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心媚下了水,李晨欢也没有闲着,找了一支竹管,从两个孩童那里借来一只弹珠放进竹管之中,在甲板上放平,自己有低下身子观察了一下,便确定漏水的位置应该是在船尾。
“阿公,把大家都转移到船头这边来吧。”
老艄公在淮水上行船一辈子,听李晨欢这么说,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忙吩咐手下几个徒弟,把船舱中的人都喊出来,大家垫着草垫,坐在船头,焦急的等待着水中的消息。
白心媚已经下水半炷香的时间了,船仍然在慢慢的下沉,已经接近危险水位线了。李晨欢和老艄公商量了一下,开始指挥大家把没用的东西丢下船去,以期减缓船下沉的速度。甲板上,美艳夫人紧紧的搂着两个孩子,口中不断念着阿弥陀佛。妇人的几个丫鬟,甚至将随身包裹中的物品,挑不值钱的重量又重的纷纷丢入水中。可眼见船下沉的趋势丝毫不减,几个年纪小的丫鬟害怕的抱在一起,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水中还没有动静。李晨欢趴在船舷边上,心跳到了嗓子眼,此时船沉不沉,他能不能活命,全然不重要,只要他的小白能够平安归来,这世上就没有他不舍得丢弃的东西。
约么又是半炷香的时间过去,水中终于探出一个头来,紧接着后面还跟着两个跟着白心媚一起跳下去的船把头。
“怎么样小白?你怎么样?”李晨欢关切的问道。
“我没事。”白心媚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对老艄公道:“船底下被凿了一个好大的口子,看起来是人为用斧子凿的,太大了,不好堵,船上有没有大块的木板,我再下去试试?”
老艄公闻言又是气恼又是急切,转身掏出一把鱼刀,咣咣几下,便从船舱上卸下几块木板,找准了位置,丢入水中,又对白心媚喊道:“水中冰冷,小娘千万不要逞强啊!”
白心媚点点头,又对李晨欢点点头,又是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阿公,”李晨欢叫住老艄公:“我阿妹去堵窟窿还需要一点时间,这船的重量好像没怎么减轻,船上还有什么可以丢弃的东西没有?”
老艄公四下看了看,突然一拍脑门:“船上有熟客托我运过去的半石粮食,可这万万丢不得啊!”
“阿公!”李晨欢劝道:“粮食没了上岸再买,人没了就救不回来了!”
“那也不行!”艄公急了:“小老儿在此行船一辈子,靠的就是一个信字!宁可今天葬身鱼腹,也不能损坏客人的东西!”
李晨欢拧不过他,又无法制服他,便转身去劝他的几个徒弟。没想到老艄公的几个徒弟也都与他一般脾气,一听说要丢掉客人托付的粮食,个个头摇得像波浪鼓一般。李晨欢十分无奈,可又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跟几个年轻船把头一起,动手丢掉船上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船体一阵剧烈的摇晃,之后下沉的势头明显减缓了。李晨欢与艄公终于心安,美艳妇人的几个小丫鬟不由得兴奋的欢呼起来。水中,白心媚带着两个船把头露出头来,李晨欢赶紧丢下绳子拉他们上来,老艄公又找来几张干燥的毯子将他们几个分别裹紧了。喘了两口粗气,白心媚这才说道:“口子算是略微堵上了,不过堵的不严实,这船早晚还是会沉,大家赶紧朝着对岸划吧,早点到对岸这心里也就踏实了。”
老艄公连连点头,带着弟子们用力的划着船。美艳妇人随从中的几个家丁,也都跟着出力,到后来,妇人身边伺候的两个看起来还有些力气的健妇,也加入到划船的行列中,一时客船在江面上飞快的朝着对面驶去。
“你怎么样了?”李晨欢只关心白心媚的状况。
“无妨的。”白心媚甜美的一笑,低声道:“我已经悄悄用法术将身子烘干了。”
李晨欢会意一笑,终于放下心来。
白心媚又道:“那个窟窿不小,若不是我偷偷用了法术,单靠几块板子,根本堵不上。”
李晨欢低头沉思了片刻,看了看没人注意到他们俩,这才低声道:“这事有些诡异。哪有船行到一半才发现窟窿的?”
“你是怀疑,有人在水下做手脚?”白心媚一惊,下意识的扫了一眼四周,低声道:“可我在水下没见着旁的人啊!不过,”白心媚想了想,突然话锋一转:“那个口子确实很诡异,不像是寻常斧头砍出来的。”说着,她忽然瞥见被老艄公丢在一旁的鱼刀,低低的惊呼一声:“那个!应该就是那个!”
李晨欢扭头看了看鱼刀,摇摇头:“渡口附近,行船众多,哪艘船上没几把鱼刀呢?”
白心媚也感到事情恐怕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难道是谋财害命?看样子那位夫人的家底可是不菲呢。”
李晨欢冷笑几声:“换作是我,宁可将她的两个小儿绑了去,再问夫人要赎金。否则,出门在外,即便再阔绰,身上能带几个钱?”
白心媚想了想,李晨欢说的的确有道理:“那咱们怎么办?”
李晨欢低头思考了半晌,突然笑道:“你刚刚救了他们母子一命,如果想要去她府上换身衣服住上一宿,她肯定不会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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