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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花迷人眼,清净不自在(1 / 1)

徐平轩闻得,笑道:“家主有请,众位且随我一同上去。”众人自无不可,纷纷架起云气遁光,待至了垂天云阙之上,只见流云滚滚,烟岚汤汤,又有云房雾楼,霞台烟亭,神光内敛,光华徐徐而放,将天空映照的流光溢彩。胡睿笑道:“燕家主招待太甚。”徐平轩笑道:“贵客上门,此乃小事尔。”又有看守弟子将低辈弟子迎至各自住处,只余下胡睿,岳羲,长乐真君等人往主殿而去。

燕不惑已然迎至主殿前,着玄服,戴高冠,身边自由云气清光绕随,状极威严。因着苏凌仪和守静真人辈分最高,两人一同上前见礼,燕不惑也不敢托大,只是行了晚辈之礼,苏凌仪笑道:“数十年不见,你都成为一家之主,可欣可慰。”燕不惑笑道:“当年对先生多有得罪,先生不要记恨我才好。”一旁守静真人也是揶揄道:“当年可不会说出这般话,还暗中使坏让青女气我,十足的坏小子。”众人听了俱都好笑,强忍面色,燕不惑面色也是略有尴尬,道:“还有晚辈在此,先生和舅舅就别打趣我了。”言罢看了齐云一眼,示意他不要相信,齐云只是对这他眨眨眼,燕不惑一时之间也是颇为无奈。

众人进了正殿,各自落座,齐云乖巧站在苏凌仪身后,燕不惑道:“众位远道而来,却也是最早,约摸还有两三日时间受邀之人便都到了。”长乐真君道:“我等不过闲着无聊早些前来,盼着有人来唠唠嗑罢了。”长春姥姥摇头道:“你这小老儿,年轻时沉默寡言,还以为你是个冷淡性子,到老了喋喋不休让人生烦。”众人闲聊一阵,因着无事,便都散了去。苏凌仪由齐云领着回自己住处,待进了门,苏凌仪道:“这段时日可有荒废了《太素养心诀》?”齐云恭敬道:“师父叮咛,弟子一日不敢忘。”苏凌仪笑道:“这便好了,那夺天丹你可有服用?”齐云摇头,苏凌仪道:“得了元神,所思所想,所观所看,与以往俱是大有不同。如这云阙,若是未得元神者,看去时只觉巍峨浩大,夺天工机巧。若是得了元神,便可看出其中灵机法理,窥得真谛。”

“天音神算你已然入门,得了元神后可曾有何感悟?”苏凌仪问。齐云道:“先前未得元神,只觉天地万籁,声声入耳,皆可为我所用,万物之音种种皆不同,直指生灵万千无际。待得了元神,再看时,万物依旧有声,只是再入耳时,却无外乎三种,口窍,心窍,天命。万物之音虽不同,然辨三者,辨万物。”

苏凌仪抚须道:“正是如此,有此感悟,《天地万象鸿蒙圣章》想来也未曾落下。这倒是无需考校你了。元神妙用种种,乃地仙神通法术根基,诸如分身化身,皆是自元神斩出,足可见其神妙之处,为师可传你神通法术,只是其中关窍须你自己明白。那夺天丹合天地法理,你若是能天人交感,便可服下,此物能洗炼肉身元神,宛若灵真灌体,若是能成就地仙,除非心关斩尸,其余只要积蓄足够,一步便可跨过。”

齐云这才知夺天丹妙用,跪地道:“多谢师父厚赐。”苏凌仪扶起他道:“宝物也要配良才,为师能有你这佳徒,已然满足。”齐云笑道:“师父怎没带师兄过来?”苏凌仪道:“他得了地仙后回了绣岚山,只是此去怕是难回。”想到田文山种种,齐云问道:“可是东窗事发?”苏凌仪叹气:“田衡此人当真狼子野心,投了罗浮山。”齐云微微愕然,道:“罗浮山?这倒是奇怪,他一个魔门修士,怎会投了过去?”苏凌仪道:“他如何想我也不知,罗浮山的人倒是想将这些零散的大能个个打尽,这次倒是拿了田雍开刀。”

