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都可以是明王，或者至少无限接近明王！
“这……这……这……”我已经快要说不出话来了！
韦陀又猜到了我的心思，“这就是大家为什么会叫你明王的缘故。首先，你有真言与密咒的能力，所以你肯定是’持明王’；另外，你的心性摇摆在神魔之间，无论你做了哪一方的明王，都会给那一方增加力量。所以大家都这样称呼你。不必纠结，不必烦恼。你若愿意，我还可以叫你如来呢。”
他的最后一句调侃还没让我反应过来呢，他仰头哈哈大笑，转身大步离开，瞬间不见了人影！
我靠！
只有古松的松针不时落下，盘旋在我和多吉的周身。
尼玛太牛逼了。我望着韦陀远去的方向，内心慨叹。神果然就是神。三位尊者跟我说的这三番话，简直能够我一生回味！
多吉当然也听到了这一番话。可是他倚着松树，就快要睡着了。竟然。
果然是甲之砒霜、乙之熊掌啊。
不过想到他的那些前生后世，我内心又有一种悲悯。
狼狈的头发鞋履，吸溜着的鼻涕，满头满脸的泥土。他也不过是一个调皮的小男孩。不是他的缘故，是他体内有上师血咒之指骨，所以才会动辄那么邪性。
我们慢慢走回草堂——脏成那样我都不敢让他钻我手心，珂儿已经急得团团转，看到我，好悬没哭出来，“主人！你去哪里了？！”
我安慰她，“没事啦，有时间我再给你细说。你先帮我烧一盆水给多吉，让他洗澡更衣。”
多吉很开心，“还是跟着主人更好！”
也跟着珂儿改口叫我主人了哈。
趁他洗澡的当口我把前夜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珂儿。
听到我冷得快死去那一节的时候，珂儿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出。
突然她问，“这个罗刹女洛洛，漂亮吗？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嗯？！
果然是女人。关心的点有点偏吧？！
瞧着我的表情，珂儿娇嗔道，“主人你想歪了啦！我是想知道她是何种罗刹。另外她的武器是什么？”
罗刹还分很多种吗？这我真心没研究。
被她一问，我倒也着实回想了一下。
我一共遇到洛洛三次。第一次她附身在别的女人身上，第二次她和我隔窗而立，第三次，也就是昨天，夜色下，她的衣服非常鲜亮，红绿相间。
武器么，就是黑刺和混天凌了！
珂儿听完我的描述，点点头，道，“她是白幸帝。那个看起来像刺的，是独股金刚杵。”
我乍舌道，“一手佛家至宝，一手道家至宝，这洛洛风头比我还劲嘛！不过，据我所知，罗刹一族，不是早早的就被如来佛收编了吗？我一直就奇怪怎么她会和魔道混在一起，还似乎是波旬的爱将呢？”
珂儿掩嘴笑道，“主人这话说得滑稽了。佛也是悟，魔也是悟，有人觉得要以杀证道，有人觉得要以道止杀！主人不也一样？”
嘿！草。
我傻乎乎瞪住她。
今天，人人都是我的老师！
——佛也是悟，魔也是悟，有人觉得要以杀证道，有人觉得要以道止杀！
简直可以入选年度最佳金句！
珂儿说完金句，眉头却又皱了起来，“不过她的招式真心邪门。冷入骨髓么？好像既不是罗刹的招数，也不是波旬的惯用招数啊！”
冷不丁提起波旬，我又打一个寒战。
鬼如来的那一招“众相为灭”，让我产生幻觉不知不觉间就对良出手了；波旬更牛逼，一个念头就能控制人的意志，连道具都不用。这个我和珂儿都深有体会！
这才是真正的不战而屈人之兵！
既然那么喜欢洛洛，还把混天绫都送给了她，没道理不教她最厉害这一招！
等我把昨夜故事全讲完，多吉出来了。穿了我的衣服的多吉，看起来竟然还不错。
也算得英俊少年了！
珂儿调皮地拍拍手，“变了一个人了！”
多吉嘴角掀起来，“你们女人，太可怕了，翻脸比翻书还快！”
这就是在说昙花了。把人家搞得几千年魂魄分离，还满腹牢骚，我又好笑又好气，一把收了他，对珂儿道，“现在我们去找良吧。不知道他昨晚遇见了谁没有。”
“哦！”珂儿猛然抬头，“忘记告诉你了！良已经回来了！正在里头睡觉呢！”
什么？
我又惊又喜，心里痒痒的要死。
好想看看他是否平安。
可是回想一下，发现良比我更惨，自受伤以来，恐怕都没有睡过几个痛快觉。
我也一样。
一回到这温暖的草堂，满身的疲倦都涌了上来。要不是为着让珂儿知道来龙去脉，我恐怕也早就睡着了。
连澡都没有洗，回房一顿猛睡。
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
都说睡觉是最好的补药，果然不假。我现在精力充沛，只觉得世上没有任何事情能够难倒我。
第一时间就是跑到良的房门口，一把推门进去，“良！”
他也刚刚起身的样子，正在缓缓系着深衣，头发还披着，骤眼看，和我兄弟翻版一样。
十分无奈的叹口气，“你不会敲门？”
我哪管那么多，冲到他身前，拉起他的手，“有哪里受伤没有？前夜我遇到了洛洛，你遇到了谁？”
“我没遇见你以为的谁。”他回答道，“但我也确实去见了一个人。我找他帮我修复结界之门。”
“谁？”
“司马承祯。”他说，“第一天来，我和你提过的。”
“他不是在江陵么？！”我一愣，旋即拍手道，“莫非这就是道家的御剑术？”
良白我一眼，“你仙侠游戏玩多了吧？不过就是一个空间上的结界穿越而已。比起想办法让你回到现代，简单极了。”
我见他脸色稍霁，内心的忐忑也没了，“所以呢？结界之门修好了么？”
良想一想，道，“其实所谓结界之门，对于守门人而言，就是一种念力。此前你提起张果老的时候，他说他感受不到结界之门。我之后也试了一下，好像确实没有那种念力了。这个确实很蹊跷。就好像——”他仔细看我一眼，“就好像，你生就是唐朝之人，根本没有任何离开的意思。”
我听他说这么多话，心情也顿时大好，“是啊是啊，我不想离开！你才知道啊！”
良没好气的往后退一步，“你可知道自己闻起来一身汗臭？”
我笑嘻嘻凑上去，“偏给你闻个够。”
他身形比我略高，肩宽腰细，薄薄深衣下肌肉隐约可见。同为男人，我也觉得他的肉体真心美好。一时间我要靠近他要躲开，腾挪闪躲，阳光明媚满室。一圈以后他在窗前站定，左手格开我，诧异道，“你的身法好像又上一层了！”
我故意讴他，“那是！我被阿难、罗睺罗、韦陀三位尊者点化，又刚从洛洛手底下死里逃生，为别人的幸福我两肋插刀，身法再不上一层，不是又要被你嘲笑了？”
良又好笑又好气，“你到底要不要知道结界之门的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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