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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玄之秘》第二十一章 相思难解 一(1 / 2)

不过,请容我再卖几个时辰的关子。

我一直静立原地,直到以我的听力,都已听不见那两个女人远去的脚步声,才返身穿出园子,以最快的速度去到上次和张果老喝酒的酒楼。我谁都没有知会,包括王朗和孙德麟。

为什么?因为我不确定他们中间,究竟谁是卧底,谁值得我信任。

但是那个人,应该值得我信任。

大冬天的,虽然无雪,大街上还是人烟稀少。我来到酒楼,却没有进去,反而折向对面的一间矮屋,笃笃笃敲了敲门。

立刻就有人回答我了,“谁呀?”

“杭老先生,是我,琴弹。”

“门没有关,自己进来吧。”老先生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稳定。

我推门进屋,只见简陋的屋子里,一床一桌一柜,和老家东厢房大伯的房间如出一辙。

杭老先生就坐在乌木桌子边,手拿一只土坯朱漆小茶杯,抬头看我。

桌子的另一边,好嘛,不要这么巧的,正是我的两个仆从之一——王朗。

瘦高王朗看到我,站起来行个大礼,“明公。哦,不,此刻,该叫你琴先生吧?”

难怪从一开头,我就觉得王朗总是有意无意在为我解围。在我不清楚某件事情的时候,他总是抢先一步做出了解释。断机绣庄,文房四宝,都是他第一个解释给我听。

也难怪上次杭宁到酒楼找我和张果老,他完全没有阻拦。

原来闹了半天,他是杭宁的人。

我看看他,又看看杭宁,“杭老先生为什么会安插一个人在王摩诘身边呢?”

杭宁笑一笑,“我没有哦。我只是安插了一个人在你身边而已。”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王朗笑着替老先生解释道,“王摩诘身边,本来并没有王朗这个人。”

什么?!

尽管我自觉已经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可让我吃惊的事情还是一波又一波袭来。

杭宁解释道,“老身其实想法很简单——做我该做之事。我是守门人没错,但我从未觉得自己要拯救苍生。我会在你身边安插王朗,是因为昙花。”

我简直要晕过去了。

这都啥?!

啥?!

杭宁说道,“我前世欠过一份债。此债不还我至死难安。什么债就不说了。总之,我今生必须要让昙花和韦陀了结他们的情缘。40年前我第一次去找昙花,她只知道自己要在盛夏夜间开放,至于为什么她也不清楚。40年来,她一直糊里糊涂地开,韦陀一直视而不见。直到今年夏天,昙花突然没有开放。我问她为什么,她说,她要等一个人。这个人,会在大雪天里把她的魂带来。等到回魂,她再开花。”

杭宁看看我就快要掉下来的下巴,微微笑道,“我掐指一算,发现这个人竟会出现在梭子巷里的拾遗府。当下立刻安排王朗到王摩诘身边,静观其变。果然,一个大雪天里,王摩诘离开拾遗府,两天后才回来。王朗,你当时用了一句什么话来形容这个新的王摩诘?”

王朗嘿嘿一笑,挠挠头,颇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我说:变了一个人似的——目光如电,身轻如燕,从头到脚散发金光。”

我倒是没在意他的赞美。

“那么孙德麟又是哪一出?刚才我偷听到武惠妃和李持盈说话,好像他们也在我身边安排了一个人。”我原原本本把我知道的说了出来。“此人莫非就是孙德麟?”

杭宁和王朗双双皱起眉头。

王朗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总之我进拾遗府的时候,孙德麟已经在了。他像是跟过王摩诘很多年。”

杭宁问道,“琴先生今天来找老夫,究竟所为何事?不会简单到就为了找出你身边的内奸吧?”

我摇摇头,“非也。杭老先生,我本来是想偷偷回拾遗府拿东西。后来想想实在不妥,身边内奸尚不明了。故而索性来了你这里,想把脑子清清空,好好制定一个计划。幸好来了!王朗,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要麻烦你替我走一趟了。”

“琴先生尽管吩咐。”

“你到我卧室,将案头那一掬细沙收了,好好的拿纸包着带给我;我枕头底下有一张羊皮卷,你也替我拿来。衣服什么的就不用了,我借杭老先生的一身布衣即可。记得小心,东西贴身藏好,别让人起疑心。”

“是。”王朗得令,麻溜地走了。

杭宁瞪着我,“你不打算告诉我你的计划吗?”

