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的人虽然都没能回家,但整个晋国再也没有人失踪。唐婉柔十分可怜这些无端失去家人亲眷的晋国百姓,求无晴能不能想想办法缓解一下他们的思念之情。无晴被她磨的没有办法,只能写了张字条给洛相风和白皎皎。很快,那些亡魂纷纷给家人托梦,有的说自己被上天召唤了去,要投生做仙娥仙仆的;有的说自己前世曾受过父母的恩典,今生是来报恩的;还有的说自己是仙人转世,来人间受一世疾苦,现在苦受完了,自己要回去了的。反正无晴看了这些“瞎话”,着实佩服这些晋国孩童的想象力。而在洛相风与白皎皎的一再叮嘱之下,五千多枉死的冤魂,没有一人向家人透露真实的死因。无论如何,晋国连日来的恐怖气氛,总算是画上了一个句号。
不久之后,新田城墙上贴出一纸告示,仿佛是在佐证着那些骇人的传闻,并不是空穴来风。
“晋王受奸人所祸,大兴土木建造新田渠,劳民伤财,破坏新田风水,有损晋国气运,遭到上天的谴责,并派下仙人,移山填海填了新田渠……”云云数语,算是了结了此前大量人口失踪的民间猜忌。
而民间更流传着,此前失踪的人口,都是被晋王抓了去,填在了新田渠里。这种传言甚嚣尘上,愈演愈烈,官府根本控制不住。到最后,无数的百姓因为相信了这种传言,纷纷投靠了义军,导致义军的声势空前的壮大,连下数城,直逼都城新田。
自那一日晋王归来之后,便一病不起,整日缠绵病榻,国事都交给了朝臣去打理。姬成央躺在床上,每次一呼吸都给身体带来剧烈的疼痛,可浑身却一点伤痕都没有。这可难坏了前来诊治的御医。加之姬成央的脾气一贯暴躁,御医也不用心诊治,于是这位不可一世的晋国国君,便靠着止痛药维持着生命,整日昏睡不止,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
洛相风和白皎皎在新田渠事情告一段落之后,便向无晴告辞,带着鬼差和亡魂们返回了阴间。五千多的亡魂需要逐一登记,清算生前善恶功过,再一一安排转世投胎,这是一桩浩大的工程,洛相风和白皎皎看起来需要忙上很大的一阵子了。
无晴在移山填海之后,与唐婉柔对坐在云梦飞舟之中,难免有些伤感。
“主人,这趟出来,真是不好玩。”唐婉柔瘪着嘴嘟囔了一句。
无晴抬头看了看她,也是摇了摇头:“是啊,这次出来,本来就是为了新田渠而来,现在事情了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唐婉柔想了想,突然说道:“主人,你说,姬成央贪财好色,横征暴敛,按理说应该有许多的私藏吧?”
无晴眼睛一亮,笑着点了点头。
夜里,无晴带着唐婉柔潜进了晋王宫。晋王重病,宫中一片衰败,许多宫人贿赂侍卫,纷纷逃出宫去。无晴与婉柔所到之处,几乎没有遇见什么人。摸到了所谓的藏宝库,仔细查看了一番,唐婉柔不禁咂舌,一脸的不高兴:“都是些金银俗物,一件能入眼的都没有。”
无晴也是摇了摇头:“也就勉强拿去换点银钱吧。”
唐婉柔再三挑拣,最终只拿了一件首饰出来,递给无晴,“这颗宝石看起来还不错。”
无晴瞥了一眼,勉强点点头,示意婉柔收起来。
主仆二人在宝库里面挑挑拣拣,入眼的不过两三件首饰,和一套琉璃灯盏。唐婉柔很是失望:“真想一把火烧了这晋王宫。”
无晴却笑着摇摇头:“还是留着吧,毕竟建这么大一座王宫,也是要耗费很多民夫财力的。”
唐婉柔点了点头。二人正要转身离去,唐婉柔不小心碰触到一处机关,一道暗门轰然开启。唐婉柔先是一愣,继而笑道:“我就说嘛,堂堂晋国君主,哪能没点好东西呢。”
然而两人进入之后,却迎来了莫大的失望,上千口巨大的木箱,其中满满的全是金砖,还打着统一的编号,看来是姬成央最为得意和隐秘的收藏了。
唐婉柔彻底的无奈了,看着一屋子的金砖,不由得摇了摇头:“这得搜刮多少民脂民膏才能凑得出这么一屋子金砖来?”
无晴仔细查看了一番,也是无奈的笑笑:“这些金砖,应该有一部分是当年姬成央的爷爷追随昭烈篡夺君氏帝位之后,昭烈赏给他们家的,剩下的应该就是这祖孙三代连年不断的横征暴敛所攒下的了。”
“唉,可怜了晋国一方百姓。”唐婉柔由衷的感慨着。
“相信肖如和李执掌权之后,会妥善处置的。”无晴微微一笑,唐婉柔点了点头。
离开了晋国王宫,两人并没有直接返回天机阁,而是来到的新田城外,义军驻扎的营帐,求见肖如。
“二位夫人稍等,”军士以为她们是肖如的家眷,态度极其恭谨:“军师与大将军正在议事,稍后就来。”
无晴谢过军士,耐心的在帐篷里面等候,约么一炷香的时间,帐帘一挑,肖如走了进来。
“不知二位找肖某何事?”肖如话未说完,眼前的红衣女子转过身来,肖如吓了一跳:“大人?你怎么来了?”
无晴笑笑,拿出肖如的玉坠,双手交还:“妾身找到了肖公子的弟弟妹妹,也已经将他们安葬了,此番是特意来告知肖公子的。”
肖如一愣,泪水夺眶而出,对着无晴长揖到底:“肖如多谢大人!”
无晴虚扶了一下:“只可惜当时情境,无法等待公子到场再行葬礼,是妾身不周,还请公子不要见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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