“想拿田雍开刀,还要将田衡买通,单看那些在外作恶多端的魔门中人比比皆是,却独独要拿有着家底的绣岚山开刀,晨纭真人不会糊涂如此。”齐云沉吟道:“除非绣岚山有着他们想拿到手的东西。”苏凌仪点头道:“确实如此,一为万象千机,二为《太昊真解》。”齐云道:“《太昊真解》?”苏凌仪笑道:“你这混小子与你师兄一起待了许久却也未发现他修习功法并非《大恶阿鼻化血真经》么?”顿了顿又道:“这绣岚山并非天生,而是自重天之上堕下一块奇石,上有一株青树,只有尺许大小,落地后演化长山,因为终年五色岚光萦绕,这才名为绣岚山。只是田家先祖占了去后一直无甚异动,直至你师兄出世那日,宝光刺透天穹,虽是一闪而逝却已被诸位查知,因着我当时正在附近,田雍虽出身魔门却持重,门人约束甚严,我怕宵小上门,故而去了绣岚山一行。田雍倒是坦荡,直言此事,说是那奇石再现,青树化作三枚紫金铜钱和一页金书落在你师兄怀中。”

齐云思忖道:“毫无道理,便是太昊还在世,也不能在千万年前做出此等伏笔。而罗浮山打的怕不是《太昊真解》的主意。”苏凌仪点头道:“虽罗浮落凤二山之上均有天晷,奈何弟子门人推演之功并不能驾驭,若能拿到万象千机此等先天灵宝,自然无虞罗浮山在自己走后还能引领道门。”齐云吐了一口气,道:“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苏凌仪倒是没有言语,齐云想起一事,道:“师父,您常言我们长山一脉乃是真武道统,可是徒儿却听闻太周真人道那《太素养心诀》原不是真武祖师之物。”

苏凌仪听他如此言,也不做隐瞒:“此事原本就是要告知于你,长山六艺,除去截天,荡魔,雷宵三脉继承功法乃祖师所传,余下太素,衍天,荣丹三脉,功法都是来自他人,但亦是祖师嫡传,只是祖师并不擅长养身,推演,炼丹之道,故而以他山之石攻玉。”齐云这才舒了一口气,笑道:“原本太周真人说,若是《太素养心诀》推演回神机妙文,当能有太素元君神意传承。”苏凌仪正色道:“真有此事?”齐云点头,苏凌仪默然片刻道:“待后日大帝来此,我再请教与他。”

齐云常听自己师父说起南海青烟峰玄青大帝,心中好奇:“师父,大帝真是天帝嫡子谪凡?”苏凌仪只是笑道:“天仙下凡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危险困难俱有,且十分不易,消耗甚大。”齐云也不再多问,师徒二人又是聊了些其他,齐云便退了出来。这两天来往之人繁多,他偶尔也需迎来送往,而且众人现在都已知他是燕家少家主,自然责无旁贷。

且不提这两日光景。待到第三日,众真都已然在垂天云阙大殿中坐住。主座上燕不惑朗声道:“诸位道友齐聚燕家,某不胜欣喜。只是旁有真魔在侧,我等不能安心,诸位道友若有良策,可直陈。”胡睿道:“真魔自燕家堡而出,非是燕家堡之过。只燕家主说真魔已至小界门户苦海,此当由佛门诸位大师施展法力,探究真魔行迹。”却听得一个女尼道:“胡施主,小界非是极乐,婆娑,琉璃,我等虽可施展法力探索,却也会让天魔察觉。若是两魔勾结,人间难免重回乱世。”

众人闻言皆是皱眉,大殿之中一时陷入沉默之中。却见一披发道人道:“还是一如往昔,发下诛魔令,凡是发现真魔行迹之人,上报宗门。”只是话语中隐隐中含有无奈之意,长春姥姥摇头道:“不可,若是有宗门者还可说,似我们这般散修,无门无派,只求自身逍遥,若没有地仙修为,无人敢与魔头争锋,尤其是修为不高的,本来魔头擅长蛊惑心神,说不定就能翻天覆地,如今天地难安,诸位可还敢这般行事?”言语之间隐隐有所指,众人默默点头,不再说话。

看此事似乎无有进展,燕不惑心中冷笑不止。右手上首位置一中年女尼开口道:“阿弥陀佛,其实有一法可将那真魔逼在苦海之中,让他轻易不敢出来,只是这并非上策。若有一日,真魔修为大进自可出来,故而还望诸位施主摒弃前嫌,若是能困住真魔,十年内我可用罗汉舍利发无量佛光,照遍苦海,炼化真魔。”众人闻此言,心中俱是若有所思,苏凌仪道:“神尼不妨有话直说。”

女尼看向苏凌仪,眼中尽是深邃,“苏施主,你身后之人怀着我静心山诸天佛陀天化宝镜,还望交还与我,我才能照遍三千小界,锁住苦海。”齐云心中咯噔一声,看向那女尼,却是穿着素白僧衣,面容清丽,嘴角微笑,竟是静心山的空心神尼。见齐云看向自己,空心神尼道:“小施主,贫尼可曾说错?”齐云按下心中惊讶,纵使现下心中惊涛骇浪,却也不能表现分毫,齐云开口道:“不错,确实在晚辈身上。”

