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学年,何水清要求不再做班主任,也不要担任初三年级的教学,所以就被安排初二三个班的物理课。他把自己宿舍里的东西全都收拾到陆小英的宿舍,住在陆小英的宿舍,把自己的宿舍退回给学校。其实学校并没有要求他退回宿舍,他和陆小英的爱情故事无疾而终让学校的很多老师都为他难过,也不愿逼他催他。
虽然绝大部分老师都同情他,可是也有说风凉话的。这些话没过多久就传到何水清的耳朵里,他竟然连辩解解释的想法都没有,他觉得自己的事情没必要让他们知道。
“你知道吗,何水清被陆小英蹬了。那陆小英是大地方来的,根本就没看上他。”有人说。
“据说何水清和陆小英住在一起,把人家肚子搞大了,他又不和人家结婚,最后逼得人家辞职了。”也有人说。
“何水清就是癞蛤蟆吃天鹅肉,陆小英根本就没看上他。”
“大地方来的人,就是开放啊,据说他们还没结婚,连证都没扯就睡在一起了。结果肚子大了,没办法在这里呆了,就走了。都是何水清给害的。”
各种流言终于在开学一个多月后,慢慢地消失了。何水清每天一个人去吃法,一个人在办公室,一个人在宿舍,几乎不和同事说话,更不会参加学校的聚会,就连教师节庆祝都没参加。他完全游离在学校同事之外。
转眼就到了国庆节,何水清又收到了第二封信。这一次家里人没有打开信封,他们把信完整地交给何水清。何水清就在小卧室里打开了那封信,他的手有点发抖。
猪头,我还是喜欢这样叫你,你不能生气啊,谁叫你就像个猪头呢。
我现在都好,每天吃得好,睡得好。我现在发胖了,每天吃很多,快成了小猪了。我成小猪你是不是很高兴啊。前一段时间我反映很大,每天都吃不下去,吃什么都恶心,就特想我们在长城脚下吃的酸苹果和煮玉米了。可是我现在吃不到,馋得我恨不得咬死你!
现在我已经好了,没有反应了,每天吃什么都香。我怕我吃太多会变成大胖子,你就不爱我了。可是我又不想让我们的孩子营养不良,所以我就一边吃,一边锻炼。这里照顾孕妇的观念和你们家的全不一样,你就不要给你妈妈说这个了,要不她又要担心了。
你是不是已经把你的宿舍退了,住在我的床上,是不是每天都想我呢?你是不是又不每天洗澡了,你就是个脏宝宝,不过你身上的味道还很好闻的。出汗了就要记得洗头,不要用洗衣粉洗头发,要用我给你买的洗发水,我买了两瓶,应该能用很久的。
我这里的生活比较忙,所以我就没有及时给你写信,你是不是等我的信呢?不要着急,我以后会每月给你写一封信的。当然有时候很忙也会不写的,你不能着急。
你想我了吗?我可想你了。我想抱着你,枕在你的胳膊上睡觉。我常常梦见在找你,但是怎么都找不到了。你要是敢不要我,我就咬死你!
你要好好的,等着我。
亲你!
英子
何水清看完了信,擦了一把眼泪,然后把信里的内容给父母说了。尽管何九曲很想亲自看看信里写了什么,可是又觉得不合适,也就没有提出这样的要求。
何水清每天安静地上班,上课,回宿舍休息。别人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觉得他太孤僻了,就连李副校长都觉得这样的一个青年,变成这样有点可惜。
国庆节和中秋节是在一起的,学校举行会餐,要去清水县城的大饭馆里去聚餐。这对于清水镇中学那是绝无仅有的大事,每个老师都很激动,都在商量要怎么去。因为学校定好了时间,在十月一的中午在清水县海天大酒楼吃饭,但是要老师们自己去,学校不负责接送。何水清照例说不参加,同一教研室比的张顺全看了一眼何水清,“哎呦,小何这是要脱离我们物理组啊,要脱离我们中学了。是不是马上也就不来这个学校了?”
“小张,你说什么呢?小何是心情不好,他不参加学校的聚餐,也没有关系啊。”教研组长王老师帮何水清说话。
“他是心情不好,他现在都是我们中学的名人了,当然可以不参加学校的活动了。”张顺全又说道。
“小张,你这是怎么了,小何也没得罪你啊,你怎么跟他过不去呢?”王老师问了张顺全一句。
“他是没得罪我,他是什么人啊,他怎么会得罪我呢?”张顺全不阴不阳地说道。
何水清看着张顺全,他长得比较高大,人也魁梧。他这样盯着看张顺全给他一定压力了。
“你看着我想干嘛?我就说你了,你把人家陆小英搞得不来学校了,你现在装清高,你觉自己很牛逼啊!”张顺全恶毒地说道。
“啪!”何水清忽然伸手扇了张顺全一记耳光。他还是没有说话,盯着张顺全,站在他跟前。
“妈的,你敢打我,我废了你!”张顺全拿起了桌子上的教学三角尺,就往何水清的头上打去。何水清抬起胳膊,三角尺打在胳膊上断了,接着抬脚一下把张顺全踏到地上。
办公室里的王老师和另外两个老师连忙过来把他们分开。
“何水清你就是个色鬼,你假装清高,你以为你做的那些龌龊事情别人不知道啊,你深更半夜去女厕所,你把人家陆小英搞到手又不要人家,害得人家辞职,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还假装自己受了刺激,装疯卖傻,你就是我们学校的耻辱!”
何水清一听他这么说,挣脱拉他的王老师的手,过去又把张顺全的头发抓住,狠狠地扇了两个耳光。张顺全也撕住何水清的衣服不放手,用手在他的身上乱捣。
隔壁办公室的老师过来了,把他们分开了。何水清没有说话,他转身出了办公室,他在老师们的注视下,慢慢地往宿舍走去。他进了宿舍,坐在椅子上,拿出了陆小英写的信。他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滴在信纸上。他一句一句地读两封信,他觉得陆小英就站在他的对面,他忽然失声就哭出了声。他觉得心里有太多的话要告诉陆小英,可是她的信没有发信地址,他不能回信。他泪眼朦胧地看着信,他把那个信封左看右看,他想找到一个能够回复的地址,可是没有。
何水清终于还是没有去参加学校的聚餐,他躺在宿舍里,也没有回家。他连晚饭都没吃。他看着两封信,把信里的没一句话,都仔细地看了又看。忽然他在其中一个信封上看得见了一个很奇怪的邮戳,邮戳非常清晰,不像第一封信上的模糊不清。这个信封上的邮戳全是外文,他不知道是什么文字,不是英文,也不是中文。
他心里忽然觉得害怕起来,他觉得陆小英到了他想都想不到的地方,那是他不能去的地方,也是遥远的不可触摸的地方。他觉得陆小英给她的信,变的虚幻了,不再真实,觉得一切都像是在梦里。他根本就没把今天在办公室和张顺全的冲突当回事儿,他觉的陆小英才是她的全部。
何水清第二天带着信封去了县城,他专门去了邮局,在邮局他没有问到任何信息,邮局也不知道那个邮戳代表什么。他又去新华书店在外文字典里翻来翻去,也没有看见和自己信封上的邮戳一样的字。他没有办法了,他又一次陷入了困境,他不知道怎么去找陆小英,他不知道怎么才能找到他的爱人和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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