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药人”（2 / 2）

他笑笑，没作声。

这态度让我心里发寒，因为立刻意识到，他对这些事，也有了强烈到疯狂地步的好奇心。

他也会卷进这潭深水的，而我对此无能为力。

我埋头想眼睛的事情。

我们背上的眼睛，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我能确定的，是到陈家坞以后，但不能精确到哪天。

傅城能够精确到是在被姜恬袭击后的第三天。

这么说，他的情况，应该和姜恬有直接关系，而姜恬的情况，又和陈家坞有直接关系，我也和陈家坞有直接关系。

所有的事情都和陈家坞有直接关系。

那么来做假设。

假设陈家坞有鬼，附身在某几个到过陈家坞的人身上，比如姜恬、石玲、戴明明、乔兰香、白慈根、陈金紫玉等人身上。

而近距离接触这些人的人，就会出现背上的眼睛。

比如我在陈家坞接触过乔兰香和戴明明，很可能是跟她们的接触中，有什么东西引起我的身体发生变化，出现这只眼睛。

就像傅城近距离接触姜恬以后，背上出现眼睛。

近距离接触是关键。

可却不是所有近距离接触这些人的，都会生出一只诡异的眼睛来。

常坤、何志秦、小丁、付宇新，还有负责宿舍楼监控的那几个警察，还有石玲的医生，都没有出现这种诡异情况。

为什么我和傅城有？

这个关键又在哪里？

对了，于天光也有。

难道仅仅是遗传？

难道我跟傅城都属于一支特殊的人种，身上的味道和背上的眼睛都是这支特殊人种的标记？

而与这支人种相敌对的另一支人种，正在一个一个把我们寻找出来并且用惨忍的方式杀死？

这么扯淡的事情，谁信？

可是除了这么扯淡的解释，谁还能给出别的解释？

法医打电话来通知我们马上赶到解剖室。

经过八个小时的清水浸泡，“人皮X案-2”受害人莱佳云的尸体出现变化：全副骨架都变成了黑色。

漆黑的颜色。

全副骨架！

法医已经通知上海那边，用同样的方法看看那桩“人皮X案”会不会出现同样的状况。

我猜都是些白费劲的事情。

不用试也能得出一样的结论。

而且我猜，把我泡在清水里八小时，我的全副骨架，也会变成漆黑的颜色，从里到外的黑。

法医说，他从网上，和别的地方，找到一些关于黑骨人的材料，无一例外都说黑骨人的骨殖能入药，治病，说不同部位的骨殖，或者搭配不同的中药，能治各种不同的病，包括麻风病、吸血虫病，和黑死病这些当时让全世界束手无策的病。现在也有人提出，黑骨人的骨殖可以治疗艾滋和癌症。

还有几则民间传闻，说在云南边境，在中缅交界处，在安徽淮北，还有台湾近海的鱼村，都发现过黑骨人，大多都是在迁坟过程中发现的。

法医说，黑骨人活着时看上去和平常的人没有什么不同，但因为是“药人”，所以皮肤里面都会有一种特殊的药草香味，当然只有嗅觉特别灵敏的人才能闻见。

他这样说的时候，朝我看了一眼。

我愣愣地听很久，然后跟他说：“刚才我们请小赵帮忙，测试了一下，只有在很近的距离，才能闻到这种特殊的味道。但是小赵说，他在‘人皮命案-1’的现场，进门就闻到香味，这是为什么？”

法医还是很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说：“小赵刚才回来跟我说过这事。我有一点想法，但不能保证事实就是这样。我知道有些植物在濒临死亡的时候，香气会特别浓，几乎是燃烧生命一样释放出来。还也有一小部分植物，会在彻底死亡以后，释放所有的气味和能量。非洲丛林里有一种叫‘灿尾葵’的植物，它就是这样，活着时候的香气很淡，死亡以后六个小时之内，香气浓烈到几乎醉人的地步，而且释放范围会很大，周围几百米都能闻到。还有一种西班牙蝴蝶，名字我叫不出，活着的时候，样子平淡无奇，死掉以后，却能幻化出斑斓色彩，非常惊艳。当然，这个惊艳的持续时间是很短的。我觉得，黑骨人的情况也类似，活着的时候，香味很淡，需要近距离才能察觉。但死后大约一两个小时的时间里，香味会比之前重，而且扩散范围会比较大，一两个小时以后，就会很快挥发，像根本不存在一样，当然，也可能更短更快就挥发尽，具体时间上我没办法确定。‘人皮X案-1’，也就是柴进案，我们接到报案后10分钟就跟警察一起赶到现场，当时尸体还有温度，初步估计死亡时间在一小时左右。这就是为什么小赵闻你身上的香味需要那么近，那天在命案现场，却一进门就闻到了，并且味道比你身上的重。”

对。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石玲在柴进案现场没有闻到香味。因为她在接到报案一个多小时以后才赶到，那时香味已经散尽。

法医把他收集到的关于黑骨人的资料都打印出来装订成册交给常坤，我接过来简单翻看一遍，无一例外都是说黑骨人的骨殖能够入药治病，说不同部位的骨殖搭配不同的药材能治各种不同的病，包括麻风病、吸血虫病和黑死病这些当时让全世界束手无策的病。现在也有人提出说黑骨人的骨殖可以治疗艾滋和癌症，有不少人听信这个传言而到处收集黑骨人，还在网上放言高价收购黑骨人的尸体或者骨骸，在“深网”里，这甚至已经成为一门专业性很强、需求量大过供货量的生意。

我问他们“深网”是什么意思，他们答说是深层网络，一般网民触及不到的地方，很多罪恶都隐藏在里面，最常见的有枪枝、毒品和人体器官等，也叫“暗网”。然后说如果我想了解得更详细，可以帮我找个计算机部门的同事过来。我赶紧摇头说不用，我只随口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