我苦笑笑,“老先生适才告诫过我:你是守门人没错,但你从未觉得自己要拯救苍生。所以拯救苍生什么的,就留给我这种好奇心大过天的人吧!”

他笑起来,“至少你要告诉我你将去哪里吧?有没有危险?我还得等你一起上终南山拜访昙花呢!”

说起这个——我哎呀一声,“前天我碰到韦陀了。昙花也开了。”

“什么?!”轮到杭宁大吃一惊。

我大概把两天前的那一场恶战描述了一番,“可是昙花的魂,并没有回到花身上,还是在我带来的那只猫身上啊!所以韦陀还是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杭宁眉头一锁,干瘦面庞一紧,牙根咬咬。

“哎,佛法无情啊。”

这四个字真是……我追问道,“什么意思?”

杭宁坐下,摇摇头道,“昙花的魂,一定是被很厉害的法力禁锢在你的那只猫身上了。’有情来下种,因地果还生。无情亦无种,无性亦无生。’这四句佛理,告诫世人:凭着个人感情做的任何事情,都会有果报如影随行。果报无非善报恶报,善者上天,恶者入地,都没有离开轮回。所以应该’无情’做事,抛开个人私心,以众生心为心的大有情;不住于相,行于布施,没有在因地种下种子,可得到最终的解脱。我却说这是狗屁!狗屁!大狗屁!”

惯常平稳的杭宁激动起来,背着手在屋子里转悠,“韦陀那一’忘’,先不说伤透了昙花的心,就说他自己,难道是他自身的意愿吗?不是!在我看来,韦陀和昙花两情相悦,一个被迫忘记,一个被迫被忘记。这是哪门子的佛理?在我儒家看来,简直是无情无性,与死物有何差别!”

我起初听得几乎要击节叫好,可是听到后面,细想想,似乎又有哪里不对。

桌边的小火炉,水烧得正欢,水汽氤氲。我冲一泡茶,慢慢倒进空空的小茶杯里。

缓缓应道,“我从小受密宗师傅教诲,读过几本经书。其中有这么一段话,用水中明月比喻菩萨之心。’何以称名,便获感通?由菩萨心,久证真空。无心之心,合生佛心,众生迷背,无从受恩。因遇灾难,并所恳切,一发诚心,感应道交。如清凉月,丽彼中天,影现群水,一无所偏。若或不信,莫由相感,如水昏动,月影不显。咎在水,非月不照,若得澄清,即现光耀。’——从主观的角度来看,佛是无情无心的人;从客观的角度来看,佛是有情有心的人。先生刚才质疑佛与死物有何差异?佛菩萨跟死物的差异在于,死物没有灵明觉知,佛菩萨虽如如不动,但对事实真相明明了了。佛菩萨为了众生,久远长在生死,行六度万行,不以为苦,终不退转,乃至在未到成佛这个境界前,佛菩萨已能善知一切法如幻如化,包括轮回如幻如化。对于幻法,菩萨无取无舍,了知幻法如梦,无可畏惧。所以,菩萨虽在轮回,不取轮回。”

杭宁停下脚步,瞪着我,像是从没听过这么奇怪的理论。

我只得硬着头皮继续,“我的意思是,在佛看来,让韦陀忘记,让昙花被忘记,于此二人,都是大修炼。修炼成佛,或继续轮回。既是对此二人在不合适的地方暗生情愫的惩罚,也是对此二人敢于尝试世间苦难的奖励。”

杭宁听完,终于平静地坐了下来,举起我刚刚倒进茶水的小茶杯,啜一口,回味了一番,才连说三个字,“好,好,好!”

看起来是在赞茶,实际我能感觉,他明白我的话的意思了。

说话间,王朗回来了,“明公,哎,琴先生,咳,我还是叫你明公吧!”

“随便。”我笑嘻嘻回答。“怎样?顺利吗?”

“顺利。我此前离开寿王府,借口就是说要回家帮你拿衣服,免得夜里更深露重。刚才我绕到寿王府那边远远看了一眼,孙德麟还在耳房打瞌睡呢。”

说罢他把东西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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