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出身贵族家庭,七岁袭封唐国公。长大后,为人洒脱,性格开朗,待人宽容。他四十九岁官拜太原留守。
在李渊任太原留守时,他治下有个叫刘武周的人率先发动兵变,杀死马邑太守王仁恭,据马邑而自称天子。紧接着,这个刘武周又攻破楼烦郡,进占汾阳宫,并与突厥勾结,图谋南下争夺天下。当时身在江都(今天扬州)的隋炀帝闻讯后大怒,要李渊立刻到江都治罪。在此危急情势下,李世民说:“事情紧急,可以举事了。”李世民周围的心腹裴寂、许世绪、武士眜等也纷纷劝李渊起兵,李渊终于下定了反隋的决心。于是,李渊借口防备刘武周和突厥南下,派李世民、刘文静、长孙顺德等人到各地募兵,在很短的时间里便招到数千人。
太原副留守王威和高君雅看到李渊招兵买马,怀疑李渊要造反,便密谋骗李渊父子到晋祠祈雨,除掉李氏,向隋炀帝邀功请赏。不料被李渊知悉。李渊、李世民先发制人,指使他人告发王威、高君雅二人暗中勾结突厥,引突厥入寇中原,借此将二人囚禁。不久后恰巧数万突厥军队进攻晋阳,李渊立刻名正言顺地命人将两人推出斩首。同时,李渊又设下空城计,吓退了突厥的军队。接着,李渊率军三万誓师,正式起兵。在发布的檄文里斥责隋炀帝听信谗言,杀害忠良,穷兵黩武,致使民怨沸腾。当时,隋炀帝远在江都,关内隋军力量薄弱;中原瓦岗寨的瓦岗军正和王世充激战方酣,均无暇西顾。因此李渊部队势如破竹攻入长安。
此后,李渊接受其所立的隋恭帝的禅让称帝,建立唐朝,并逐步消灭各地割据势力,统治全国。玄武门之变后,李渊退位称太上皇,禅位于儿子李世民。
写写几句话,但当是时情况非常复杂。
李渊是一个非常有头脑的帝王。
首先虽然是他亲手断送了大隋,但直到大隋灭,都没有人把“造反”的罪名安插在他头上。为什么?因为他从太原起兵,攻占长安,名义不是“造反”,而是镇压农民起义。在此之前,他一边广结天下豪杰,一边终日饮酒作乐,让皇帝觉得他胸无大志,对他丝毫没有防备之心。
其次即便他做了皇帝,也不是他要做的,是隋恭帝“让”给他的。隋恭帝为什么让呢?因为隋恭帝就是他扶持起来的。不让,就得死。这一招比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聪明多了。
再次,他靠着儿子李世民的造反做了皇帝,却深知李世民心狠手辣,思考再三后决定立李建成为太子;直到发现李世民的势力已经难以掌控,又知难而退的让位给李世民,自己做安乐太上皇去了。
总之这是一个非常懂得审时度势的君主。
这条地道诞生在什么环境下呢?
就在李渊攻入长安、却还没有称帝的时候,他深感忧患。外患瓦岗寨李密、军阀王世充,这俩货虽然斗得正欢但等回过神来、发现“鹬蚌相争李渊得利”的话,可都不是好惹的家伙;内忧大隋余孽比如杨氏旁系亲属、宇文家族,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外患内忧还不止,叫他每晚难以入眠的,还有自己的儿子,李世民!
在后世人眼里,李世民也许是天下第一贤君;但在李渊眼中,他却是心狠手辣的儿子。
李世民笃信佛教。他对亲友的小爱看得很淡,对天下苍生的博爱看得很重。他善听人言、虚心纳谏、饱读诗书、文武双全;同时他也亲手击杀敦厚的兄长李建成,不仅如此,李建成所有子嗣一个不留活口。
所以李渊最初在长安的日子,并不好过。
四条地道,其实本来都是李渊用来准备随时避难和逃命用的。所以,地道的入口设计,都是从内(宫内或者殿内)向外(宫外或者城外)走比较容易、从外向内比较难的设计方式。
四条地道的雏形和基础,就是我们之前碰过头的金珠地道。
金珠地道,不是李渊造的却给了他很多启示。金珠地道的起始点其实是安国寺。安国寺是隋朝修建的,打隋朝起,就是各位君臣常去的地方包括李渊。那间神秘小院,其实是隋朝独孤皇后的娘家宅,所以李隆基造十王宅的选址就很有意思了。也许金珠地道并不是从十王宅到独孤家的小院,恰恰相反,应该说——十王宅是因为有了地道而特地被修建在安国寺旁边!
