中校进入了舰桥。
“您来得真早,里希特上校。”科普曼中校对奥古斯特敬礼:“帕迪斯少尉,蒙哥马利号的状况呢?”
“全系统就绪,可以出航。”
“上校?”科普曼中校转向奥古斯特。
“那就开始吧。”奥古斯特端着咖啡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好的。”科普曼中校下令:“通知拉斐尔号可以开始演练,本舰和伯纳德号开始前进,前往预定地点出动空战部队。”
“舰长,蒙哥马利号来电,演习开始,本舰应当前进到指定区域释放空战部队。”达利达朝娜塔尔报告道,比较令人郁闷的是,尽管拉斐尔号改组特遣舰队,但是娜塔尔的军衔仍然是少尉未变。“无论是什么军衔,你是拉斐尔号的舰长这一事实没有改变,这是在我的特遣舰队里,不是那些机动舰队。”奥古斯特就是这么糊弄过去的,而作为标准军人的娜塔尔觉得不能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于是就遵从了。
“嗯,本舰开始前进,通知赛提柯少校准备出动。”
“要开始了,普雷亚、绫子、索西斯,准备好了吗?”莱特在通讯频道里问道。
“莱特老大,我跟你说过很多遍了!索西斯有名字,他叫杰瑞!我给他取的!很押韵!”被莱特选为索西斯监护人的杰纳在格纳库里通过通讯器抗议道。
“嗯。”索西斯微微地答应道。
“抱歉!抱歉!那么再问一遍。普雷亚、绫子、杰瑞,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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