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这到底是什么玩意（2 / 2）

“不能说。有保秘协议。”

“我操！保你妈的秘！你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吗？！”

“我不知道，所以喊你下来看。”

他怔怔地看我半天，然后，一屁股坐进椅子里。

他说：“我之前在别的地方看到过这玩意，是从一个考古专家书房里看见的，那个考古专家跟我说过，只要能解开这只眼睛的谜，就能改变整个世界。你他妈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人的身体上会有这样一只眼睛？”

我冷着目光，一字一顿回答他：“不能。”

然后两个人沉默了很长时间，但沉默一打破，林奇亮便又开始追问我照片是从什么人身上拍下来的，一直追问，问到我板下面孔给出恼怒神色才终于悻悻停止。

他说：“靠，你什么都不跟我讲，那把我从山上弄下来干什么？你不知道我很忙吗？！”

我一直在观察这个男人的表情。

从他走进办公室的门，满面春风跟我打招呼，到我把自己背后这只眼睛的照片拿给他看，他脸上出现的震惊、激动、狂热，还有某个瞬间闪过的惊疑和若有所思。一点一滴，全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我问他他所说的那个考古专家现在在哪里。

他很沮丧地回答：“死了，三年前死的，我得到死讯以后马上赶到他家，可惜迟了一步，那几个败家儿子已经把老专家留下来的资料和古董全部卖掉，我本来是冲那块画着眼睛的人皮去的，可他的几个儿子说遗物里面根本没有我说的那件东西。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确定那是张人皮？”

“考古学家说是人皮，我没有仔细研究过。”

“那你知不知道这只眼睛是什么意思。”

他说不知道。

他说不知道的时候，看着我的眼睛，那么无辜的表情，要不是之前我已经捕捉到过脸上的信息，这会真能被他的演技骗过去。

我说：“你要是不知道，这么激动干什么？”

他又爆出一句粗口，说：“靠，你别告诉我你没看见我给你的那份资料里有个地方就画了一只跟这个很像的眼睛。虽然我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意思，但用膝盖想也知道，肯定跟雷夏人的墓有关系啊！而且之前我在别的地方也看到过这玩意，在你这里又看见，我能不激动？这样都不激动，我不成死人一个了？！”

这个解释，天衣无缝。

可我总觉得，他有什么事情，在隐瞒。

林奇亮继续看照片，一遍一遍看，甚至从包里掏出放大镜来细细地看。

我不动声色。

他又看了差不多有二十多分钟，抬起脸，再次问那个叫人恼火的问题：“黎绪，你跟我说实话，这照片到底是从哪里拍来的？”

我懒得跟他生气，淡淡笑一下，摇头，不搭腔。

他很不高兴，说：“我好歹也是专案组一员！你信不过我！？”

我斜着嘴唇笑，说：“我他妈就是信不过你！”

然后一起笑。

各怀心事。

下午，派出去接人的车子回来，几年前被姜恬攻击的那个男人叫傅城，是城建局的城市规划设计师，38岁，相貌很好，身材高大有型。他被请进办公室以后还没弄清楚警察到底找他有什么事，满脸迷糊。

我问他记不记得几年前，在蓝天康复中心被一个女病人袭击的事情。

他说记得。

我让他仔仔细细把当时的情况讲给我听。

他讲了，内容跟吴沙讲给我听的没差别。他扶着他母亲散步，有三个医护人员陪着那个女病人散步，相对而行，擦肩而过，再往前走了没多少路，那女病人就从后面扑上来把他推倒在地，力气大得吓人，几乎没把他掐死。

我问他：“你们交错而过的时候，是不是距离很近？”

他说：“是的。很近。那天散步那条路有点窄，交错的时候，好像碰到一下肩膀的。”他拧着眉头仔细想，说，“你这么问，我突然想起来，我们交错的时候，她停了一下脚步，还看了我一眼。我当时没在意。”

“你有没有朝她看？”

“没有。我没朝她看。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当时我是背朝她被扑倒的。”

“你后来还有没有被陌生人袭击过？”

他显然有点奇怪：“没有。怎么会？我没有得罪过人。”

我犹豫很久，很不忍地问他：“傅先生，你——你背后有没有胎记，或者……或者别的什么东西？”

他脸上一丝一丝浮上吃惊的神色，吃惊到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我：“你怎么知道？”

我已经猜到了。

他和我是一样的人。

换句话说，他和所有“人皮X案”的受害人都一样。

再换句话说，他也是凶手的目标对象之一。

为消除傅城的堤防心理，和避免他对警察产生排斥而不配合，我直接告诉他说：“我背上也有。”

他更吃惊。

然后慢慢变得沮丧，说：“我真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活了几十年都好好的，突然出现那么一块吓人的东西，太可怕了。”

“介意让警察看看吗？我让男警察带你去试衣间，希望你能让他们拍几张照片给我。我现在在查这件事。”

他很虚弱地笑起来，说：“我是个大男人，不用那么麻烦。只要你不介意，我现在给你看。如果你背上有，你自己肯定看不真切。看我的能看清楚些。我也想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们能把发生了什么事情告诉我，我也好有点思想准备。”

然后，他在我面前，脱掉衣服，转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