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杰一身宦官服,怀抱拂尘同张浚出宫来,杜让能不知道张浚让自己秘密安排马车等候在延喜门外有何事,见张浚带着一名宦官前来:“公这是何意”
李杰钻进马车吩咐道:“先出城”
杜让能一看钻进马车的宦官特别眼熟,一看吓一跳,不是皇帝是谁:“陛下,陛下怎能出城,请陛下以社稷为重。”
“杜爱卿,朕此次是微服私访,现在起,朕是李公子,你是掌柜,张爱卿是账房,朕此番微服私访是要体察民情,爱卿不必再言。”李杰忙让杜让能打住问道:“张账房,家丁可都安排好了。”
张浚脱下官袍换上一身青黑色襕袍:“回,家丁都在春明门外等着。”
李杰早已脱下宦官服,换上一身紫色襕袍:“张账房会办事”
“谢公子夸赞”张浚深感得意
三人坐着马车出春明门,十几名家丁腰挎大刀紧跟在后。
李杰掀开车帘不住看着沿途风景,见前面河上一座石桥横跨东西:“此处应该是灞桥吧”
“公子,前面就是灞桥。”张浚也跟着探出头来道:“公子,过了桥往哪里走。”
“往北走,去蓝田。”
杜让能一听急道:“公子,蓝田獠贼横行,还是不去为好。”
“杜掌柜不必担心,朝廷大军已剿贼无数,恐怕蓝田獠贼已经被剿灭不少,本公子只是去乡下踏春,身边还有十几名家甲护卫。”李杰拿出刚去将作监使用过的短火药枪枪道:“必要之时我还有神器防身”
“神器”张浚一看皇帝手中很是怪模怪样的东西,真是稀罕物,就是不知有何用:“公子这神器”
“专用防身,百步之内杀敌于无形。”李杰一脸自得,手中有枪,万事莫慌。
“如此厉害”两人都吃惊不已,不过没见识过,难道比弩箭还厉害。
李杰见马车上了灞桥吩咐道:“停车”
马车停下,李杰走下马车,看着灞水滔滔不绝,清澈透明,万里晴空,春、光明媚,河风徐徐,两岸绿柳万条垂下绿丝绦,不少游人在两岸踏青,还是古代好啊,至少没有环境污染:“翠拂晴波,烟垂古岸,灞桥春色。斜带鸦啼,乱萦莺梦,愁丝如织。为怜张绪风流,正瘦损、宫腰褪碧。绽绾同心,留连不住,天涯行客。”李杰看着眼前景色,不由自主念着高观国的《柳梢青·翠拂晴波》
“公子好词啊”张浚在一旁赞不绝口道:“翠拂晴波,烟垂古岸,灞桥春色,……。”
杜让能听着皇帝有感而发,也对皇帝才思敏捷赞不绝口:“公子才思敏捷,已将整个灞桥春、色尽收词中。”
李杰闻言尴尬一笑道:“杜掌柜,张账房廖赞,适才不过是信手拈来,岂敢献丑。”
“公子过谦了”杜让能担心被来来往往的行人认出来提醒道:“公子,还是早些上车吧。”
“好”李杰坐上马车,两人也端坐一旁,马车朝着南边而去。
李杰见马车都是走官吩咐道:“去东边村庄看看”
“公子坐稳了”一名老车夫赶着马车朝着东边的一处庄子赶去:“驾”
沿途有不少荒地荒滩荒坡,李杰在注意观察着,但没有百姓开垦荒地:“朝廷不是下令开垦荒地吗?为何不见百姓开垦荒地。”
杜让能有些为难道:“公子,这些荒地都是大户所有,朝廷也在劝说大户,开荒三年免去租子,可有的大户就是不同意。”
“岂有此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李杰很是气愤道:“天下土地皆为朝廷所有,大户竟敢公然对抗朝廷政令,眼里还有朝廷吗?”
“公子息怒”张浚忙劝道:“公子,一切不可操之过急。”
“张账房言之有理”李杰见东边不远处有村庄吩咐道:“进村里去看看”
车夫赶着马车朝着村庄赶去,沿途倒是有村民在地里干活,马车进村来,引起不少村中小孩远远围观。
整个村庄都是土墙茅屋,有的还是破败不堪。
李杰走下马车见孩童一个个都是衣不蔽体,走上前去询问道:“小弟弟,你爹娘呢?”
“在地里”一名六七岁的孩童留着刘海指着远处地里几个人正躬着腰翻地
李杰朝着杜让能张浚吩咐道:“随我去走走看看。
杜让能看了一眼张浚:“莫非公子也想试试”皇帝很会玩,保不准又会闹出幺蛾子来,杜宰相很是担心。
“大哥,大嫂,正忙着啊。”李杰走过去看着一对三十来岁的夫妇身着破烂补丁麻衣正在卖力翻地:“大哥如何称呼,为何不用牛耕地。”
“当不起郎君如此称呼,叫我大牛吧,这位郎君是从城里来吧”高瘦结实的大牛一看李杰就是富家子弟出来踏春,竟然跑到村子里来:“我们哪养得起牛,牛可贵着呢?”
李杰问道:“大哥种了多少地,粮食够吃吗?”
“二十亩地,交了租子,上交官府赋税,哪能够吃啊,多参合些野菜倒是能糊口,比别人家倒是稍好过些。”大牛卖力地扬起锄头翻地,好在天气温和,没出多少汗。
李杰又问道:“大哥这二十亩地好年景能收多少,要交多少租子。”
“好年景每亩能收五十斗粟,租子去了一大半,还得上交官府赋税,能剩下点糊口已经不错了。”何大牛一边说一边翻地,也不问李杰问这么多干嘛。
好年景二十亩地,每亩五十斗,就是一千斗,也就是六千多斤,上交大半租子恐怕还剩下近三千斤,还有朝廷赋税。
元和中,振武军垦田四千八百顷,收谷四十余万斛,亩产约1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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