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梁是非已经满头大汗了,他除了头部以外身体各处都动弹不得,开始只是觉得无力,现在觉得自己被死死的压在铁椅上,全身都被钳住,他越是挣扎,钳的越紧,他甚至觉得呼吸都困难,大滴大滴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风扇吱吱嘎嘎的嘶声,喘息声,折磨的梁是非头痛欲裂。梁是非甚至都不能分辨自己是活着还是死了,还是介于这两者之间。
“梁是非!”
突然,梁是非感觉肩头一沉,一下子醒了过来。他扭头一看,经理站在自己身后,一只手搭在自己肩上。
“怎么搞的?”经理皱着眉,“公司可不是睡觉的地方,快去洗洗,准备上班了。”
梁是非这才清醒过来,原来刚才是看新闻看睡着了,现在自己满头满脸都是汗,呼吸急促,心跳快的像拨浪鼓,好像是跑步来上班的一样。
梁是非站在洗手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刚才那个梦太真实了,真实的仿佛自己真的经历了一样,他现在都能感觉到若有若无的大风扇的嘶鸣。
洗完脸的梁是非走出厕所,回到座位上,刚好九点,同事们都来齐了,没有人迟到,同事小林在偷偷摸摸吃着煎饼,大葱的香味钻入梁是非的鼻子,有些辛辣。
梁是非翻看着手里面的客户资料,在想今天的工作计划。他一抬头,就看到经理从门外进来,朝自己走来,雄赳赳的跟个狗熊似的。
“梁是非,”经理走到梁是非桌前,“那个姓董的客户,还联系不上?”
梁是非楞了两秒。
姓董的客户,就是之前中秋晚宴那天梁是非一直打电话打不通,还骂他骗子的那个。
“噢……董先生啊,”梁是非想起来了,“自从上次吃饭那天打了没打通,就没联系了。”
“赶紧的,抓一抓,”经理笑的脸上的肉直抖,“我看他像有点钱的人,让他再加点钱搞。”
梁是非低下了头。
他想起了那句扎眼的“骗子”。
“听到没有?”经理又问,脸上的表情像笑,又毫无温度,“虽然上次我们给的策略让他亏了点,但放了几天了,应该能谈了。”
“给他点信心,说加钱我们给他翻本。”经理敲了敲梁是非的桌子,转身走了。
翻本,呵呵,跟赌博一样,就凭那随便挑的股票和算命打卦的乱吹水平的股市分析?
打麻将都比这个靠谱。
梁是非心里默默吐槽着。
梁是非撇撇嘴,拨了董先生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梁是非摸摸鼻子,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有些不安,刚才做梦时的心慌感觉挥之不去。
他眯着眼,脑中回放着那个幽暗无边的房间,头顶只有一束光投在他身上。黑暗里还有吱吱嘎嘎的声音,听的人心烦意乱。
还有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背后看不见的暗处喘息。
而他丧失了内力,被死死钳住,压在铁椅上,怎么挣扎,都是徒劳。
一切都那么真实,真实的他头痛欲裂。
“啪”
一身碎响把梁是非拉回了现实,坐在前排的同事玻璃杯滚到地上摔碎了,引起了前排的小小骚动。
就这么出神一会,梁是非就感觉自己心跳加快了,喘气越来越粗重。
梁是非放下手机,从座位上站起来,往经理办公室走去。
“干嘛啊梁哥?”同事小林探头问道。
“申请出差,”梁是非头也不回,“去这个客户家里拜访一下。”
梁是非桌子上放着他的工作记录本,上面翻开的一页是董先生的资料,家住胡城城西月亮坊小区七栋三楼一号。
底下还贴着董先生的照片,四十左右,戴着眼镜,留着点点胡渣,脸上写着淡淡的苦笑,眼里有一丝丝歇斯底里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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