空心神尼宣了声佛号:“还望小施主交还与我,救天下于未然。”齐云笑道:“神尼好大的口气呢,这宝物难得,为何我要拱手白白交出?”在场众人,除了熟知齐云的几个,皆是变色,不曾想到还有人竟敢如此和空心神尼说话。空心神尼倒是镇定,也不显恼怒,笑道:“小施主想此事如何办?”“将我娘亲从浮屠山放了出来。”

燕不惑面色亦是严肃,看向了空心神尼。只是空心神尼面色依旧毫无变化,道:“佛女有违佛门清规,破戒任性,合该在浮屠山面壁参悟佛法真谛。”齐云眉毛一扬,讥诮反问道:“哦?真是如此么?世间种种,皆为虚幻,红尘种种,到头皆空。昔年阿难陀破戒是为知戒规清妙,窥佛法真谛,师太莫非连这不知?”空心神尼道:“破戒也好,阿难陀也罢,我静心山讲究静心修持,一念皆空,非他大阿罗汉之路。”“当真如此,静心山众人从不曾窥得静心为何,修持为何,红尘为何,百态为何,七情六欲为何,清净自在为何,当然,亦是不知婆娑何去,灵山何去,净土何去。”齐云步步紧逼不曾退让。

苏凌仪笑笑,眼中深有欣慰之情,一旁长春姥姥,雪蟾老人,长乐真君,守静真人俱是点头颔首,似乎在夸赞他此言不差。空心神尼眼中精光闪过,道:“那贫尼我只能自取了。”言罢便将一直合十和双手摊开,右手已然想齐云探去。一瞬间,齐云只感觉四周空空荡荡,似乎无有天,无有地,无有日月星辰,只余自己和对面的空心神尼。齐云看到空心神尼洁白右手缓缓向自己伸了过来,想要反抗却觉毫无力气,只能眼睁睁看那右手落到自己身前尺许。就在这时,齐云听得咔嚓一声,似有什么物什破碎之声,紧接着自身三色光气环绕盘旋而上,气透华盖,将他包裹其中。

这一来,四周环境变化,齐云发现四周还是众人,不过皆是看向自己。而空心神尼右手依旧向前,没有停留。齐云喝道:“太周真人助我!”言罢他身上赤黄白三色光气宛若实质射出,发出层层毫光,齐云亦是一指点了出去,他原本参悟《大藏佛经》已久,虽后苏凌仪指点,但原本参悟那段,因着未深入,又有千世阅历,越发深刻。这一指点出,隐隐见他宝相庄严,其中自有清净滋味,隐隐之中又有几分佛祖拈花真意,洒脱自然。那一指与空心神尼手掌相碰,不见声响,却可见一片幽暗深邃生成,射出一片金光,飞出朵朵金色莲花。

齐云只得元神,空心神尼已是既生,其中差距不言而喻,虽有太周天书相助,亦是退了两步,面色发白,嘴角溢出一丝殷红。空心神尼轻咦了一声,只见齐云周身五色宝光飞涌,带动他一身青衣,罩向空心神尼。众人不曾想到齐云接了空心神尼一掌还意图还击,俱是好奇看去。那五色宝光如真似幻,又有阵阵乐音传来,似伽蓝妙语,似天女仙音,空灵飘渺,让人想要侧耳倾听沉迷其中。空心神尼微微一笑,道:“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言罢浑身佛光大作,背后浮起一坐趺坐于荷叶中的肉色罗汉,面色慈悲,眼中含着严谨之色,乃是大阿罗汉优婆离。

苏凌仪一挥袖子,只见柔风扑过,宝光,金莲,一切皆以化作无有,唯有空心神尼背后优婆离法相似在说方才空心神尼与齐云之争。燕不惑道:“师太何苦苦苦相逼小儿?出家人戒嗔戒怒,师太已然破解,不复静心修持,想来青女之事曾让师太大发雷霆,若非如此,师太法相岂会不复昔日风采?”见空心神尼默然,又道:“宝物择主而居,小儿能领悟佛祖真意,某心中也愿结此善缘,这诸天佛陀天化宝镜我可代小儿借给师太,只是真魔除后,师太需将宝镜交还,还请诸位道友做个见证。除此之外,我还望师太能将我娘子放出。”说话之间将娘子二字重重咬了咬。

空心神尼不知如何接话,陷入沉默,一旁雪蟾老人做起和事佬:“师太,若说起来,佛女也是你唯一弟子,何苦为难自己,为难他人,佛女破而后立,当有精进,虽身在红尘,只要佛法在心中,亦可成就一方净土,师太着相了。”空心神尼见此事不能强求,只得宣了一声佛号,垂眉道:“既然众位施主执意如此,贫尼也只好从善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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