受了金珠地道的启示,李渊又悄悄凿了另外三条地道。
木珠地道,原本是从太极宫通向城东春明门;水珠地道是从太极宫东北面的龙首原——也是当时李渊经常用来视察军情的高地、后来修建了大明宫——通向城南三十六坊(张果老说到这里我内心一震,宇文思的倩影再度飘过心坎儿);火珠地道则是从玄武门直通向城西金光门外。
这四条地道,大致构成了一个“木”字,金珠地道是横,木珠地道是捺,水珠地道是竖,火珠地道是撇,均匀分布在长安城的北面。交叉点就是太极宫,简直是四通八达的逃生道路系统。
张果老说了半天,还是没有说地道和他的关系。
所幸故事精彩,我也没有听得不耐烦。
终于他讲到答案,“李渊尊崇道教,保守敦厚,任职太原之时,曾有一次,他拼死抵抗突厥,救我教众数千、百姓数万。之后他与我有一面之缘。我算到他未来劫难,为表感激,就提了修建这四条地道的建议。李渊算得听话,一字不差的将地道修建完成。后来么……”
我心念一动,“后来,莫非被他派上用场了?!”
张果老笑道,“不然你以为玄武门之变,李渊何以全身而退?”
我一身冷汗。
是啊。
李世民已然动手,杀了哥哥李建成,也无意留弟弟李元吉活口,自然不会善待亲爹。
张果老说,“本来李渊只是修了这四条地道,至于涂上夜明珠粉末,就是后来的事情了。不知我这一大车回答,令不令你满意呢?”
我嘘一口气。
满意,相当满意。我得到了许多意想不到的答案。
“轮到我了,”张果老掀一掀眉毛,“我提的问题,你也要如实回答。”
“好。”
“我且问你——忠王李屿,宫外的老师到底是谁?这年头,还有大隐于市的大儒,新鲜的很。”
咦?这句话是几个意思?我一时没有回过神来。
张果老像是有读心术,“从太宗就开始提及的’恢复儒学’,其实直到今天,也并没有得到许多认同。原因很简单,因为皇上本人信佛。这就是最赤裸裸的上行下效。我,想比你也是一样,见过这么多朝代,难道不能总结出规律吗?如果朝廷需要平定乱局,那么一定推崇法家,因为这时候不需要’礼制’,只需要’以法治国’;如果需要安定穷苦百姓,必然是道家,取其’无为而治’’为而不争’;如果百姓相对富足,必然独尊儒术,因为需要’仁’,更需要’仁’衍生而出的’仁、义、礼、智、信、恕、忠、孝、悌’。从秦到汉到晋到隋,直到今日,都是这个规律,且这规律将继续走下去。可是,自打佛家来了以后,世界乱套了。在佛家出现之前,我们只关心’入世’,佛家来了以后,它说’由色入空’、’色即是空’、’四大皆空’。它给予所有人——无论穷苦富贵——终极关怀。这就是所谓的’出世’:国家如果只有’入世’没有’出世’,国家不稳定,如果只有’出世’没有’入世’,国家将死气沉沉。佛家给了从来笃信法道儒的人们一个完整的循环。所以你看,我们上至皇帝,下至贩夫走卒,都这么热衷于佛家。当世大儒,要么已经在朝中,要么已经皈依佛教,没有几个能够淡泊名利、安于闹市。”
说到这里,他仔细瞅我,“我瞧你的表情,像是想明白了什么?”
没错。
我已经嘴巴都合不拢了。
张果老说的这些道理,别人也说过,我迷迷糊糊都有些明白。可是,哪有人像他这样,一针见血,简单明了?!最关键还不是这个!!!
如果地道里他对我武功修为的点拨叫做“灌顶”,此刻,他正在对我的三观进行“灌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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